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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恤現在住的崗哨側面,就是一道土山崖,不很陡,但是視野很好,勞簡安排了人,想著幫忙搬東西去駐地的時候,吳恤想了想說不用。
他不愛說話,過大集體生活,大約會有一些困擾,同時也想著這個崗哨其實最好能有個人守著。
不過從今以后的訓練,吳恤都會參加,也會在駐地吃飯。
這一天,是1991年4月10日,沖龍、煞北。
那個傳說是被韓青禹從尼泊爾峽谷地撿來的吳恤,在實際意義上,正式入編蔚藍華系亞方面軍,唯一目擊軍團,第1777小隊,第三陣。
當場沒有什么入隊儀式。
本來勞簡的打算,是要讓大家一起給吳恤鼓個掌的,一來感謝他今天對駐地和小隊后方的保護,二來歡迎他加入。
不過被韓青禹攔住了。
“吳恤他不習慣這個。”
韓青禹解釋同時扭頭示意了一下,不遠處,不少戰士正依次上去跟吳恤打招呼,笑著,表達感謝和歡迎的方式,就是挑他身上可以下手的地方拍上兩掌,或捶上一拳。
吳恤看起來有些不知道怎么反應才好,但是大概,是開心的。
其實對他而言,剛剛那一幕,那么多人漫山遍野沖回來的畫面,就已經是最好的入隊歡迎儀式了。
“那,也行吧。”勞簡想了想,沒有再堅持,扭頭對韓青禹示意一下,說:“旁邊聊聊?”
說罷他自己先朝土崖邊走去。
現場,一部分戰士正在收斂尸體,處理傷員,另一部分在給于氏戰奴做登記,場面有些嘈雜但是有序。
“這些戰奴要怎么處理啊?勞隊。”穿過現場,韓青禹追了兩步問。
“這就不是我們能操心的了,總之交上去,上面對于他們和類似情況的封閉家族,大約很快會有一個政策出來。”勞簡說:“當然了,于家畢竟是對蔚藍做過惡的,審訊出來他們合伙那一家后,肯定得殺幾個。”
就這樣,說著話,一前一后,勞簡和韓青禹走到土崖邊站定下來的時候,下方溫繼飛幾個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了。
兩人負刀,面朝遠處,背身而立。
“你的身體,沒問題吧?老是這樣,打一打就吐血。”韓青禹難得關心了一句,說話感覺有點不自在。
“沒問題啊,老吐才沒問題呢,正好給身體補充新鮮血液,保持年輕。”勞簡淡定笑著說。
韓青禹:“……”
“經過這次的事,吳恤的審核應該不會再有問題了,按道理還應該給他記功才對。”看著遠山,勞簡點了一根煙。
“要是還有呢?你真的去鬧啊?”勞隊遞了煙,韓青禹不太會抽煙就沒要,一樣看著遠山,笑著說:“而且你現在這樣直接把他招進來,你不怕麻煩?”
遠山似乎比這里高,但是更遠處,還有山更高。
“真去鬧……也真的不怕。”勞簡看山,笑了一下,摘煙吐霧說:“我想好了,這幾年我就負責正面剛到底,該爭該搶該鬧,哪樣咱都不虛,我不怕先把人得罪一遍……”
說到這頓了頓,他接著很得意說:“反正到1777真的起來,掛上顏色那一天,我就退下來,給你接手……等那個時候,你再從頭開始,建立光輝形象。”
聽到這里,韓青禹猶豫笑了一下,想開口,卻不知道應該說點什么好。
“到時候你得留我在隊里養老,我不去后方。”勞簡沒讓他開口,顧自又說了一句,這這話的時候,勞隊42歲,說完轉頭看了看,自己岔開話題問:“他在撿什么?”
