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可兒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老人深深凹陷的眼眶十分嚇人，撐竹竿的手長滿了黑斑。
她正猶豫要不要開口，又聽到老人沙啞的聲音。“我只是一個船夫，不會害你的。”
“你想要什么？”喬可兒問道。
老人慢慢抬起干枯的右手，指了指她微微鼓起的上衣口袋。
喬可兒抬手就摸到厚厚一疊冥幣，冥幣上印有林師傅的名字，應該是他準備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不假。
木船慢慢靠岸，喬可兒將冥幣遞給老人。老人接過冥幣數了數，佝僂的身子微微往后退了退，說道:“上來吧。”
喬可兒正準備上船，腳尖剛碰到船邊，才發現這艘船居然是紙糊的，她連忙將腳收回去。“這……”
“能來到這里的，只有靈魂。”老人一直埋著頭，看不見臉上的表情。“靈船只渡魂，沉不下去的……上來吧。”
喬可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一點溫度都沒有，她現在只是一縷魂，怪不得渾身都輕飄飄的。
上船后，船夫撐起竹竿，小船緩緩朝河中間移動。周圍陰森森的，船底像是有什么東西，一直發出沙沙的聲音。
喬可兒探出頭正準備往水里看，老人突然厲斥了一聲。“別往下看！”
“不想永遠留在這里的話，老實坐著別亂動。”
“噢……”喬可兒抬頭看了他一眼，從她的角度正好看到斗笠下那張蠟黃干癟的臉，嚇得趕緊低下頭。
小船移動到河中間，船身突然劇烈晃動起來，水下就像有什么東西附在船底，將小船用力往下拉。
喬可兒雙手緊緊抓住船邊，有些慌了。“怎么回事？這……”
老人沒有說話，舉起手里的竹竿用力一揮，“砰——”一聲巨響，幾個黑影從船底下散開，消失在黑水當中。
“坐穩了。”話音剛落，小船快速往岸邊靠攏。
眼看著就快靠岸了，喬可兒突然感覺到腳下濕濕的，低頭一看……船底不知道什么時候破了一個洞，黑色河水正在往上冒。
“船漏水了！”喬可兒正準備站起來，船身猛地晃了一下，身體失去重心往后倒，加上船本身就在晃動，她的身子直接往河里栽倒下去。
“啊——”她下意識驚呼出聲。
在距離河面只有半米的時候，老人及時舉起手里的竹竿，將她拉了回來。
“掉進河里，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老人淡淡說了一句，對于這種情況，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喬可兒趕緊穩住身子，回頭看了一眼……河里突然伸出很多只手，就像電影里的恐怖畫面一樣，看得頭皮發麻。
船終于靠岸了，喬可兒趕緊跳到岸邊。她正準備向船夫問問路，回頭一看……小船從河面上消失了，周圍什么都沒有。
如果不是站在河的另一面，她懷疑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切是不是幻覺。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紅線，繼續往前走……
周圍越來越荒涼，連個鬼影都沒有，溫度也越來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