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似剪刀,吹短了裙擺,吹薄了衣衫,這個季節茶素的街上人們穿衣服很是千奇百怪,有掛著羽絨服的,也有光著兩條大長腿的。
醫院里,尤其是病房里也一樣,有的大爺老太太病房的被子嫌薄,又弄了一床的大被子,茶素醫院可以說什么都不行,但供暖是絕對厲害的,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說是春捂秋凍。
大棉被套著二棉被,悟的臉紅的都像是三花聚頂了一樣,可人家非說這樣很舒服!
連女醫生們都開始穿絲襪了,老頭還穿著二棉褲。
婦幼中心的環境和茶素醫院的環境徹底不一樣了,婦幼中心墻壁上畫著機器貓,地上的凳子都是做成了小狗小兔子小貓咪樣式的。
婦幼中心的綜合辦公室里,一群女將們把幾個男醫生承托的像是花兒一樣。婦科本來女醫生就多,兒科女醫生也占絕大多數。
以前在茶素醫院的時候顯不出來,畢竟有其他科,到了現在的婦幼中心,乖乖,感覺滿眼望去,全是女將,這幾掉進女人堆里了。
你裝修都走的可愛風,你們倒是可愛一點啊。
胖的瘦的,高的矮的,穿粉紅護士裝的,穿著白大褂套著短腰黑絲襪的,可愛看不出來,倒是有股子服裝秀的感覺。
很多人覺得要是男性在這里上班,估計能幸福到死。其實這玩意遠觀可以,近了真不行。
比如現在會議室里,各種護膚品千奇百怪的香氣中夾雜著一股釀醋后的醋糟發酵的味道,沒有男性的汗液味道壓制,這種味道,對于男性來說,真的是一種折磨,絕對是男性去了女廁所的感覺。
張凡坐在會議室里,被熏的都恍惚了,一下好像有一種回到當年從鳥市坐夜班大巴車的感覺,而且開會前會議室里嘰嘰喳喳,嘰嘰喳喳。
五千個麻雀被匯聚到一起一樣,張凡咳嗽了好幾聲都沒效果。
只能無奈的拍了拍桌子,這才勉強讓大家停住了嘴。
你要是討論患者討論病情也情有可原,都到辦公室里,你聽聽她們都聊的是什么?中年婦女湊在一起,問的是:“你家孩子最近咋樣,我家姑娘太不聽話了,前天要了一百,昨天就花完了。“
或者是:“我昨天才把家里的一些舊衣服和破了口的碗啊盤子啊放在小區垃圾箱的邊上,你猜怎么著?晚上吃飯的時候,破了口的碗神奇的又回到了餐桌上,你是不知道啊,我婆婆真的沒辦法說。
昨天給孩子燉了一鍋的海鮮湯,你猜怎么著,還是大前年醫院發的海鮮,當時差點沒把我送走。”
而幾個年輕一點的,聲音小了一點,但眼神躲藏中像是在討論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不過看神情,不是夸耀自家的男友,就是是非別人的老公。
以前她們不這樣啊,以前在醫院開會的時候,中年女性的人設是富貴高知家庭幸福的太太,年輕女性是自強獨立冷艷的科學家。
現在好了,不裝了!至于院長,現在她們人多,估計都不把院長和幾個男醫生當男人。
張凡速戰速決,三臺教學手術快速的安排完畢,起身就走。
幾個和張凡熟悉同年進醫院的女醫生還有護士,站在門口,搖著手,“張院,怎么就走了啊,不多呆一會嗎?你還沒去我們科室呢。
張院,下次什么時候來啊!”
尼瑪知道的是婦幼中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什么春樓呢。
這種架勢,說實話,張黑子都得敗退啊。
很多人或許會出來抬杠,去衛校上學的哥們不是這么說的,說是很好,特別好。
說實話,衛校到底好不好,這個說不上,但問題是,醫院這邊和學校不一樣啊,學校都是一群沒見過世面,掏出來就嚇跑幾百人的地方。
而婦幼中心,絕大多數都是已婚的,什么沒見過……
不一樣的。
茶素醫院這邊,閆曉玉這幾天也格外的忙,歐陽負責的是醫院內部的事情,什么招待的工作了,從會議場地到會議用品,幾乎全是歐陽決定的。
而閆曉玉則和茶素辦公室的人負責院外的事情。
比如領導們招待所需要陪同的情況,專家們來了去醫院對面五星級酒店,誰招待,至于領導的招待閆曉玉就是一個參與見證者,到時候把情況給張凡和歐陽匯報一下就行了。
可專家們同行們的接待,閆曉玉是要負責的,比如五星級酒店的費用誰出?
估計各行各業都差不多,特別是一些強勢行業開這種業內會議,往往主辦方不光不花錢,說不定還能賺錢。
比如茶素醫院這次專家的招待,閆曉玉都不用張嘴,甚至都不用按時,各大藥企器械公司對口服務茶素的經理就來了。
“閆院,我們老總也要來,這次您抬抬手,只要我們公司的廣告放在大門口的最前面,咱們這次的招待費用我們公司全包了。”
這要是一般干部,這個時候心里很糾結,到底怎么選。
閆曉玉不是一般人,她能從臨床專家跳槽到財務專家,不管專業不專業,人家把茶素財務玩轉了。
這種人,最不缺乏的是一個活腦袋。
“哎呀,不是我不幫你啊,這次規模很大,可以說,全華國沒有任何一家婦幼中心,甚至婦幼醫院有這么大的開業規模。
很多領導都打招呼了,人家輕易不開口,既然開口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個廣告位,我怎么好拒絕啊。
其實我打心底里是想把你們公司的廣告放在最前面。”
閆曉玉一臉的抱歉。
領導開口了,當然很抱歉啊。
人家經理試探的問了一句:閆院,實在沒有辦法嗎?
