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說過，天上地下，無形之中，陰陽之內，沒有不可去的地方...”
張道然不再理會熬空靈，忽然頓住身形，背負著雙手，看著前方眉頭皺起。此時已經深入水下足足數千米，能見度很低，如同黑夜一般的海水，沒有遮擋住張道然的目光。
“你怎么停下來了？”
熬空靈滿臉震驚，就算是她乃是水中精靈，也沒有做到張道然這般隨意，說停下來就停下來，沒有多余的走出一步.，..
熬空靈也很納悶，眼前這人是人類，還是水中妖獸...人類絕不可能擁有如此高超的水性，哪怕是吞了避水珠也不行。
“前方，乃是因果糾纏之地...”
張道然雙眼如同探照燈，在海水之中，仿佛洞穿了，無盡水域，落于另一處世界一般：“呵呵...因果糾纏，牽一發而動全身。”
熬空靈臉色陰晴不定，她此時發現，面前這人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你可要想清楚...”
張道然臉色淡然，看上去很是平靜：“貧道修煉之道與眾不同，不畏懼因果承負，是以天上地下，無處不可去的...而你引導貧道來此，可要知道，一旦到了那里，你將不能溶于海族，縱然走出水域，也不能得到人族的認可...到時候你將沒有歸處，萬事不得自由...”
熬空靈臉色有些發白，她有些猶豫起來。
張道然也不打擾她，靜靜地站在水中，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里的水域。
數千米深，海洋生物已經極其少見。縱然是海洋中的猛獸，也極少見。偶爾可以看到，白帶一般的銀色長條形狀的魚類，從眼前游過。
張道然心中一動，這銀白色的長條形的海魚，被收入自己的世界。
“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也有帶魚...”
張道然不再漫無目的的觀察，而是帶著別樣的心思，搜刮著附近水域。
臉上浮現一絲笑容，張道然心中暗道：“唉...修為境界到了，捕魚也是如此的輕松...”
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張道然捕捉了足足二十多種海魚，每一種都捕捉了數十條：“回去之后，海鮮有的吃了...”
“你應該知道我的秘密吧...”
熬空靈忽然轉頭，臉上輕松起來：“通過你的言行舉止，我可以斷定，你應該知道我所有的事情...我不清楚你是不是與人類天庭山有什么關系，我也不清楚你與海皇有什么關系...”
熬空靈忽然笑了，笑的凄厲：“你這次來，應該是要徹底的解決雙方的矛盾吧...而我的母親，應該會被押解天庭山...”
張道然臉色淡然，熬空靈的身世，他身上的秘密，的確是熬空靈告訴了張道然。天眼神通開啟，熬空靈心中所想，記憶之中的一切，都會被張道然窺視...
在張道然面前，只要張道然愿意，沒有什么人，能夠守住秘密。
“沒想到，這個世界，還有天庭山這種超級暗中勢力...”
張道然臉上帶著玩味：“沒想到海洋之中，還真有皇者...”
“你...”
熬空靈有些驚詫：你...
“不錯，貧道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修道者，不是你想象中的天庭山之人，也不是海皇的使者......”
張道然目光深邃：“真是可悲可嘆，真是復雜無比啊...因果糾纏，算計來算計去，算計的雙方仇恨越來越深，牽扯的人越來越多....”
“你真不是天庭山之人，也不是海皇使者？”
熬空靈有些難以置信：“那你又是如何知道這些秘密的？”
“呵呵...”
張道然輕聲笑了笑：“這是秘密嗎？算是吧...”
看了一眼熬空靈，張道然說道：“貧道想知道，就能知道什么事情...哪怕是別人的秘密，貧道也能知道...”
熬空靈有些忌憚了，情不自禁的推后了幾步。
張道然微微搖頭：“要不是你有兩個月的守護之恩情，貧道不會跟你來這里，也不會與你說這么多話...”
熬空靈微微抬頭，看到張道然淡然的臉，心中有些掙扎：“那你就不怕天庭山還有海皇聯手絞殺？”
“呵呵...”
張道然輕聲一笑：“你還要不要就你的母親？”
熬空靈多看了一眼張道然，果然這個人類，直到她的母親的存在。
“你真是膽大，要是再晚兩天，你縱然有心，也救不走你的母親。不僅如此，作為人族還有海族王者的孩子，你也難以逃脫上一次斬妖臺...”
張道然目光越來越深邃：“可惜，錯誤的算計，錯誤的結果，錯誤的情感，錯誤的一切...而你就是錯誤中產生的矛盾。而貧道說過，救不救你的母親，你都無法繼續在這里生存。而在人類世界，你也無法生存...”
熬空靈沒有猶豫，只是向前而行。
到了海洋深處，這里已經足足接近萬米的深度。熬空靈身邊跟著的蝦兵蟹將，早就已經止步三千米之外...
“我只要我母親，能夠活著出去就好...作為人類，她應該能夠在人類世界生活吧。”
熬空靈說到母親的時候，神色有些復雜。
張道然多看了幾眼熬空靈，忽然笑了：“你與你的母親還沒有見過面吧，為什么對于你的母親，會如此的執著？”
熬空靈沒有回應，繼續向前走，只是輕輕地說道：“你有母親嗎？你有沒有從小羨慕其他的人有母親？”
張道然神色一怔，羨慕過嗎？
前世他本是一個考古人員，一次意外來到湖心島修煉。而來到湖心島之后，他就孤身一人。后來修為境界不斷提升，知道了這一世的親生父母...
但是張道然沒有想過去尋找他們...只因為曾經的拋棄，就是緣分斷絕的開始。
與熬空靈相比，他的情況有些特殊，而熬空靈則是太復雜了。
“我與我的母親，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我知道，我的母親是最愛我的人...”
熬空靈眼睛里有些亮晶晶的：“我也不想多說，道玄真人，我想求您一件事，希望您能夠答應我...”
熬空靈雙膝一軟，跪倒在水域之中：“我本是人妖混血，存在的價值很大，極大。不論是人類修真，還是妖族修真，他們都想要得到我的血液進行研究，從而得到化形的秘密...”
“所以，我答應你，要是我母親自由了，我愿意獻上我的生命，任由你去研究...”
熬空靈神色鄭重：“不僅如此，我也知道這一次妖族還有人族，會去神隕之地，而我知道神隕之地之中，最好的寶物，會在什么地方出世......”
張道然沒有回答她，只是轉身繼續向前而行。
熬空靈則是舒了口氣，臉上逐漸浮現一絲絲，滿足而歡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