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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運蹇時乖(二合一章節)


更新時間:2019年02月15日  作者:臊眉耷目  分類: 歷史 | 秦漢三國 | 臊眉耷目 | 三國有君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運蹇時乖二合一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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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運蹇時乖二合一章節)

作者:臊眉耷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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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合元年即公元178年,距離陶商現在所處的年份大概向前推了12年,在那一年,當政的漢靈帝劉宏曾頒布了一道震驚朝野,為后世所不齒的政令。

漢靈帝在西園開置邸舍賣東西,商品很奇葩,屬于非常劉宏所執有的獨家奢侈品他賣官。

官這個東西好啊,既是大家夢寐以求的,又高仿不出a貨,沒有同類產品在市場競爭,劉宏想怎么賣怎么賣。

具體的價錢依照官職大小逐次而定,官位的標價以官吏的年俸為基數,價格大致是官吏年收入在市場當時收入估值,再乘以一個系數,這個系數根據行情也有上下浮動,其中二千石的官錢二千萬,四百石的官錢四百萬;又命左右賣公卿職稱,公卿之爵浮動價較大,一般是一千萬錢到五百萬錢之間不等。漢靈帝在西園另設錢庫,將所得之錢貯于西園庫中,以為已有。

此事雖然可恥可憎,但此令在當時已經正式頒布天下,屬于天子敕令,所以陶商現在即使哪出來說事,只要言語中不對劉宏有所不敬,便算不得妄議。

當世時,天下的望族、有錢的世家,聞聽有錢就可以買官做,一個個幸福的都要爆炸了。

有這坦途可以走,還舉尼瑪孝廉。

士族中的有錢人,用牛車馬車,載著大批的現錢,蜂蛹奔至洛陽的西園,毫不吝嗇的各自盡最大努力買下各種官位,豪爽的一塌糊涂。

一時間大漢朝的官位供不應求,劉宏與其母董太后可謂掙個盆滿缽滿

為了將賣官這項生意做到精細化、差異化,擴大市場內需,加大企業效益,劉宏甚至下令買官的人可以分期付款,按揭購置無抵押,零利率。

當時的名士崔烈出五百萬錢買到司徒之位,在封拜儀式上,漢靈帝看到崔烈春風得意的樣子,居然后悔“報價”太低,忍不住對身邊人嘟噥道:“這個官賣虧了,當時怎么沒想到要他一千萬呢”

依照漢靈帝的尿性,若價格合適,估計他甚至可以考慮考慮把這個皇帝的位置給賣了。

雖然劉宏做的這件事情,在歷史上被認為極為荒唐,但在陶商的心中,每每議論此事時,都對這位斂財大亨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敢把官位拿出來賣的皇帝,陶商不敢斷言后無來者,但絕對是前無古人而且漢靈帝在施行這項政策的時候,一定是對天下世家大族所擁有的資產都做了詳細的客戶調研。

既不能要價太高,把他們嚇得望而卻步,又不能要的太低而便宜了這幫孫子

靈帝要價均在千萬上下,正好是天下世家望族能夠接受的一個平衡點靈帝當時一定是經過長時間的市場調研,才制定了的這么一個靠譜的市場定價方案。

陶商覺得劉宏真是一個做生意的天才,可惜投錯了胎當了皇帝,沒走上正軌經商的路線不然,很有可能被后世評為光合呂不韋、東漢沈萬三。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所以陶商今日也根據前輩皇帝所考察出來的市場行情張嘴要錢

平正惡狠狠的瞪視著沖自己獅子大開口的陶商,恨不能把他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的咬下來然后再吐在地上踩兩腳。

“好一千萬就一千萬,這價我等河內望族皆認,敢問陶公子何時出兵”

陶商笑著道:“平公別著忙啊,還有第二條”

“還有”平正的眼睛瞬時瞪的渾圓,轉頭一指陶商,沖著王匡和鮑信驚呼道:“府君大人,鮑將軍,你們也不管管”

王匡和鮑信,難得一致的選擇將頭一揚,似是突然對李宅廳堂的房梁,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耳背的恰當好處。

