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培基馬上出去安排,根據前兩次他們跟蘇珊打交道的經驗,宋培基猜到蘇珊住的地方距離我們的那個飯店不遠,宋培基讓兩個得力的屬下排查了一下午,當天就找到了蘇珊的住處。
宋培基讓我們的人遠距離觀察她,發現她竟然被人跟蹤了,看樣子,美國人已經懷疑她了,宋培基琢磨了半晌,制定了一個行動方案。
當天晚上,蘇珊在所住的公寓里遭到了槍擊,如果不是她反應敏捷,發現對面有人伏擊,第一時間從窗口跳到了樓下,肯定被對方亂槍打死在屋里。
蘇珊這次過來,是接到上司的指令,讓她過來了解一下,華夏的安保公司跟法國的沖突,會不會改變北非的勢力格局。
以色列跟中東的好多國家交惡,但是跟北非的幾個阿拉伯國家,關系還相對緩和一些,它在一個四面楚歌的環境里生存,對各種勢力的崛起異常敏感。
蘇珊到了這里,很快就注意到了美國特工的小動作,循著美國特工的足跡,她關注了這個帶著華夏特色的飯店,竟然意外地發現了劉清宇。
劉清宇雖然做了改裝,但是蘇珊跟他近距離地打過交道,對他的氣勢、氣場很了解,所以那會兒看到劉清宇出現在那里,出于一個特工的本能,她感覺可能會出事,就委婉地暗示了他。
隨后劉清宇駕車離開,她出于好奇,也有不可言傳的關心,她還是忍不住遠遠地跟了一段,之后親眼看到美國人扔了兩顆飛刀炸彈,當時她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她很害怕,另一輛車里坐著蘇玥。
她擠在人群里,親眼看到跟在劉清宇后面的那輛車里被切成一塊一塊的是本地人,這才暗暗地舒了一口氣。
不過美國人因為劉清宇動用了飛刀炸彈,蘇珊已經知道,他就是東方之鷹安保公司在這個地區的頭兒。
美國的這種新型炸彈蘇珊很了解,劉清宇雖然沒有尸橫當場,蘇珊也能猜到他兇多吉少,眼見他這樣的人才落得這樣的下場,蘇珊頗有幾分兔死狐悲的難過。
而她旺盛的好奇心和一時的情急關心,終于給自己惹上了麻煩,她很快就發現自己被美國特工跟蹤了,想是美國人安裝在飯店附近的臉譜分析儀,拍攝到了自己跟劉清宇站在一起的畫面,然后自己又追過去,讓他們懷疑到,自己認識劉清宇。
以色列跟美國人是鐵桿盟友,這種關系,讓她不好有過激的動作,她只能佯作不知,任他們跟蹤一段時間,他們沒有發現自己有什么疑點,自會無聲地退開。
今晚的這場伏擊,讓她意識到,這是華夏的特工在幫她洗脫嫌疑,而劉清宇很可能躲過了這一劫。
蘇珊迅速權衡了形勢,眼前的局面,自己已經不適合再待在塔曼拉賽特市,她不如先去阿爾及爾了解一些情況,然后再殺回來。
這邊的劉清宇在小晗的照料下,一天天地恢復得很快,小晗過來了八天之后,劉清宇的傷就好了大半。
后續還要兩次植皮,劉清宇背上的傷口才能完全長住,不過他確定沒有了性命之憂,已經讓小晗非常高興了。
雖然是萬分的不舍,劉清宇還是勸著小晗盡快回去,他們在這里的日常就是刀光劍影,這樣的環境,委實不適合女人多待。好吧
小晗不想走,她很想等劉清宇恢復得差不多了,跟他一起回國,讓他休養一段時間再說,劉清宇知道她的想法,跟她解釋:
“小晗,在我沒有培養好合適的替代人選之前,我走不了,我要是走了,我們三個這么久的心血,就白費了,小晗,你相信我,再等一段時間,等這里的各方勢力認可我們的存在,不敢再輕易挑釁了,我們就會回去了。”
可是還要等多久?劉清宇已經無法跟她說確定的日期,小晗心里知道,之前說的兩年,如今很大程度上已經無法實現,她跟晨星、胡佳佳,只能等著他們一步步站穩腳跟。
臨離開的時候,小晗拉著他的手眼淚漣漣,劉清宇強忍著難過,附耳逗她:“別哭了,多想點開心的事情,這段時間我不在家,你正好過過戲癮,多拍幾部戲,等我回去了,說不定你又要當媽媽了!”
小晗明知他在逗自己,還是配合地擦去了眼淚,輕輕地抱了抱他,說了句:“時刻記著我和孩子等著你,一定要加倍小心!”
宋培基親自送她到機場,在路上,宋培基遞給她了一個小優盤,讓她帶給胡佳佳,并說:“你給佳佳帶個話,女兒的名字我想好了,小名叫念念,大名就叫念佳吧,你讓她別擔心我,我們這邊的事情,慢慢就會定下大局的。”
劉澤敏被逮捕之后,由于他的案件牽涉的時間線很長,國安部門經過三個多月的調查取證,才偵查終結,然后移送檢察機關審查起訴。
國安辦理的案件程序特殊,偵查階段劉澤敏很難跟外界接觸,終于到了審查起訴階段,這天上午,看守所的獄警過來提他,說是有律師準備會見他。
會是誰請的律師呢?
雖然早知道人心薄涼,可是劉澤敏的內心還是抱著一線希望,他對鐘婕妤一片真心,對她呵護到了骨子里,她心里但凡有一點夫妻情分,都會給他請個辯護律師吧。
劉澤敏到了會見室,看見兩個律師在獄警的陪同下進來,那個年紀大的律師一坐下,就請獄警將幾張紙遞給他。
獄警將那幾張紙放在劉澤敏的眼前,劉澤敏看到“離婚協議”幾個字,心一下子涼透了,他只問了那個律師一句:“孩子她是不是已經做掉了?”
律師點點頭,劉澤敏什么話都不想說了,他大致看了一眼內容,問獄警要過簽字筆,很爽快地簽了字。
那兩個律師也不再停留,拿到他的簽字后,就馬上離開了。
此時此刻,劉澤敏的心里全是絕望,他耷拉著腦袋,等著獄警打開他凳子上的禁制讓他離開時,會見室里又進來了兩個律師,這兩個律師坐下后,其中一個律師開口道:“我是你兒子劉宗軍先生為你請的律師,請問你愿意接受我為你提供法律幫助嗎?”
劉澤敏眼眶一熱,淚水頓時奪眶而出,一個人,也許只有到了這個境地,才能看清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才能真正明白,自己的一生,究竟得到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