估計聽到領導的時候,經理都要放棄了。可這個時候,閆曉玉微微嘆了一口氣,“也不是不行,就是……”
“您放心,所有費用,我們公司承攬了。真的,閆院,如果您能經辦人這一條能加我們公司,我……”
“哎,算了算了,了不起讓領導批評我一頓,經辦人就算了,廣告位放錯了還是個借口,經辦人就沒辦法解釋了。
不過我先說好,開不了發票啊,你要是能做主,我現在就確定廣告的位置。”
打發了一個,然后又來了一個。
連續四五個經理興高采烈的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心里想著,這次穩了,雖然經辦人沒弄成,可廣告位打在最前頭了,效果好不好不知道,但自己頂頭的上司過來絕對是有面子的。
閆曉玉把報告遞給王紅,王紅掃了一眼,擔憂的問了一句,“閆院,怎么五個第一排的公司啊,這怎么排啊,他們肯定每個公司都會弄一大堆過來堆在一起。”
“這有什么?他弄多少都可以,東西南北中,每個大門依次都讓他們當第一個。”
“額!”王紅汗都下來了,這尼瑪就是區別啊,怪不得我只能當干事,人家能當領導,這個思維。
“可……”
“放心,不會出事的,你這樣,讓他們每個公司都做五套廣告,然后依次安排他們對應的公司領導走對應的大門。
西門子第一的廣告位置在中門,就讓西門子他們的領導走中門。哎,歐院把醫院的門弄了幾個,我當時還覺得有點浪費了。
可今天一看,哪里是浪費啊,應該再多開幾個,這要是有個八九個門,咱們今年的福利費用都出來了!
哎,還是得佩服老太太啊!”
這是佩服的事情嗎。這是兩碼事,歐陽當初多弄門最大的想法就是為了掛牌匾好顯擺她就沒想過錢的事情,而閆曉玉一腦門子全是錢的事!
“好的,我知道了!”王紅愣了好久,然后情不自禁的又說了一句:“閆院,您真牛!”
“呵呵,這算什么,張院才牛呢,聽說鳥市副班長拍著桌子都要回去了。”
因為第二天清晨就要開業,鳥市副班長這邊提前一天就到了茶素,先是視察了茶素好幾個單位,傍晚的時候才回茶素招待所。
不知道是躲著張凡還是怎么的,結果張凡定時定點的就在大門口迎接著領導。
說實話,在鳥市張凡可能信息不太靈通,可這里是茶素啊,領導什么時候進的市區,走的哪個十字路口,張凡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我累了,要不張院咱們明天再談吧。”
副班長心里很清楚,只要今天打發了張黑子,明天張黑子哪有時間和自己耍死皮,所以副班長想著怎么把張凡給打發了。
可張凡是這么好打發的嗎?
“哎,領導日理萬機太辛苦了,不過到了茶素,我是要對領導健康負責的,我帶著我們醫院保健科的醫生過來了,讓他們給您好好按摩一下。
其實我也可以,您不知道,我在康復治療方面也是還可以的。”
黑子什么都準備好了,反正今天不談不行,你連病假都請不了,這是什么,這尼瑪直接都是強制性的。
副班長其實來的時候,帶來一筆款子。這個時候別人都不知道,班長和副班長兩人商量過了,能不給就不給,這點錢可以結余下來。
兩人也舍不得啊,所以副班長來的時候都想好了,這個錢最好不給,就當裝著不知道。
可對于張黑子的厚臉皮,他是真的嘀咕了。
這尼瑪康復理療師都帶著來了。
那就談吧!
“別拿你的大紅袍糊弄人了!你也是真的……”副班長看著張凡從老陳手里接過來的茶葉包,他捂著腦門一陣陣的眩暈。
自家的這個院長,到底是個什么貨色啊。
“那就喝領導的好茶!楊主任,別愣著了,趕緊泡茶。”
張凡索性也不裝了,給邊上恨不得藏起來的楊秘書發起了號令。
鳥市的白秘書楊秘書,兩位秘書要說最不愿意和誰打交道,估計張凡是有一號的。
張凡坐在沙發上,等待著楊秘書的泡茶,這幾天張凡白天忙手術,歐陽忙接待準備。晚上下班的時候,兩人會在辦公室里碰頭,然后開半個小時的小會。
天天如此,很多人以為張凡和歐陽在商量醫院準備工作或者商量醫院人事問題。
其實這都是皇帝扛著金鋤頭的想法。
人家張黑子和歐陽老太太兩個人就根本說都沒說醫院內部的事情,人家關上門湊在一起,討論的是怎么對付鳥市和各大藥企器械公司。
而且重點商量的是怎么對付副班長。
至于藥企和各大公司了不起就是誰多誰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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