這也難怪,陶商張口就搞定了一千萬錢這一千萬錢可不僅僅是徐州軍的,王匡和鮑信也是出兵的諸侯,自然也會分得一份。

傻子才會在現在這個時候出去管他沒看見陶公子現在的勁頭勢如龍虎嗎

我們默默支持你。

眼看鮑信和王匡同時裝傻,眾望族的內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絲絕望。

“第二條是什么”平正極力克制著自己,忍住自己一拳打碎這小子那張溫和笑臉的沖動。

陶商慢悠悠的道:“打仗么,人是第一位的,軍糧是第二位,錢是第三位以上這三樣都解決了,下面就說說馬匹和軍械的事吧。”

平正深吸了口氣,道:“陶公子的意思,是讓我等,給你出戰馬和軍械”

陶商點頭笑著道:“軍械倒是不著忙,畢竟官家每年冶鐵的數量有限,讓諸位大人短時間湊那么多的兵器未免有些難為諸位了,但這馬匹卻是戰場上的重中之重,久聞河內多馬場,畜牧業極其發達”

平正眉頭一揚,冷笑道:“陶大公子,欲要馬乎”

陶商一抬手,擋住了平正的話頭,一臉義正言辭地道:“不是要是借陶商不過是欲與諸公借良馬千匹,用以組織騎兵對抗白波軍,待破了白波軍之后,即刻退還。”

平正心道你把老夫當傻子耍嗎

借馬匹組織騎兵借倒是好借,可借完之后,何時會還

平正身后,野王縣李氏家主李邵出口道:“陶大公子,你的要求當真是一個比一個過分我等望族又不是貴軍飼養的待宰豬羊,豈能受此侮辱”

陶商嘖嘖的嘬了兩下嘴,暗道李邵這老頭真是氣糊涂了,又是豬又是羊,還有這樣比喻自己的這話嘮的真沒水平。

轉過頭去,陶商看向一旁圍觀的諸人,溫和笑道:“在座諸公,你們覺得陶某適才所提出的要求非常過分嗎”

王允、皇甫嵩、大司農周忠與衛尉張喜都不說話,貂蟬則是使勁用長袖遮著櫻口輕笑。

至于鮑信和王匡,根本就是陶商一邊的,聞言則是使勁的搖頭。

不過分,我們依舊默默支持你。

平正深吸了一口氣,此刻的他在心里已經是恨死了陶商憑心而論,甚至比恨白波軍還恨。

“陶公子適才所言的乃是第二個條件,如此一來想必還有第三第四甚至第五吧”平正的語氣,已不知是惱怒,還是疲憊。

“不敢。”陶商笑著拱了拱手,道:“小子只有最后一個條件”

平正長嘆口氣,要道:“左右也不差這最后一個了,陶公子請將。”

陶商整理了下詞匯,繼續道:“我等征討白波軍,若是打下白波谷,自波城內,所有的輜重物資當皆由我等官軍處置,旁人不得插手或是索要”

世家聞言頓時怒了

什么意思敢情我們前一段時間被劫持的牛羊谷物滅了白波賊也不打算還給我們了

平正將嘴一咧,突然揚天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

陶商一揚眉毛:“平公笑的如此舒緩,莫不是答應了”

平正狀若瘋癲,連其他幾位家主也不由的看呆了,從來沒有見過平公這般模樣莫不是失心瘋犯了

“呸做夢”平正突然低下頭,一去平日里剛毅正直的長者模樣,猶如一頭被氣的發了狂的豹子,嘶啞著干嚎道:“小子,你當老夫是什么你當我平邑平氏是什么你又當我等河內望族是什么人物是被你宰殺的豬羊牲畜嗎”

陶商暗嘆口氣又一個把自己比喻成牲口的現在的人怎么都喜好這一口。

“平公這話真不好聽,晚輩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提議而已平公你可以仔細考慮后再做決定”

平正渾身顫抖的看著陶商,兩只眸子似是都要噴出火來:“老夫就是不答應,你待怎地”

