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了口煙，“你死敵那么多，肯定有人像我這般拍手叫好，也不知離恨天的人看了這幕看了會不會心痛不已。哈哈。”
“我家姑娘疼我，你一個孤家寡人，哪兒能懂得。”
“是，你家姑娘對你最好了，給你摘星星，摘月亮，我就好奇，她怎么還沒殺了你。留著你過年嗎？”
“打是親罵是愛，她想殺我，正是對我愛得情深意切。”
沈七歡半瞇著一只被煙熏得瞇起來的眼睛，搖頭乍舌道：“你說你，都糊涂了，還是這般能說會道，歪理一大堆。”
沈七歡是唯一一個得知肖賢當年沒有死的人，他這么多年也在暗中幫襯了肖賢不少。要么怎么有人說老七圣里，一劍獨秀和荻花后主情義最深呢。
沈七歡很自然的坐在他的躺椅上，翹起二郎腿道：“我之前可聽說了，長安城里可傳遍了有位深藏不露的神仙，大手一揮便買下緋云玉錦的佳話，我一聽是個窮道士，就知道是你。怎么，不裝窮了？”
肖賢道：“以前拮據，是讓她知道生活有多難，方能珍惜日后所得的每個東西。但我又不希望她被繁華世界迷了眼，我得讓她知道天有多高，最貴的是什么，最奢華的生活又是何，但這些又算不得什么。我要讓她飛得更遠，更久。”
“真是用心良苦啊……”沈七歡贊許的感嘆道。“行，是我認識的肖老道，骨子里的老謀深算是任憑被抽去多少魂魄都不可磨滅的。對了，之前我還聽說，你被那個什么慕容烈，給綁了，當成人質了？哈哈，感覺如何？”
肖賢抿嘴微笑，“七爺真是手眼通天啊。我這輩子第一次當人質，感覺還不錯，下次不如你也試試。”
沈七歡白了他一眼，“我可沒你那么壞，盡欺負小朋友。”他看了看肖賢，眼神流露出復雜的色澤，道：“我說，你知不知道你家姑娘恨你的原因。”
肖賢搖頭，苦笑道：“我回想此事許久，都不知究竟是何時惹到她了。七爺知道？”
“我也不確定，只是猜測。恐怕是因為當年我拉你閉關的事情。”
肖賢一臉茫然，“我閉關？何時的事兒？”
沈七歡將之前幫他打入神魂針的事情娓娓道來，肖賢這才恍然大悟。他雙眸低垂，痛心道：“饕饕這么多年心里一定很委屈，怪不得……怪不得……是我不好，辜負了她。”
“可倘若你當年不用元嬰血去救度眾生，她哪兒還能受這般大的功德，才得以回歸塵世？這怎會是你不好？”
沈七歡一想起肖賢為了慕紫蘇落魄至此，受盡苦楚，又因這多年無法解開的誤會被慕紫蘇冷落甚至憎恨，眼眶都忍不住紅了。
這可是他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可他卻什么都幫不上。
沈七歡又道：“你如今用大量的元嬰血渡給她，不怕死么？你曾經做的一切豈不功虧一簣了？她死后時琵琶骨被挖，腹中孩兒被殺，身體支離破碎，你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才將她恢復。你又守了她的尸體七年，被天香君抽出魂魄，注入到她體內，才淪落至此，而后你又為她做了十年的功德，才終能見她一面。怎么，就這一面你就滿足了？你曾經為了得到她，為了獨占她，不是費勁心思，萬般謀算？如今，你卻只求一死么？你還是不是我認識的肖老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