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他……確實被凈身了。
堂堂一派掌門被當眾扒了褲子,真乃奇恥大辱!整個神霄派日后都沒有顏面立足于九州中!
玄冥雙腿一軟,跪在地上,一口血噴了出來,他喘息道:“顧修緣……長生宮早晚會因庇護你們的那人而滅亡,你記住我的話。——慕紫蘇!你算什么東西,你永遠是過街喊打的耗子,你永遠比不過我的疏影!你們不會有好下場,不會!!”
顧修緣睨了一眼他,“后會無期。”
說罷,長生宮一眾人扛著八卦爐離開了。
玄冥小時候家里窮,去了皇宮,凈身為太監。他知道,太監無后,死后送去亂葬墳,受不了三柱清香。
他知道,這是他的命數。
沒人想到,這個總被欺負的小太監,卻是能修真的。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當他抱起喬疏影的時候,他覺得這就是他一生里最柔軟的色彩。
于是他發誓,不管犧牲多大的代價都要把這個孩子送上九霄云巔。
第二天,神霄派弟子發現了玄冥的尸體。上吊而亡。
一個門派的掌門受了這般奇恥大辱,整個門派都無法再立足于修真界。玄冥如果想要保住神霄派的尊嚴,他只有自戕這一條路可走。
顧修緣這招誅心,實為惡毒。
神霄派長老們認為是玄冥連累了他們,裹著個草席就草草葬了,連一捧紙錢都不給他燒。更休提入祖先堂。
喬疏影眼看著師父的尸身被拋到荒野上,她躲在暗處捂著嘴淚流不止,待神霄派眾人走后,她才撲過去,抱著玄冥丑陋猙獰的尸體悲聲慟哭。
她已入了武皇門下,如今連給他披麻戴孝的資格都沒有。
叩首拜別。
她是唯一一個,送別他的人。
那天大都督同孫男娣女在府上玩鶴的時候,林副將說有個女子要見他,看起來,像是不久前的新起之秀——廣寒仙子。
大都督把她請到堂上。
喬疏影拿出手里一直緊攥的畫,哆哆嗦嗦的呈上,“大都督……請您過目。”
大都督一看,呦,這不是恩師的畫像嘛,當年紫禁宮全部焚毀,她手里竟然有?
他還知道,喬疏影一直跟長生宮有過節……這次慕紫蘇遇難,就是她仗著身后勢力所為,如今主宰涼了,武皇雙目失明仍在閉關,據說已讓邀月宮弟子四處尋找廣寒仙子,見者殺無赦。
看來她依舊不死心,是要狗急跳墻啊。
大都督看了眼畫,佯裝驚訝,道:“這畫你是哪兒來的!”
“啟稟大都督!畫上的人沒死!無上魔尊他沒死!”
“此人之名怎敢說出!你方才說什么?他沒死?你有證據?”
喬疏影見有望,激動得聲音都發顫,“他就在長生宮!他是長生宮掌門的師父!肖賢!他就是無上魔尊!他當初根本沒有死!小女擔心他為禍眾生,冒死前來稟明此事!望大都督明察!!”
喬疏影往哪兒撞不好……竟然在屈居于魔尊淫威下的大都督面前舉報肖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