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火柴:、、、、、、、、、
十一月一日,血檢,尿檢,測量身高、體重、臂展,然后隨后抽簽,次重量級拳手參賽十六位,按照階梯式比賽規則,贏的上一步,輸的被淘汰。
“紅方王澤文,藍方呂亞飛。”
抽簽后,王澤文的對手正式確定,兩人的座位不遠,對視了一眼后各自散去,比賽將會在十一月七日,也就是這周周六晚八點準時直播。
這幾個他的狀態非常不錯,本就是天生的重炮手,再加上幾個月的強化原始力量訓練,一拳下去,沙袋被打的劇烈搖晃。
拳館也有一名重量級拳手參賽,但他在重量級這個等級里算是技術性拳手,并非是重炮手,見到王澤文一拳有這么大的力量,表情十分的羨慕。
雖然荒廢了六年時間,但天才依舊可以迅速追趕上天賦平庸的選手,用幾個月的努力就能超越那些一直可以打上比賽拳手。
戰斗是倉促的,晚上一起研究了對手往期的比賽,進行鉆研,或許王澤文的唯一優勢就是沒有打過MMA的比賽,之前的踢拳比賽都已經是六年前的了。
晚上九點研究完對手的視頻,大家都回家休息,拳館的燈被關閉,只留下了最后一盞黃燈,在燈光下,他帶著白色的繃帶,繼續錘擊沙袋,并鍛煉自己的步法。
十一月七日,比賽正式開始,攝像師們先進入了呂亞飛的訓練室,他為電視機前的觀眾表演著自己的摔法和腿法,作為一個年輕的二十二歲小將,他迫切的需要表現在自己。
而另外一隊攝像師來到王澤文房間后,王澤文只是簡單的在做熱身運動,跳跳繩,保持身體狀態,陪練員們則坐在一邊觀看,房間里的氣氛十分壓抑,只有腳掌下落和跳繩抽打地面的聲音。
比賽是第三場,量級越重,看點越足,除非是明星拳手,不然很少會有輕量級的比賽會放在重量級的后面。
藍方率先出場,王澤文固定著繃帶,把拳套穿好,抬頭看著直播的電視,原本五顏六色的燈光熄滅,然后變成璀璨的金黃,在現場八千名觀眾的呼喊下,呂亞飛帶著小跑走出通道,身邊的觀眾不斷拍打他的身軀,讓他的斗志更加昂揚。
“王澤文出場!”
紅色小魔鬼牙套塞進嘴里,總教練,陪練員,靶師,營養師,下周才打比賽的金虎拳館拳手們,十多個人全部起身,推開房門,走到地下通道里。
拳手們扛著金虎的大旗,王澤文把金虎旗幟披在身上,攝影師們開始倒退,并不斷拍攝王澤文的臉。
出場音樂響起,王澤文突然停住了腳步,看了一眼身后的宋教練,這首《特斯河之贊》在六年前就是他的出場音樂,作為一個蒙骨的娃兒,在這一刻好戰的血液被激發了出來。
“愣著干嘛?趕緊走啊!”
音樂聲音很大,宋教推了一把王澤文,鏡頭下的王澤文眼神十分好斗,斗志昂揚,小碎步跳了兩下,他大步的朝著會館內前進。
他有多久沒有聽到拳迷的歡呼了?兩千零六十六天,再次回到場上的感覺有些說不清道不明,他只是舉起了肩上的旗幟,對著觀眾們舉起。
一只金色的大老虎,長著巨口,單單可以披著金虎的大旗,就是拳手的榮耀,因為這里誕生了太多優秀的拳手,是國內拳迷心中的圣地,十幾年內,一直和其他幾家知名拳館爭奪國內最強拳館的稱號。
觀眾拍打著他的后背,用力不輕,但越是被拍打,他的狀態就越高漲,今天,他要把對手的腦袋打的稀巴爛。
進行檢查,他摘下拳館標志的棒球帽,雙手一扯,運動長褲被脫下去,露出金虎的運動短褲,衛衣脫掉,滑料的背心脫掉,露出了精壯,且標準的搏擊肌肉。
把母親去廟里求的香囊輕輕摘下來,雙手合十夾在掌心,閉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詞,睜開眼時,親了香囊一口,交給身后的同館拳手。
雙手成拳,兩根食指單獨伸出來指著天,抬頭望著天花板幾秒,最后雙掌拍了拍胸部,張開手臂讓裁判檢查護具是否佩戴齊全,檢查是否帶有硬塊違規武器,最后眼眶,嘴角涂抹凡士林,他邁著大步上了場。
地面是前兩場比賽留下的血液,看來打的很兇,整個拳臺到處都是,腳掌在沾滿鮮血的地面上蹭了兩下,來到一角靜靜等待。
主持人念完兩人的資料后,離開了八角鐵籠,裁判宣布比賽開始,八角鐵籠被關閉,比賽正式開始。
兩人對了一下拳頭,再幾次互相擊打后,王澤文大概了解了對手的拳頭有多重,原本有些緊張的情緒被釋放,動作便的越發有張力。
