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謠也不瞞著,將婚期推遲的事情略說了說,阿右這才明白為何方才院子里頭見著林大奶奶妍郡主的時候,她滿臉的不高興。
滿京城的人誰不知道蕭相府蕭大姑娘就是一家子的掌上明珠。且不說蕭相,單單說那大少爺大奶奶還真沒見過人家這樣疼妹子的。
現在秦王府將婚事推遲,他們聽說這些心里頭自然不痛快!別說他們了,阿右心里都有些不得勁。
“姑娘,難道就不能等成親之后再說?”
阿右這話一說出口自己先就覺得蠢,若是真的能等,那么世子爺怎么也不會在成親前去北疆。周世子待姑娘的好,這么多年阿右可是一直看在眼里。
“好了,咱們不說這些。我讓你帶的東西你帶過來了么?”
蕭謠不想說這些,畢竟周游心意已決她也無話可說。再有,周游向她坦白的那件事足以讓蕭謠驚駭。
所以,于公于私,周游的北疆之行都成了定局。
不過,被阿右一問,蕭謠的心里越發開始難受起來。
“帶了來!”
阿右忙點頭,仿佛是覺得自己沒說清楚,忙又解釋道:“姑娘,當初奴婢還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后來才知道這就是個寶貝啊!聽右二說這東西入了什么本草的書,可以治病,還有別的什么用處。對了姑娘,奴婢險些忘了,這里還有個東西要給您呢,這可是我和右二費了許多功夫做成的。姑娘您別不信,那謹言慎行的書里頭說,這可是個寶物。右二還道這東西若是上陣殺敵那些刀劍真能擋上一陣子。”
說著將手邊一個包裹遞給蕭謠,目光中帶著希冀:“這是特地給姑娘做的。諾,就是謹言慎行寫的那書里頭的軟猬甲。”
“軟猬甲?”
蕭謠驚詫地打開包袱,果然見到了里頭看著頗有些笨拙、狀似甲胄之物。
“這東西你們知道怎么做?”
蕭謠想了又想,也沒沒想起蕭言謹在書里頭還寫過什么軟猬甲的制作方法。她當初就說,這些都是虛幻的,一定要讓蕭言謹寫上讓人莫要模仿、莫要模仿。當初蕭言謹還笑,直說哪個傻子能做這種事情。她也就沒再提。不過,現在看看,自己身邊可不就現成就有一對二傻子相信了不是?
“謹言慎行的書里其實沒寫”阿右提起這個就很興奮,說話也加快了速度:“不過右二找人問了,說是從前有個蠻族有種藤甲,用油浸而成,對了右二還讓人在這上頭加了好多的倒刺。”
蕭謠不禁啞然失笑,真不知是該夸這兩人聰慧還是說一句傻乎乎了。算了,還是不要打擊人了,畢竟人阿右夫妻兩個也是一片好心。
“你們倒是有心了,這藤條就不好找吧!”
阿右猛點頭,點完又搖頭:“起先找了許久,后來也是巧了,牛肝山上的三當家說,懸崖邊上許多這種藤條,我們過去一看還真是呢。”
牛欄山還真是個好地方,磁山也不錯。
想到磁山,蕭謠問起了被阿右打斷的正事兒:“那些磁石做出來了?”
阿右見蕭謠一臉嚴肅,忙也收了一臉笑站了起來認真地答道::“裝了一車子,都在前院了。姑娘,咱們那磁山可真是個寶貝,就這一車弄成里頭還有許多呢,右二說若是姑娘往后要,咱們一年能產十幾車呢,也是姑娘您要的急切不然的話....”
蕭謠算是看出來了,阿右成親以后話真是多了許多,不僅如此,還喜歡逢話比必提右二,看來這一對相處得倒是不錯。
“咱們去看看去。”
這可是大事兒,蕭謠起身看向阿右:“咱們去看看去。”
“吃完再去!”
周游才進來就聽見蕭謠要走,自然不贊同。
蕭謠也餓了,隨手拈起一塊梅花餅,齜牙咧嘴的邊吃邊稱贊,并沒有丁點兒大家閨秀樣兒。
阿右偷瞥了眼周游,卻見周游正一臉寵溺地看著蕭謠,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氣。這京城中重規矩,阿右是真怕自己姑娘往后受拘束。
“別急,這里還有梅花茶,你且先嘗嘗。”
蕭謠正吃得滿口馨香,聽見周游這么說忙聽話地接過,飲了一口才說道:“我讓阿右夫妻倆帶了一車好東西來。”
說著還俏皮地揚起臉,一雙好看的眼睛里頭浸染著笑意。周游看得不禁手癢,奈何身邊還有阿右,只好將不知不覺伸出去的手,默默地放在蕭謠的鬢邊,替她扶了扶并未曾歪斜的釵環。
“是磁石!”
蕭謠沒有賣關子,很快就說出了答案。
磁石!
周游眼前一亮,再也顧不得蕭謠身邊還有個大丫鬟隨手就將蕭謠抱了起來,狠狠地轉了一大圈子。
磁石啊!
旁人或許都同蕭謠身邊這個傻乎乎的大丫鬟一樣不知道這東西有什么用,甚至大多數人根本就不認識磁石是何物。可是這東西對于周游來說,不亞于是雪中送炭。
想起南疆時蕭謠對他的種種助力,現在還不曾去北疆,蕭謠居然又弄出了磁石,周游這樣一個就算從不信命的人也不得不慨嘆,蕭謠真是他的福星!
可是,自他醒來后不是就想好了這一輩子要護著蕭謠么?為何現在偏偏反了呢?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周世子心里就開始想著布局。
北翟人人擅馬,勇猛無比。大梁步兵還真不能跟他們那些沖鋒陷陣的騎兵沖撞。可是北疆靠近北翟有一處環形山谷,若是將磁石投入山谷干擾戰馬,再用投石機弓弩進行射殺,那么取勝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些。
“世子,為何不用磁石做成盾牌?”
右二看著世子將他和阿右做了多少遍才成功的軟猬甲稀罕地拿在手里,到底沒敢說那是送給蕭謠的,只這般問道。
“你是不是傻啊!”
一共跟來的左一隨手給了右二一個腦崩兒,對于這貨比自己先成親,左一滿滿都是怨念。
“我怎么就傻了!”
右二不服氣地看向左一:“咱們拿著盾牌沖過去,那馬被吸住正好打就是了。”
左一恨忒不成鋼地看向他:“那咱們手里的兵器被吸住了怎么打?”
周游聽著左一右二兩人不靠譜的話,摸了摸蕭謠硬塞給他的軟猬甲,心里升騰起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