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北辰先生的去而復返,阿寒十分的吃驚。
“北辰,你,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北辰先生滿臉興奮,激動地站在那里直搓手。
“苒苒聽說你來了,非得讓我把你接到府上去住。”
阿寒也聽著愣了愣,有些難以相信的問道:“你跟苒苒說了?”
北辰先生面上浮現出一絲尷尬的神色:“那小妮子精得很,我瞞不過她。”
“那小時候我失約于她的那件事,她還記著嗎?”
阿寒難得見北辰先生這幅尷尬又驚喜樣子,覺得十分好笑。
“她自己都說了,那都是小時候的事兒了,現在都多大了還去記這些。”
北辰先生傻呵呵地對著阿寒笑,伸手便牽住了她的手。
“那好,那我去收拾一下。”阿寒難得的臉紅了一下,抽回手,往后退了一步。
北辰先生就站在門口,笑呵呵地看著那個纖細的身影在里面忙碌。
時隔了十幾年,阿寒還是如往常一樣,一點都沒變呢。
阿寒剛到上京城,也沒有什么好收拾的,最后只簡單的提了一個包裹,抱著阿奴,便出了屋。
兩人上了馬車,肖燁坐在外面趕車,一路往京里走去。
路上,北辰先生對阿寒講述了一下秦苒苒現如今的情況,嘆了口氣說道:“位高權重,我若不幫她,我怕他們會走得步步維艱。”
阿寒聽見原本天真可愛的小姑娘現如今深陷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之中,心中有些不忍。
“也真是難為她了,那么乖巧可人的孩子,要習慣這種日子,想必得付出很多吧。”
兩人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
“你看看,你剛到,我就跟你說這些不開心的話,該打。”北辰先生見阿寒沉默不語,頓時又心生后悔。
兩人剛一見面,就讓阿寒不高興了。
阿寒搖了搖頭:“無妨,你早些告訴我,我也早些有些準備。”
“北辰,我打算這段時間陪在苒苒身邊,當然,如果苒苒愿意的話。”
“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必定不會讓苒苒受到傷害。”
北辰先生愣住了。
他突然伸手抱住阿寒,低聲說道:“謝謝。”
中間被擠到變形的阿奴:豬腳,放手!
秦苒苒正站在府內垂花門那里翹首以盼。
自己很小的時候便跟著師父生活在藥谷,打記事起就沒有爹娘的印象。
自己雖然喊北辰先生師父,但在自己心中,他就是如同父親一般的存在。
而寒姨的到來,更是讓她感受到了來自母親的溫暖。
她會為自己講故事,縫衣服,梳頭發。
也會帶自己去山里認識各種自己不知道的動物,帶自己去泡泉子。
與其說寒姨離開后自己的鬧騰是因為她失約,倒不如說,是因為寒姨離開之后,她感覺自己失去了母親,心中十分恐慌。
自己鬧了很久寒姨也沒有再回來,再加上師父夜夜飲酒,甚至還會默默垂淚。
她便知道,寒姨離開是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現如今得到了消息,寒姨就在京郊,自己又怎么會不高興呢?
熟悉的馬車入了府,慢慢在垂花門前停下。
秦苒苒心中激動到手心都在出汗。
馬車簾子掀開,北辰先生率先跳了下來。
他伸出手,扶住了里面那個秦苒苒無比熟悉的身影。
“寒姨!”秦苒苒喃喃說道。
她只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十幾年前的那個夏天,師父帶著一個漂亮的女子出現。
“苒苒,這是你寒姨。”
“苒苒。”阿寒從馬車上跳下來,看見秦苒苒的瞬間,眼眶就紅了。
她看著面前小腹微微凸起的女子,心中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喜悅和自豪。
兩人都疾步上前,阿寒將秦苒苒攬進懷里。
“我回來了,苒苒你放心,這次我不會再走了,不會再失約與你了。”
秦苒苒已經哭出了聲,她用力點頭,只感覺自己像是一個重新回到母親懷抱的孩子,瞬間又安心了不少。
“好了好了,都不要再哭了,重逢是件喜事,不要流淚。”
北辰先生忙出來打圓場。
秦苒苒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
阿寒拿出帕子,幫秦苒苒擦了面上的淚水。
“你師父說的是,以后我們都在一起了,是件好事。”
“阿九,阿九,派人去跟承安說一聲,讓他中午回府用午飯,寒姨來了,我們一家人要一起吃頓飯才是。”
秦苒苒轉頭去吩咐站在身邊的陸九。
陸九應了一聲,快步離開。
阿寒看著陸九離開的身影,笑著對秦苒苒說道:“你這個丫鬟,身手不錯。”
秦苒苒知道她是在關心自己,笑著說道:“這是承安安排給我的暗衛,我打小就不愛習武,到現在也沒學會個一招半式的,有些時候,實在是不安全。”
只一句話,阿寒又紅了眼眶。
這孩子,沒有懂武藝的暗衛在身邊護著,都不安全,這到底是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啊?
那家的小兔崽子娶了自家的小棉襖,簡直可恨!
秦苒苒不知道她的寒姨心中已經將陸承安怨上了,笑呵呵地帶著她穿過游廊,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寒姨,師父現如今是住在前院的,但是前院都是男客,您住在哪里也不方便。”
“正院旁邊有個沁芳園,景致不錯,住著也寬敞,要不然您跟師父搬到那里去住吧,我們距離也不遠。”
阿寒聽著秦苒苒的安排,點點頭說道:“我住在哪里都無所謂的,我還想著這段時間先陪在你身邊,朝局這么亂,你身邊就那么個會武的小丫鬟,管什么用?”
秦苒苒聞言,面上驚喜不已:“真的嗎寒姨?”
阿寒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面頰:“當然是真的,現如今我的手段,可不止你當初看見的那些。”
秦苒苒連連點頭:“好,好,我求之不得呢。”
“正好我新買了一批丫鬟,一會寒姨去挑幾個放在院子里伺候,以后您有什么事不必跟我客氣,在我心里,您就跟我娘親一般……”
秦苒苒面上有些靦腆地說道。
阿寒心中一熱:“我又何嘗不是把你當成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