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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鎧甲有靈性,卻沒有相應的智商。
它只知道,遇到攻擊應該幫主人抵御傷害;
如果主人受傷了,它該奉獻力量幫主人愈合。
惡念像一群活潑愛鬧的小魔鬼,隨時移動,生根發芽,愈發繁盛。
敵方攻勢太強了……
鎧甲認為自己沒辦法把所有惡念驅逐出去。
那么它最該做的就是……盡全力幫主人恢復,推動她,用她自己的力量去反擊!
鎧甲從追逐作戰到不再理會它們,只管當好自己的小醫生。
這樣一來,在郁朵兒身上呈現出的狀態就是:
腐傷加速愈合,潰爛;
再愈合,再潰爛……
女人的慘叫聲里仿佛還能聽見鎧甲無力的低吼——還有什么比遇到一個什么都不想做的咸魚主人更難受的呢,這是一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悲哀!
它為她提供最到位的保護、最快的恢復速度。
她卻扔了她的刀,甘心縮在安全的殼子里咿咿呀呀!
鎧甲感到憤怒。
它想叫醒這個在戰時做夢的家伙。
可它不知道,現在這樣也不是郁朵兒希望的結果——讓她去反擊嗎?不,她顧不上。
有一個瞬間她甚至很想求饒。
想讓鎧甲放過她吧,別再幫她修復了。
太疼了!
這比在珈藍夢境里被削斷手臂的結果可怕多了,因為這是蘭疏影仿照晝神身上的詛咒而作。
她臨時想出來的一招。
南明的神力偏向于“生”,生機造化,向往光明,必然見不得使用者受創。而黑衣南明的神力與他恰恰相反,是腐蝕,是罪惡,是野火燒不盡的邪念。
它們倆才是天生的對手。
郁朵兒的魂軀,只是做了它們的戰場。
一塊即將被食人草占滿的實驗田。
銀龍一族完成使命,然后很規矩地退遠了。
除了銀龍勇士塞勒斯帶著崽兒在猶豫,而其他龍都在轉向,他們要回老家去,想必,有生之年都不想再來這個地方。
他們沒有趁機加入兩個女人的戰爭。
但是天邊有個黑點正在飛速靠近。
辨別出那個黑點的氣息,銀龍族長一驚,趕緊招呼大家撤離!
“為什么……你也有神格?”
郁朵兒趴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問。
她全身發燙,魂體內部有一股股邪氣蘇醒了,卻不幫她,反而與那些入侵的惡念聯合起來,奮力絞殺這件鎧甲!
郁朵兒作為鎧甲的主人,就是被它們給禁錮住了。
她甚至不知道這些邪氣是哪里冒出來的!
眼底滿是不甘,但,無能為力。
她已經輸了,輸得很難看。
而且,是在她竭力想炫耀的優勢上被對手擊敗。
魂體上的苦痛勉強還可以忍受,真正要命的卻是心理打擊!所謂殺人誅心,不外如是。
失去燦金光芒的鎧甲已經崩解到她腰線。
線條柔美的背部,一朵又一朵暗紅與灰黑交錯的“花”在雪錦上綻放……實際情況沒那么美,更像是熱天里放置太久的肉,變色,軟潰,發臭。
到了這一步,是神格之間的交戰。
你攻來,我抵御,與她們倆竟然毫無關系。
郁朵兒不是心甘情愿在這里等死,她是走不掉。
當她意識到鎧甲拿那些鬼東西沒辦法的時候,就想立即脫離位面,回去向主子求救!
但是……
云層里銀芒閃爍,不知道是何方大能封鎖了這片天地!
要是能走,誰樂意趴在這里像條死狗呢。
“回……答我!”她幾乎動彈不得,費勁地喊出來:“讓我死個明白!”
蘭疏影抬起手。
她實在不愿意靠近,便把這件事交給王者之劍去完成,
就在劍尖瞄準了對方魂珠所在、即將發射的時候,郁朵兒猛然抬頭,金色瞳孔卻變成妖異的紅,那一眼噬魂奪魄,竟然讓心有防備的蘭疏影也恍惚了。
意識模糊。
身體卻被控制了。
她再次清醒,珈藍魂珠緊貼著她燙得像在燃燒,急切地在喚她回來。
此刻,王者之劍的劍尖已經探進心口!
但她醒了。
劍尖再也進不了一丁點。
郁朵兒露出頹然,失敗了,她又失敗了。
“注意她的!”珈藍提醒道。
那是對方最讓人頭疼的天賦,也是不介意讓大家知道的那個。
她們倆私下討論過,都覺得,既然郁朵兒敢讓所有人知道能對首座起作用,說不定真正施展的效果也能影響神靈,譬如,當年的南明。
此外郁朵兒還藏著一個不知名的天賦,據說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