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笙在她懷里嚎啕大哭著,瘦小單薄的身子不住顫抖,好像把所有委屈都釋放了出來。
慕紫蘇拍著她的后背,道:“好了,好了,沒事了,都過去了。哭吧,哭出來就好啦。”
服下林冬青的九曲靈參丹后,畫笙的傷勢好了許多,第二日就能下床了。慕紫蘇來看望她的時候,她將那天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慕紫蘇。
慕紫蘇聽后沉默了許久,冷笑了一下道:“真是沒有不透風的墻,沒有不能上吊的梁。喬疏影的面具終于被你給撕下來了,她當時肯定裝傻充愣,還要以眼淚博取同情。可她絕不會想到,她的妹妹在背后捅了她一刀。不過這事兒我也挺驚訝的,喬暗香這姑娘以前在書院里不聲不響的,總跟在喬疏影后面,對她唯命是從。”她雙瞳微瞇,“殊不知,竟如此心懷鬼胎,這心思,可藏得真深啊。想必她告訴你這些也是為了利用你,給予喬疏影一記重擊。看來,喬疏影的好日子到頭了。而玄冥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何出此言?”
慕紫蘇想起了珈藍的話,“沒什么,你好好養病吧。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對了——”她欲言又止,而后道:“想必你也知道,你神霄派的武功被玄冥全廢了吧?所幸他還有一點良心,沒有毀了你的根基。你……也不要太難過,修為沒了可以重新練么,對吧?”
修為被廢,對于修士來講是個致命的打擊。這可是一天天,日積月累熬出來的,而修為被廢只是一瞬間,一瞬間將所有的努力,汗水,血淚全部化為灰燼,多少修士都因此一蹶不振,甚至瘋癲自殺。沒有人可以扛得住這樣的痛苦。而畫笙雖然年僅十六歲,卻已經有了化嬰之象。慕紫蘇這幾天都不知如何開口跟她說這件事。
然而,畫笙出乎意料的平靜,她搖頭,痛楚的笑了笑,“我沒什么好難過的。我的夢想從來都不是當個修士。我大概從記事兒起,就跟著先生學女紅,等大一些,便每日每夜的刺繡,做好看的衣裳。可我是江東瑜家的女兒,從生下來就只有一條路,便是為了家族的榮耀而修真。當我說我想做繡娘,不想修真的時候,我娘打了我,并將我所有的針線布料全都燒了。那可是我的心血……”
說著,她眼眶又紅了,她拉著慕紫蘇的手道:“慕掌門,你真幸福,肖先生什么都依你,也能幫得上你,你想做什么都有他的支持。可我……”
這時,慕紫蘇將手里提著的包袱給了畫笙,“這些是一個人拖我交給你的,他說,讓你去開個秀坊,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做好。”
畫笙驚訝的看著滿滿一包袱的黃金,道:“是誰……?”
慕紫蘇搖頭道:“你不要追問了。”
“無功不受祿,那人的心意我領了,也很感激他。”說著,她抹了一下眼淚,這世上,大概也只有這人肯支撐她的夢想。
畫笙道:“可我不能收。麻煩慕掌門替我轉告他,此恩,畫笙沒齒難忘。”
慕紫蘇一個頭兩個大,這怎么跟珈藍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