一分十七秒后,他精準的躲過對手的拳頭,王澤文的踢拳實力毋庸置疑,標準的踢拳高鞭腿抽在了對手的下巴上,對手直接倒地,他迅速的下伏補拳,一肘狠狠的砸在對手的下巴和脖頸上,對手被砸的脖子擰到一個恐怖的角度,開始抽搐,雙腿不斷抖動。
場內傳來驚呼,害怕王澤文在他們面前打死了人,但王澤文根本沒有想那么多,跨在八角鐵籠上,伸出雙臂享受著這場勝利,至于死人?是不可能的,但對手也直接帶上了脖套,被擔架抬走。
休息了一個月后,他再次迎戰,賽程就是這樣,高強度,高壓力,受傷嚴重的話,就算你贏了,下場比賽你打不了,就算對手自動晉級,這次他的對手很強,也是在美帝打拳的職業選手,今年回國參加比賽。
這場比賽他又贏了,但是短板了暴露無疑,地面技術粗糙,畢竟只練了四個月的地面技術,跟有著摔跤耳的老手們比不了,他被對手壓在地上狠揍,直到第三回合用站立技術擊倒對方。
但他也已經渾身是血,眉角開裂,流出大量血液,對手不斷朝著傷口攻擊,導致眼睛迅速淤血,腫的很高,萬幸的是傷口沒有大問題,下場比賽依舊能打。
第三場比賽,迎戰國內老拳手,技術不錯,步法很油,但是拳頭很輕,基本靠點數取勝的貨色,被王澤文重拳擊打肝臟部位,引發劇痛倒在地上,被王澤文補拳打到休克。
他就這樣晉級到了總決賽,并且擁有了不錯的人氣,國內的搏擊文化雖然不高,但這次比賽的宣傳力度很大,現場的售票價格也不高,不少喜歡熱鬧的外行人也不介意花點錢來享受一下腎上腺素飆升的快感,喝著啤酒,看著拳手們血灑拳臺,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情。
直到他碰上了最后的對手,MMA次重量級世界冠軍薛勇,三十一歲,拳擊轉MMA,站立技術強悍,超級重炮手,地面技術全面,雙臂力量很大以至于他可以輕松絞殺對手。
王澤文覺得自己贏不了,一個是六年沒打拳,重返拳臺的拳手,另外一個是如日中天,實力配得上名氣,在國外都有海量粉絲的明星拳手,他似乎沒有勝算。
于是他不自信的毛病又犯了,當他覺得自己贏不了的時候,他的信念就非常的低迷,思想變的脆弱,在酒店稱重的時候,他跟薛勇對視時,遇見了薛勇的挑釁也選擇了無視,而不是回擊回去。
他慫了,但是很多人都表示了理解,甚至包括喜歡王澤文的粉絲,畢竟是薛勇啊,綽號顱骨粉碎機的冷血殺手,地球上最完美的徒手殺人機器之一,這次王澤文能跟他打比賽都已經算是榮譽了。
但有人不能接受,宋教練就不能接受王澤文的軟弱,比賽當晚在訓練室大發雷霆,對王澤文動起了手,怒斥趕走了攝影師,以至于每場比賽前必須插播的后臺畫面都被節目導演給切換了。
“別自卑,好嗎?你可以的,你可以打不贏這場比賽,但我希望你能打贏你自己,就像六年前一樣,我不在乎這場比賽的輸贏,但我相信你會在乎,依舊有人會在乎,打死臺上那個狗娘養的,或者你被打死在臺上!你母親找到我,她是個什么樣的人你不會不知道,她不會把關心放在嘴上,但她告訴了一句你應該從來沒聽過的話。”
“她從來沒怪過你,她愛你。”
這句話一說出口,熒幕前的觀眾突然心里就是一堵,有些陪男友看電影的女孩瞬間淚崩,電影院內響起了淡淡的抽泣聲和擦鼻涕的聲音。
當國外音樂人拳迷為薛勇制作的出場音樂《Let
Burn》(Avatar演唱)響起時,王澤文眼中也沒有恐懼,他只想好好打一場,給臨死前還在念叨著要去看兒子比賽的母親打一場。
檢查完畢,上了拳臺,主持人念完資料,裁判宣布比賽開始。
“讓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小子。”
“好啊。”
第一回合或許是薛勇有些輕敵,居然被王澤文擊倒,坐在地上,但比賽沒有結束,因為王澤文不敢跟他玩地面,被他絞住,就自己這個垃圾地面技術,肯定得被捆死。
但第一回合的薛勇依舊是被動的,他的眉弓開始流血,裂開一道非常明顯的傷口,直到第一回合結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被王澤文壓著打。
