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不是找錯了地方?”洛卡納低聲說,滿臉困惑。
“沒有,你看那邊。”阿提夫輕聲道。
不同于此前十幾分鐘內的單調、幽暗密林,兩人視野前方瞬間變得開闊起來。
皎潔的月光灑在這片至少有大半個魁地奇球場大的林間空地上,這并非是天然形成的洼地,近百株粗壯樹木被攔腰斬斷,光潔的斷面與那些齊刷刷倒下的樹冠看起來一切似乎就發生在一瞬間。
正如同阿提夫等人得到的消息,這里確實聚集了大半個歐洲的狼人。
上百個黑灰色野獸影子游走在斷樁間,朝中央那團燃燒著的篝火發出嚎叫。
在沖天的火光之中,一個模糊的人影若隱若現,從容不迫地利用魔咒驅逐浪潮般洶涌而來的狼人。
四周樹冠、橫木上殘留著不少冰霜,一個個小水洼映著月光,除開那些游走在篝火旁尋找機會向前撲咬的狼人外,至少還有三四十名狼人倒在場地各個角落,渾身傷口亦或四肢呈現出不自然扭曲。
就在兩人交談地短暫間隙,又一名狼人如同破布娃娃般從前方“拋”了出來。
洛卡納和阿提夫兩人正準備后退幾步,讓開那個被魔咒擊飛的倒霉家伙,就聽見身后傳來了一連串密集的腳步聲,以及長袍衣襟迅速抬起時發出的摩擦聲。
阿提夫沒有思索,頭也沒回,趕緊朝身邊喊道:“趴下!”
他一把拉住那個還傻乎乎抱著相機想要抓拍的家伙,把他連人帶相機拖倒在地。
“昏昏倒地!”
十幾個聲音同時吼道。
緊接著,一陣耀眼的閃光驟然亮起。
阿提夫感覺他脖子上的所有毛發都猛地立了起來。
他微微把頭抬起一點,看見一道道燒灼般的紅光從他們頭頂掠過,絕大部分擊打在那個“倒霉蛋”上,小部分則在互相碰撞中交錯岔開,撞擊到周圍那些粗壯樹干上,又被彈到了更遠的地方——
“住手!”一個他熟悉的聲音憤怒吼道,“英國佬,你們這些混蛋想干什么?!”
驟雨般的魔咒戛然而止,阿提夫不緊不慢的從地上爬起來,順手拉起還趴在地上的老朋友。
在他身后,他的副手巴拉德正領著一眾土耳其傲羅與英國巫師對峙,雙方魔杖紛紛對準了彼此,而法國人、阿塞拜疆人、希臘人則圍在更遠些的位置,沒有摻和到兩邊魔法政府傲羅的沖突中。
“抱歉,我們剛才也是一時著急,畢竟——”
“我沒事,那些家伙的咒語慢得像是我奶奶在洗棉襪……”
阿提夫抬起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冷冰冰地看了眼康奈利·福吉等人。
“等本次事件結束,土耳其魔法部會向英國方面討個說法,加上強行越境一起。”
作為土耳其傲羅辦公室主任,他非常清楚剛才那些魔咒的軌跡,如果他和洛卡納剛才沒有躲開,至少會有兩三道昏迷咒“不小心”在擊中狼人之前命中他們,這種下黑手的事阿提夫實在太熟悉了。
幾年前,前蘇聯魔法內務部的巫師與他們遭遇時,雙方就偶爾會出現類似“誤傷”。
“情況緊急,嘿,朋友,你應該也不想被狼人咬一口吧?”
康奈利·福吉聳了聳肩膀,主動放下手中魔杖,用一種頗為遺憾的語氣說道。
“我還以為您會感謝我們的及時相助,畢竟不管怎么說,我們英國傲羅確實擊倒了一名正準備襲擊您和魔法時代報》主編的邪惡狼人。我之前說過,狼人在月光下非常危險,必須要有經驗的……”
“率先……擊倒狼人?很遺憾——
阿提夫輕哼了聲,指了指遠處的火光,以及周圍那些蜷縮在樹樁邊、失去戰斗力的狼人。
“今晚的主角不是我,不是土耳其魔法部,更不會是英國魔法部的先生們——在我們抵達之前,有一位強大巫師已經掌控了這場戰斗,我可不認為朝不會反抗的‘尸體’念咒需要什么經驗。”
事實上,根本不需要阿提夫提醒,陸續趕到的各國傲羅目光早已落在了那個篝火旁的身影上。
倘若單獨面對一個狼人,在場大多數巫師有信心全身而退,乃至于正面擊潰對方。
但當敵人數量擴大幾十倍之后,別說是對方是狼人,哪怕是手無寸鐵的麻瓜,巫師都不一定有把握在他們的攻擊中存活下來——在中世紀時期,十幾名麻瓜農夫就有機會捕捉乃至殺死一名成年巫師了。
而如今游走在篝火邊緣,瘋狂進攻的狼人數量何止幾十,粗略看一眼至少也有上百人以上。
更可怕的是,即使是在這樣懸殊的人數差之下,那名藏身于火光之間的神秘巫師依然可以做到在擊退狼人的同時不殺死它們,但凡是參加過幾次任務的傲羅都知道“逮捕”與“擊斃”之間的巨大差距。
如果一名巫師可以游刃有余地應付上百名狼人,那么他也可以輕松放倒幾十名傲羅。
“我們現在怎么辦?”洛卡納問道,一臉凝重地看向前方。
“嗯,反正我們不能站在這里等那位先生——或者是女士把所有狼人解決掉。”阿提夫說,“等會兒我會讓傲羅們依次控制沿途那些狼人,以防它們暴起傷人,他終歸還是需要幫……噢,天哪——”
還沒等阿提夫的話音落下,他忽然覺察到一股強大的魔力在前方凝聚。
“小心!”他急急忙忙地拉著洛卡納后退,“那可能是——”
“可能是什么——”
康奈利·福吉揚起眉毛,困惑地轉過頭看向不遠處。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