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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的當天,火車站擠滿了來送行的老百姓,沈隆和伍連德戴著“鼠疫斗士”的徽章向他們揮手告別,說起這個,還有個小小的花絮,為了表彰伍連德和沈隆對東北抗疫的貢獻,滿清政府原本決定給他倆頒發“鼠疫斗士”的牌匾,讓他們可以拿回去掛在家里。
不過沈隆覺得牌匾太大不方便,給錫良建議改成紀念章,于是沈隆和伍連德的團隊里,所有人都得到了這樣一枚徽章,現在一個個都小心翼翼地佩戴在胸前,只要戴著這種徽章走在東北,到那兒都能收到熱情地招待。
當初計劃做牌匾的好木頭倒是也沒浪費,這次會議的主廚是濱江關道膳長、名廚鄭興文,因為菜做得好,所以給他題了一塊“濱江膳祖”的牌匾。
鄭興文一生闖蕩江湖,結識許多達官顯貴和文人墨客,生意應酬難免經常出入酒肆茶樓,不知不覺中癡迷于烹飪技術,每品嘗一道新款菜肴,他必去廚房向廚師討教,直到研究透徹方肯罷休,于是人送綽號“鄭一品”,后來,他想方設法進入恭王府學習宮廷菜的烹飪之法。
鄭興文將各種菜系融會貫通,取其精華,日趨完善,并在他自己經營的老廚家真味居飯店不斷實踐,終于形成自家風味;后來,由于徒弟誤將荷包蛋上給太監,砸了飯碗,飯店只好停業,因為太監很忌諱這玩意兒,認為是對他們這些去勢閹人的侮辱。
之后鄭興文就到了東北,利用當地盛產的黃蘑、榛蘑、熊、獐、狍、鹿、山雞、飛龍、野鴨等發明了諸多具有東北特色的名菜,大名鼎鼎鍋包肉、京醬肉絲就是他的發明,沈隆在《闖關東》世界里開飯館的時候,就沒少參考他發明的菜。
今天鄭興文也來送行了,“伍先生、白先生,還有諸位,你們下次來東北的時候,可一定要招呼一聲,我一定拿出看家的本事給你們做菜。”
其它人也紛紛說話,“七爺,聽說京城百草廳白家老號是你們家的?以后只要是百草廳要的藥材,甭管是人參、鹿茸還是松子,我們都給最優惠的價格,您也不用辛苦專門跑東北采購,貴號需要什么,發個電報說一聲就成,我們保準給您備好送到京城去!”
“七爺,這是我們家珍藏的老山參,不嫌棄的話您就帶回去吧!”沒想到來東北一趟,還有這種好事兒,看樣子以后百草廳想買什么東北藥材,那可就方便多了。
“這我可不能白要,這么大的野山參起碼得值兩千兩銀子,您要是舍得割愛,我給您兩千兩,您要是不收,那我只能放下了!”當然,沈隆肯定是不會白要的,推讓一番硬是付了錢,然后對那些熱情地藥商、藥農、采藥人拱手道謝。
“諸位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生意就是生意,以后百草廳想要什么貨,咱們還是按照行情來。”對沈隆來說,一時的便宜并不值得在意,一個長期穩定的進貨渠道才是最重要的,有了這份人情在,就算日后小鬼子占了東北,百草廳也不用發愁缺東北特產的人參、鹿茸、松子等名貴中藥材了。
“七爺仁義!以后我們有什么好東西先給您留著,您不要我們再賣給其它人!”眾人也是佩服不已,紛紛表示愿意和百草廳長期合作。
“諸位,時候不早了,火車該開了,大家伙兒先回去吧,來日等到了京城,就來百草廳找我,我陪大家伙兒好好喝幾杯!”沈隆和伍連德等人返回車廂,可站臺上的人卻沒有一個走的,他們依依不舍地揮手道別。
汽笛聲響起,火車慢慢啟動,哐啷哐啷動了起來,緩緩駛出車站,站臺上的人也跟著火車一路小跑,許多人都含著淚水高喊伍連德等人的名字,直到實在追不上了才停下腳步,不少人都跪在地上向他們磕頭道謝。
這一幕看得沈隆也是一陣兒鼻子發酸,多好的老百姓啊,伍連德擦完淚水后說道,“這是我一生也難以忘懷的時刻,也是我人生中最驕傲的時刻。”
“咱們中國是一個瘟疫多發的國家,以后這樣的場合估計你還會遇到很多次!”沈隆說道,伍連德可不只是參加了這次的抗疫,繼這次的東北鼠疫之后,他又分別組織撲滅了1919年、1920年、1926年、1932年在東北、上海等地爆發的肺鼠疫和霍亂,活人無數,可謂是功德無量。
“我倒是希望這樣的事情能少一些。”伍連德嘆道,只是他也覺得這是不現實的事情,眼下中國的公共衛生事業還非常原始,各種瘟疫的爆發都是很難避免的。
他們這幾個月實在是累壞了,所以上車沒多久就歪在椅子上睡著了,這一路上除了吃飯就是睡覺了,一直到京城,他們才恢復了少許。
從東北離開的時候,他們受到了熱情地歡送,這回到了京城,又有無數人趕來迎接他們,有醫學館留守的老師學生,有京師大學堂的同學,還有京城醫界同仁,當然也少不了自家的親戚朋友。
黃春就帶著白敬業、白敬功和白佳莉過來了,伍連德的夫人、孩子也和他們站在了一起,徐定超等其它醫療組成員的親戚朋友也都來了,火車一停下,他們就迫不及待地擁下車,和孩子們抱在了一起。
然后坐上馬車一起回家,吃過飯他們就回到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又要接受各方宴請,忙活了半個月他們的生活才恢復正常。
伍連德回津門教書去了,沈隆和白玉婷也回到醫院繼續上班,經過這次的事件,來他們醫院看病的病人和報考他們學校的學生都多了起來,人家連瘟疫都能解決,更何況日常小病?以至于有人來醫院都要專門找那些去過東北的醫生,也不管自己的病適不適合這些醫生看。
而就在京師大學堂醫學館附屬醫院越來越紅火的時候,我大清卻走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