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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賢一直都是欲拒還迎的撩人心弦,亦游刃有余,縱然溫和,卻是高高在上的掌控著一切,任何人都不敢有一份的逾矩。可是這次……他折在慕紫蘇手里了。
肖賢每一個舉動都太溫柔,她像是小時候蜷縮在他懷里聽他講故事那樣,安心而舒適,可在他的溫柔下而顫栗的兩粒漿果,令她才意識到,自己是他的妻子。而不是那個小女孩。
“喜歡么。”
“嗯……”
她雙手揪緊了他的錦袍,聞著他身上清清冷冷的香氣,整個人都不可自拔陷了進去。
“……娘子。”
她睜開眼,才看到他明月般的雙眼全然沒了往日的克制,內斂,優雅,溫和。對她全部的占有欲。——饕饕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現在,真正無法自控的人,是肖賢。
她聽到他的喘息聲更加劇烈,低沉好聽的聲音震動她每一寸的血。
頃刻間,肖賢用力抱住了她,肖賢等了她一百年,克制了一百年,今日沒想到會亂到這步田地。
肖賢親吻了一下她的頭頂,輕起唇齒道:“饕饕。”
她仰起臉,瞅著他,“嗯?”
月華下,他溫柔雪白的笑,好像在發光。他輕撫著她的眉目,“我想和你,一起長命百歲。踏雪尋梅,烹茶煮酒,看盡天下美景,賞遍天下美味。待你日后發眉皆白,兒孫滿堂,你我夫婦二人,依舊相愛相知,享琴瑟之好,可好。”
每一個字,都是他這孤寂百年來日日所思。
“我也要陪師父很久很久,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她抱住了他,“也要尋到飛升之法,治好師父的病。”
“萬一,我日后還會顛三倒四,惹了麻煩,你會不會嫌我。”
“不會啊,會比以前對你還好,會親親你,抱抱你。”他的語氣有撒嬌的意味,“還要哄我。”
她揪住他的長發,在他懷里蹭了蹭,“是啊,哄著你。”——愿得紅羅千萬匹,漫天匝地繡鴛鴦。他終于如愿以償。
那天,慕紫蘇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春光瀲滟,綺窗堆滿雪白的碎花。
夢里的她坐在案幾旁,撐著下巴若有所思,身著流彩華服,層層漸變,好像披著迤邐的霞光。侍女端上她夏日必備的冰鎮紫蘇湯時,她突然跳了起來,“老祖讓我成親?我不要,我要嫁給我自己喜歡的。萬一對方是個油膩膩的老頭子怎么辦!”
旁邊的小侍女無奈的笑道:“怎么會啊,主君這么疼您,一定會許給您一個如意郎君。”
慕紫蘇盤腿坐在榻上冥思許久,“不行!我要逃婚!絕不能任由命運鎖我喉!!”
于是,慕紫蘇打包細軟,就要偷偷溜走。
路過一座宮殿時,她突然停了下來。她聽到了一陣古樸清揚的古琴聲,像在訴說一個歲月悠長的故事。
這一刻,她的心同琴聲一般寧靜了下來。
侍女回頭看著駐足的慕紫蘇,道:“大小姐,您怎么了?”
“這個曲兒……我好似聽過。”
她曾夢見過有一雙溫暖的手將自己呵護在懷里,給自己哼著小曲兒,醒來后,只記得斷斷續續的曲子。她給父母哼唱過,父母只聽得一頭霧水。
——不是屬于她這個世界的曲子。
她要看一看,究竟是何人在撫琴。
慕紫蘇仰望著高高的宮墻,嗖的一下躥了上去。
偌大的庭院中,盛滿瓊林玉樹,清澈的陽光灑下,反射出夢幻般的色彩。在花樹掩映之中,隱隱透出那素白清雅,撫琴人的背影。
冷弦掠過花樹繁茂的枝頭,錚琮漫過紫氣升騰的天際。流風回轉,似是把細碎的飛花,卷到了那人的袖袍間。
她扒著墻頭,不由然倒抽一口冷氣。隨著云朵緩慢游移,灑下的光華映亮了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吃驚的睜得很大——
他墨發被白玉冠高高攏起,一縷長長的月牙白緞帶系在白玉冠上,垂在他修長挺拔的背脊上。天蠶道袍自他刀削似的寬大肩膀上傾瀉而下,仙風道骨,不染纖塵,如新月清暉,如花樹堆雪,煞是迷人——
她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背影。
侍女懶懶的催促道:“大小姐,您再不走,一會被人發現可就走不了了。”
“哎呀等等,我再看一下!”
妄圖逃婚的慕紫蘇,萬萬沒想到,在逃婚的路上卻被自個兒的未婚夫的背影給截住了。
——轉過來,轉過來啊!
她在心里急迫的念叨著,緊緊的盯著他的背影,一刻都不敢離開。
但是——從始至終,她都沒能看到他的相貌。琴聲戛然而止后,他消失了,也不知去了哪兒,只留一道疾風拂過瑤池水面,漣漪盛著從樹上旋舞落下的花瓣微漾著。
四周歸附于一片寂靜,慕紫蘇的心也沉了下來。
她郁悶的嘆了口氣,只覺很是遺憾。沒有窺得那人的面目,族中美男數不勝數,比如二叔的鐘靈毓秀,四哥的風流倜儻,以及,她最害怕的四叔,疏狂高傲冷若冰霜,但還沒有一個人這般深深吸引著她,讓她舍不得移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