可第二回合,比賽就回到了原有的軌道,王澤文的眼角,鼻子,嘴角都被打出了傷口,流出大量的血液,但這是源于他被纏到了地上,被薛勇用肘不斷砸臉導致的。
實際上兩人的站立技術并沒有多大的差距,而且都是重炮手,都有互相被KO的可能,所以打的相當謹慎,基本沒有太多的重拳出現。
而薛勇的策略就是靠地面給王澤文拖死,無奈王澤文實在太過耐打,整個人渾身上下全是血,也沾滿了拳臺,有時踩在地面的時候都打滑。
而薛勇也受傷不輕,王澤文不斷攻擊他的傷口,其實血也不少淌,倆人打成了血葫蘆,看的影院里的妹子都閉眼睛不敢看了,場面的血腥程度,一般的姑娘們已經接受不了了。
直到第三回合,王澤文已經脫力,地面會消耗大量的體力,而且他一直是那個像迅速擺脫地面的人,消耗遠比薛勇高,哪怕第三回合休息了一會,他還是打擺子,雙腿發飄。
最終力竭,伸出拳頭時拳速變慢,被薛勇躲過,隨后迅速下淺貼近王澤偉,非常標準且力道兇悍的俄式大擺拳正正好好的砸在王澤文的下巴上。
瞬間眼眶一黑,眼睛就跟失明了一樣,什么都看不見,身子變的輕飄飄的,也感覺不到疼痛,只能感覺有人用拳頭使勁砸著自己的臉,后腦撞擊地面,耳朵一片嗡鳴
“其實哪有什么拳王呢?誰都會有輸的一天,就算你年輕時無人能敵,但老了之后你依舊會被新人砍翻在地,拳王?不存在的。”
“多少場勝利也未必證明的了你是一個強者,但失敗后重新站起來一次,你就證明了自己的強大,幾年前我就知道我不是強者,我是懦夫,但我想重新站起來,哪怕一次”
“跟薛勇的比賽輸贏其實不重要,因為沒人能打得過他,起碼現在沒有人能打敗他,我只想給母親打一場比賽,不管是我打爆了薛勇的頭,還是我被薛勇打死在臺上,都可以,只要我能打一場精彩的比賽,撐過這么一兩節,十幾分鐘就好,我想給母親看看,給所有人看看,我現在不懦弱了。”
比賽結束!薛勇KO王澤文,取得《綜合格斗爭霸賽》次重量級拳王!
王澤文躺在地上,視線漸漸恢復過來,像是老式的大屁股電視從雪花變成了有信號,只是呼吸有些費力,并且四肢不聽使喚。
“能起來嗎?打的不錯啊,慫什么嘛,就是地面欠練,來,起來吧。”
薛勇伸出手,把王澤文拉起來,隨后他開始念獲獎感言,而王澤文處理好傷口后,下場離開,團隊跟在后面,走在地下通道里,有人對王澤文豎起大拇指,表示這場打的漂亮。
他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的,眼淚掉下來一滴,邊走邊開始抽泣,擦拭眼淚時也擦掉了眼角的凡士林,鮮血流出,混合著眼淚流下。
一雙大手攬住了他的肩膀,拿著干凈的毛巾擦了擦他的眼睛。
“打的不錯,很漂亮。”
六年后的第一次肯定,他等了太久,哭泣聲漸漸增大,他用手背不斷擦拭眼淚,蹣跚的朝著休息室走去,宋教一直摟著他的肩膀,陪他一直往前走著。
半年后
野花盛開,蜜蜂偶爾在花上停留,紅的紅,黃的黃,長的倒是漂亮。
水滴落在地面的聲音響起,王澤文蹲在地上把毛巾沾濕,輕輕擦拭母親墓碑上的灰塵和雨點痕跡。
“媽我要去米國了,去那邊打MMA職業拳賽,當然,不是一直呆在那長住,沒有比賽的話我就會回來,如果一年要打兩場的話,我每年應該會在那邊呆半年到八個月左右,不知道你會不會不開心,我還是走上了這條路,沒有去上班,沒有去賣海鮮,對不起。”
他跟母親聊了很久,講了最近發生的事情,擺上了母親愛吃的瓜果,直到看了眼時間,他才起身。
“我先走了,去國外之前,我再過來一趟,我會經常回來的。”
給母親磕了頭,他起身下了山坡,走出墓園,墓園的門口站著一女人,清風吹過,吹動的發絲,她挽了一下頭發,對王澤文伸出手,溫和的笑著。
王澤文牽過,扭頭看了一眼墓園,轉身離去。
電影結束
盧波抓起一大把爆米花塞進嘴里,顯得有些氣鼓鼓的,影院的燈光亮起,人們談起這部電影的感想,起身離開。
“勵志電影?我他媽真是信了你的邪!”
盧波把單肩包背上,拎著爆米花桶和可樂,出了場,扔進垃圾桶,拿起手機給遠方的母親打了個電話,然后重新購票。
再刷一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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