陶商轉頭看向其他三位望族的家主。

“三位,也是和平公一樣意思嗎”

李邵此刻也是義憤填膺的狀態:“我等望族,立足河內數百年,豈能受此等脅迫陶公子此言,請恕吾等斷斷不能接受”

汲縣鄭氏的家主鄭延的小心臟也緩過來了,顫巍巍的站起了身,喘息著道:“吾等誓不做待宰豬羊”

唯有溫縣司馬氏家主司馬朗沉默無語,沒有說話。

陶商長嘆口氣,無奈道:“既然公等不答應陶某的條件,今天這頓酒,我看也就沒有喝下去的必要了”

平正冷冷一哼,在這場宴席上第一次同意了陶商的意見,道:“陶公子所言不錯,既然是話不投機,那咱們也就不必再聊”

轉頭看了看頗為躊躇的王匡和依舊擺出義正言辭神色的鮑信,平正長嘆口氣,暗道一聲真是可惜了。

好好的一場布局,愣是讓陶商這小子給攪和了。

豎子當真可恨至極

雙方此刻已是劍拔弩張之勢,陶商也不在挽留,沖著四位望族家主拱了拱手,道:“不送”

平正沖著王允、皇甫嵩等公卿作揖拜別,轉身向著廳外走去,路過陶商身邊時,平正狠狠的一甩袖子,口中發出重重的一聲:“哼”

汲縣鄭延亦步亦趨的跟著平正走出,路過陶商身邊,亦是“哼”了一聲。

溫縣司馬朗頗有內涵,沖著眾人作揖拜別,路過陶商身邊時,低聲道:“陶公子,朗告辭了。”

緊接著,野王縣李邵則也是有樣學樣,走到陶商身邊時,重重的一甩袖子,口中發出重重的一聲“哼”,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出廳堂。

陶商愣了一下,隨即便沖著李邵的的背影揮了揮手,道:“慢走,不送。”

沒過一會,便見李邵怒氣沖沖的跑了回來,滿臉怒容的一指門廳,使勁瞪著陶商喊道:“不送什么這是我家該慢走的應該是你才對”

掰扯了半天,一場談判不歡而散。

李邵等人此刻雖然是深恨陶商,但王匡畢竟是地方郡守,還有王允等也是朝臣公卿,利益歸利益,但這些人可不能輕易得罪,老頭還是恭恭敬敬的親自將這些人送出了府邸。

但面對陶商,李邵可就沒有這么好的臉色了,他沖著陶商狠狠的一甩袖子,鼻中發出了重重的一聲“哼”,一臉傲嬌神色的向府邸走了回去。

李邵的身影方才在門前一消失,便見鮑信一把拉過陶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責備道:“你這小子,忒的不識時務剛才要了那一千萬錢的軍餉,便當知凡事需適可而止怎么沒完沒了的還是呱噪索要個不停這下可好,全完了。”

陶商驚詫的看著鮑信正義的臉龐,實在想不出這混蛋怎么能說出這么不要臉的話來。

“鮑將軍,剛才在李邵的府邸,我跟他討價還價之時,看您好像是挺樂呵的啊也沒站出來阻止,怎么現在反倒說起陶某的不是來了”

鮑信臉色紅了紅,心下暗道一聲慚愧。

誰說鮑信不是在潛意識里財迷心竅,暗中希望陶商真的能跟河內望族把這筆買賣談成呢

王匡走上前來,長嘆一聲,搖頭道:“鮑將軍、陶公子,姑且不論孰是孰非,眼下惹惱了河內諸望族,這征討白波軍的糧秣和冬衣只怕是又沒著落了如此,這討伐賊寇的時日,恐是遙遙無期”

鮑信吸了吸鼻子,道:“好在本初在我等臨行之前,尚撥付了于我兩軍三月可用之糧,倒也不是不能一戰”

王匡皺了皺眉,反問鮑信道:“白波谷地勢險要,自波城亦是依險而建,萬一三個月打不下來,拖到了冬天,后續的糧草和過冬等物接續不上,麻煩可就大了。”

