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夏的做事向來講究效率,兩千套棉衣幾天的時間就都準備好了,做好的第二天就派人從去了邊境的戰場。
這件事也不知道怎么就弄的人盡皆知,說好話壞話的都有,但是這些伯爵府都不在意。
不過還是說好話的人多,只有那么幾個眼氣的,嘴里說著酸話。
沈大善人又做了一件大好事,名聲在少陽城又響亮了一遍。善人這兩個字算是徹底的刻在沈忠的身上。如今要是有人打聽沈伯爵或許還有人不知道是誰,但是要提沈大善人,就算是三歲的孩童都知道是誰。
名聲可是一個好東西,看著沈大善人名聲帶來的好處。比如沈大善人開的金玉滿堂,糧店里每日客人都是絡繹不絕,生意異常的紅火。
之后便有有心人開始效仿,少陽城大,有銀子的人不在少數,誰不想有個好名聲,于是少陽城的棉花一下就賣空了。
沈忠知道這件事之后,反而笑的開懷。
“這是好事,要是有再多的人都這樣做,前線的戰士就不愁過冬的棉衣了。”
“老爺不僅大義,還胸懷坦蕩,讓老奴敬佩不已啊!”慶叔如今是伯爵府的大管家,整天跟著沈忠忙的腳不沾地,但是他沒有半點的抱怨,跟著這樣的主子,雖然不一定能夠飛黃騰達,但是每一天都活的心安理得。
“我只是在我能力范圍內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談不上什么大義。”
沈忠是真的為能幫到別人而高興,并不是為了這個名聲。
夏雨閣的院子里今年從新栽種的竹子都被白雪覆蓋了,墨綠色的竹子配上白到發光的雪,算是冬日里難得一見的美景了。冬日的冷風呼嘯著拍打著窗子,書房中的金銅雕花暖爐里火星四射,炭火劈啪作響,烤的整個屋子暖呼呼的。
春花一手搭在書案上拄著下巴,腦袋不時的向下點著,眼睛瞇成了一條小小的縫隙,口水順著嘴角流了出來。另一只手拿著墨條慢悠悠的打著圈研著磨,也不知道她到底睡還是沒睡。
此時正是晌午,還沒到午膳的時間,薄荷端著熬了一上午的銀耳羹輕輕的推開書房的房門,帶進了一陣冷風夾著大片的雪花,終于把迷迷糊糊的春花驚醒了。
春花不雅的打了一個大哈氣,放下手中的墨條,伸了伸懶腰。
“這是什么時辰了?還沒到午膳的時間嗎?時間過的可真慢!”
薄荷放下銀耳羹,看著毫無女子形象的春花搖搖頭。
“春花姐,還有半個時辰才到午時呢!你早上洗臉了嗎?”
“洗了啊!”春花想了想,她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洗臉,絕對不會忘的。
“是嗎,那你眼屎怎么還掛在臉上呢?”
聽薄荷這樣說,春花趕緊抹了一下眼角,什么也沒有啊?
又見薄荷嘻嘻的賊笑,才知道自己被騙了。
“你個小丫頭片子,敢欺負到你春花姐頭上了,看我不收拾你。”
小夏看著兩個丫頭根本沒在意自己這個主子隨意的玩鬧,終于被打斷了看書的精力,放下手中的書。
“你們兩人安靜一會吧!”
“二姑娘,您也休息一會吧!都看一上午的書,小心累壞了眼睛。昨天我和香草都被夫人叫了去,讓我們看著您,少看點書,有時間多做做女紅。”薄荷一邊給二姑娘盛了一碗銀耳羹,一邊絮絮叨叨的念叨上了。
小夏聽了只皺眉頭。
“你怎么也跟老媽子似的,學會嘮叨了?”
“二姑娘,不是奴婢嘴碎,實在是您也真該學學女紅了。就您如今繡花針都不會拿的架勢,以后您的嫁衣可怎么辦啊?奴婢這不是替您擔心嘛!”
沈小夏聽了更是一頭的黑線,看著薄荷一本正經一臉焦急的模樣,她終于知道什么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是什么樣的了。
“二姑娘有銀子,嫁衣還不好說,買什么樣的沒有?”春花不在意的在一旁替小夏還嘴了,因為她也不喜歡繡花,覺得姑娘不學繡花那種沒用的東西,完全沒有關系。
薄荷聽了氣的直跺腳,她可是好心勸自家姑娘呢,怎么總有拖后腿的?于是斜了春花一眼,氣憤的道:“二姑娘都是被你帶壞的,下次夫人再找我和香草問話,我就這么告訴夫人。”
春花傻眼了,看著生氣跑出去的薄荷,趕緊追了出去,她可不想被夫人找去問話。
小夏遙遙頭,走到窗前,望著外面的雪景。時間過得真快,眼看又要是新的一年了,送去邊關戰場的棉衣,師兄應該早就收到了吧!那邊新的消息也應該傳回來了。
沒讓沈小夏等多久,次日邊關的信件就來了。
在幾封信件之中,竟然有胡清的親筆信,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給沈小夏寫信。
長長的三頁信紙,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小夏第一次知道,原來師兄還有這個能力,雖然嘴上不喜歡說話,但是筆下卻有說不完的話,真是一個大發現。
看到最后,一行小小的字,寫到‘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到清狂’。
小夏反反復復的讀了不知道多少遍,從眼中淚光閃閃,到滿臉癡笑,簡簡單單的一行字,就能讓她感到如此的滿足,覺得所有的付出似乎都有了回報。
執筆于紙上,卻不知如何表達此時她心中的高興和情意,直至墨汁滴落,把宣紙染黑。
換了一張又一張紙,這還是小夏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執筆。
最后她終于在回信中寫了一首小詩。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更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飛絮,氣若游絲,空一縷余香在此,盼君歸。’
直到這封情書被信鴿帶走,小夏的心還在撲通撲通的直跳。
師兄看到自己的這封信會不會覺得自己太輕浮了?應該不會的,自己這叫豪邁,他應該早就知道的。
望著已經遠去沒了蹤影的信鴿,小夏久久不能回神。很快就要新年了,她十五歲了,到了及笄之年,她可以嫁人了。
“姑娘,您還在發什么呆,快到前堂去接旨。”
“接什么旨?”
一看二姑娘迷茫的樣子,春花就知道剛剛自己的話算都白說了,人家根本就一句都沒聽見。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上京那個皇帝下的圣旨,您去了就知道了。”
小夏聽了暗思,怎么他們一個小小的農夫出身的伯爵府,總是被皇帝關注到?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