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盞茶之后，楚宸見到了閣主。
帝宮水榭的花廳里，放著一張小小的床榻，上面展著柔軟的絨毯，粉嫩的蠶絲小被蓋在小嬰孩的身上，顯得格外清新雅致。
帝修倚坐在一旁，手里拿著一只撥浪鼓輕搖，一襲雪衣純凈，眉眼清貴若謫仙。
楚宸沉默地走到小床前，看著小被下被包裹在襁褓中的孩子，眉眼跟他的姐姐一樣精巧俏麗，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懵懂地睜開，新奇地看著這個繁榮塵世。
孩子兩個月了，肌膚粉嫩白凈，小臉俏麗得讓人想咬上一口。
楚宸心頭柔軟，趕路這么多日子的疲憊這一刻仿佛得到了一些緩解，心頭父愛洶涌，讓他很想抱起孩子親上兩口。
然而此時他自己狼狽如此……
微微抬眸，看向臉色淡薄如雪的帝閣主，楚宸淡淡道：“看不出來閣主也會哄孩子。”
哄孩子？
帝修瞥了他一眼，懶得理會這句無聊的話。
秦裳笑道：“孩子很省心。”
乳娘隨著上了山，孩子哭鬧的時候少，安靜的時候多，主人偶然逗弄一下而已。若真說哄，除了乳娘之外，還是秦裳抱的比較多。
主人至今還沒親手抱上一下，手里的撥浪鼓都是方才秦裳拿來哄孩子的。
聽到楚宸來了，秦裳才把撥浪鼓放下往接人，主人拾起來搖兩下而已。
楚宸倒是沒說什么，帝修是否會哄孩子不重要，反正孩子在他這里也不會受了委屈。
沉默了片刻，他道：“我想見見子曦。”
這才是他上山的目標。
秦裳只寫了信給他，卻并沒有在信上說子曦如何了，他晝夜星馳飛奔而來，片刻不敢耽誤，此時身心俱疲，卻只想見子曦一面。
秦裳轉頭看向帝修。
“帶他往。”帝修語氣淡淡。
“是。”秦裳點頭，看向楚宸，“你跟我來吧。”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花廳，往帝宮偏殿而往。
秦裳吩咐下人籌備膳食，朝楚宸道：“你幾天沒吃飯了？先休息一下。”
楚宸臉色蒼白疲憊，渾身高低都透著風塵仆仆的氣味，唇畔也干裂得不成樣子：“我想先見見子曦。”
“先吃飯。”秦裳并沒有與他爭執的意思，語氣很安靜，說話間沏了盞茶遞給楚宸，“潤潤喉。”
楚宸接過茶盞，低聲道：“子曦怎么樣了？”
秦裳沒說話。
“你只要告訴我，她是不是還活著？”楚宸抬眼，牢牢盯著秦裳的眼睛，“子曦沒事對不對？”
秦裳靜了片刻，道：“應當算是還活著。”
應當算是？
楚宸臉色微僵：“什么意思？”
外面侍女走進來，端來幾個盤子放在桌上。
秦裳淡道：“先吃點東西吧，稍后我帶你往看，你就知道了。”
楚宸沉默，沒再與他爭辯，抬腳走到桌前坐下。
他趕路四天四夜幾乎滴水未進，此時的確又累又渴又餓，著實沒有多少精力與秦裳逞強。
頭也沒抬地吃了一碗牛肉湯面，兩個包子，又喝了半碗粥。
楚宸站起身，看向秦裳：“現在可以往見子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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