鮑信聞言,亦是沉默不語。

半晌之后,卻聽王匡緩緩道:“昨夜本初來信,亦是催促我隨同你們進兵若事有不濟,王某只怕也是難辭其咎看來這糧草和冬衣,最終還得是出在河內的平頭百姓身上。”

可一想到連年戰事,河內百姓又多遭兵革霍亂,王匡心中不由有些不忍。

陶商在一旁見王匡長吁短嘆,搖頭道:“倒也未必。”

所有人都盡皆轉頭看向他。

卻見陶商微微一笑,言道:“河內諸位望族首領,一時半刻沒有想通很正常,但征剿白波軍的事情,畢竟事關三河安定,河內諸望族都是深明大義,頗曉事理”

聽到“深明大義”四字時,鮑信不由發出了一聲哂笑。

陶商揉了揉鼻子,繼續道:“總之呢,陶某相信,河內諸望族都不是不講理的人,相信不久之后,他們就會主動上門賠禮道歉,答應我們所有的要求,并誠心懇求我們去替河內的百姓剿滅賊寇,還三河之地一個朗朗乾坤”

越往后說,陶商的聲音便越小,因為他感覺這些人瞅自己的目光明顯都有變化。

那眼神怎么形容呢仿佛是再看一個異想天開的弱智充滿了悲憫和同情

王匡長嘆口氣,走到陶商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陶公子今日不過受了一時挫折,卻是不必放在心上,年輕人不懂人情世故,受些打擊在所難免,可卻千萬不要自甘墮落啊”

陶商的眼角有些抽抽。

這王匡看樣子是把自己當成失心瘋了。

陶商不是那種愿意在強詞奪理的人,他喜歡事上見。

長嘆口氣,陶商沖著在場諸人拱了拱手,挨個道別后,隨即領著許褚騎馬離去。

這些人既然不信,那就讓事實去驗證吧。

別人不信陶商,但許褚可是深信不疑,騎馬大概走出二里地之后,許褚見離的遠了,便悄聲問陶商道:“大公子,你說不久之后,那些世家望族的老不死的,會主動上門來賠禮道歉,這是真的嗎”

陶商轉頭看向許褚:“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陶商這話差點沒把許褚逗樂了。

“大公子,好像打從第一天認識你,你就一直在欺騙某家。”

陶商聞言一愣,接著低頭仔細回憶和許褚相識相知的這些細節

想了好一會,陶商不由得抬起袖子擦了擦汗自己好像真是一直在糊弄他。

真失敗,又被手下鄙視了。

“沒話說了吧”許褚得意洋洋的看著陶商,顯然為自己能把陶商噎的說不出話來而感到非常自豪。

陶商心下納悶:一個被自己欺騙了快一年的人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過這一次,我說的卻是真的。”陶商信誓旦旦地道:“如果沒有意外,不出三日,河內四大望族便會主動前來賠禮道歉,重新要求我們出兵”

許褚不明所以,奇道:“你這話讓某家甚是不明明明今天才鬧掰臉,三日后便來道歉,這些河內望族,為何要如此犯賤”

抬頭看著遠處已經漸落的夕陽映出的殘紅之景,陶商的嘴角在不經濟掛起了一絲笑容夕陽懸高樹,薄暮入青峰,真是好一副美麗的人間奇景畫卷。

“仲康啊”陶商的神態仿佛被夕陽照射的迷離。

許褚吸了吸鼻子,道:“干嘛”

“繳械的白波軍旗幟和衣甲,咱們還有嗎”

許褚點了點頭,道:“還留著呢你要干嘛”

“今天晚上,讓白波軍再去光顧一次四大家族在河內的產業園吧若是條件允許,連續光顧三個晚上也不是不行。”

許褚這才恍然大悟,驟然明白了陶商適才所言的三日后,河內望族們會登門道歉的真正含義。

“原來如此,你早這么說,我不就了然了”

陶商將目光繼續放向遠處

送飛鳥以極目,怨夕陽之西斜河內之地的景色,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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