吳恤已經從現場退出來了,現在蹲在崗哨門前的大石旁邊,似乎正在撿什么東西。
他身上的血也已經止住,傷口經小隊醫務人員做了初步處理,剩下進一步的治療,要去醫療站做。
不忙搖著尾巴,跑過去湊熱鬧。
吳恤抬手攔住,摸摸頭,把它趕開了。
“我過去看看。”
韓青禹朝前走的時候,勞簡在身后小聲說了一句,說:“溫繼飛幾個剛已經去抄家了,你抓緊也去一趟吧,記得注意一下分寸。”
韓青禹站定一下,問:“分寸在哪?”
“具體…你自己看吧。”勞隊長的話里,似乎默認了一些意外收獲存在的可能,然后他說:“總之這次撈到于氏,是職責外的功勞,上面給獎勵,不會太小氣的。”
這,韓青禹就懂了呀。
“謝謝勞隊。”他說。
勞簡沒開口,在身后看著年輕人的背影,無奈笑了笑……1777現在養不起精英團隊啊,所以,在那些規則沒有具體涉及的地方,在不違背蔚藍大原則的前提下,他總要打開一點口子。
韓青禹走到吳恤身邊。
“在撿什么?”
吳恤把手上的塑料袋拿起來問:“這個,還能修嗎?”
韓青禹看了看他手上的收音機碎片,說:“回頭再買一個吧。”
“嗯。”吳恤平靜地點點頭,但還是把收音機碎片收了起來。
另找了一名于氏的人帶路,韓青禹去抓瘟雞的時候,米拉帶著另外三名戰士也一起去了。
同時還帶上了之前在絞殺大尖過程中受傷的兩名年輕戰士,以及吳恤。
幾個人開了一輛卡車去,待會兒卡車會把東西和一部分人拉回來,然后安排人帶上三名傷員,開溫繼飛他們先前開走的那輛吉普車,去距離最近的101號醫療站。
在車上,米拉給了韓青禹101號醫療站的特制地圖,又教了地圖的看法。
韓青禹聽完有些困惑,問:“我也去嗎?”
“是的呀”,米拉把地圖折好,遞給他說,“傷員往返醫療站的安全,一直都是很重大的問題,所以勞隊剛才專門交代了,讓你一起去,這樣咱們反而能少去一些人。”
“那萬一又來大尖……”
“哪那么巧啊?連著來,不會的。”米拉看了韓青禹一眼,說:“再說就是你不在,我們也打得過好不好,只是那樣不可能這么輕松,難免會有傷亡……”
韓青禹想了想也是,最后決定,讓沈宜秀、賀堂堂兩個都留下。
“那樣路上遇到突發情況的話,就你一個人,夠嗎?”米拉問話的時候,自動排除了韓青禹準備帶上的溫繼飛和劉世亨。
“夠的,你別忘了,還有吳恤呢。”
米拉想了想,說:“也是哦。”
那個人,就算是傷員,大概也是很強的。從戰斗受傷到現在,不論是流血的時候,還是治療的過程,米拉都沒看到吳恤吭過一聲。
“對了,我有件事,一直忘了跟你說了。”隔了兩分鐘,米拉突然又開口說道。
其實一般情況,當有人說我有事忘了跟你說了,它等于說,我有事想跟你說。
韓青禹:“嗯?”
“我爸爸媽媽今年下半年,可能要回國工作了,最多到年末……然后他們,還有聯盟方面,都希望我也能一起回去。”
“啊,為什么啊?”
“這個……”米拉想了想,壓低聲音說,“你知道我的祖國,是沒有自己的方面軍的嗎?”
米拉來自一個東歐小國,韓青禹知道,不過那里沒有自己的方面軍嗎?他困惑說:“那你們?”
“我們和周邊一些國家一起,都歸屬熊占里方面軍統一管理、指揮。”米拉扭頭觀察了一下,靠近,謹慎說:“熊占里方面軍的情況,不太穩定,他們被政府滲透得很嚴重,似乎有脫離聯盟的傾向……我爸爸媽媽是這么說的,他們還說,正是因為這樣,聯盟方面才想多調一些可信可靠的人回去,爭取穩定局面。”
“那米拉隊長你要走嗎?”
“也許吧,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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