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村里人都說，他回到杏花村之前便撿到了我。那我對他來講，究竟是什么呢？我估摸著，他想給我養大，好能有個人陪他說說話，卻沒成想養出個白眼狼。”
“看來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慕紫蘇向后一躺，“是啊，我就是很煩他，每天都圍著我叨叨，給我吃各種點心。要么就是一會不會拿筷子了，要我喂，一會忘了怎么穿衣服。要么就是纏著我教他劍法，就算他是一時忘了，可以他的功力，用得著我教嗎？分明是故意的。”
“聽上去先生是在竭盡全力的討好你，讓你在意他嘛……”
“他后來可能察覺出我不喜歡他，便不再吵鬧。而我在村里玩的時候，他就一路跟著我，看到我發現他的時候，他也不躲，還沖我擺手。”她猛地坐起身，滿臉不解的道：“你說，他就沒點別的事兒干么。”
顧修緣看向肖賢，含笑道：“先生有時候跟我們說話的時候，會突然忘了我們是誰，便很抱歉的詢問，之后可能想起來，可能沒有。但是他同你對話時，從未有過這種恍惚。紫蘇姑娘，你明白嗎？也許你是他這世上唯一記得的人。”
慕紫蘇斬釘截鐵，“不，還有他娘子。”
顧修緣怎么聽著，她有點吃醋的意思？
他嘆息道：“不過一介修真高手淪落至此，真是讓人唏噓。而且……還落你手里了。”
慕紫蘇白了他一眼，“落我手里怎么了，真是。”
顧修緣訕笑，心道，沒怎么，就是偶爾給先生點餿饅頭，沒有熱茶只有涼水，每天嚷嚷著要賣了他，還總兇他，而已……
“我這次來長生宮其實是為了給他治病。可現在修仙之事也是一團亂麻，我是有些擔心他的病情。”
顧修緣道：“我之前也想過，要不讓先生試著練坐忘論，你若嫌麻煩，我來教他。”
“呵呵，希望你不會被他氣死。”
顧修緣笑道：“哪兒有這么嚴重……”
除了慕紫蘇以外，長生宮的人都很喜愛肖賢，這也是她最不理解的一點。
過了良久，慕紫蘇道：“那你相不相信，死而復生這種事？”
“實話實說。我不信。”顧修緣輕笑了下，“或許這是人們美好的愿望，希望死去的親人可以復活，才有許多人追求那虛無縹緲的修仙傳說。”顧修緣不知想起了什么，眸子一黯，“可于我或是眾生來講，人死了就是死了，沒人親眼見過什么輪回轉世，什么死而復生。”
“我師父總抱著一朵蓮花，跟我說，那是他娘子。他說，只要做足夠的功德，就可以讓娘子死而復生。以前村里的人也說，他是因為娘子的死而受了重創，那如果他娘子真復活了，他的病是不是就能好了？”
顧修緣搖頭道：“我不清楚，但若是你想這般做，我會傾力相助。再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或許真的有起死回生呢？”
她若有所思的點頭，“是啊，萬一呢。”
顧修緣內斂的笑道：“看來你還是關心先生的。”
慕紫蘇唾了一口瓜子皮，“呸，我只是希望師娘趕緊復活給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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