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黃藥老嘔血之際，真小小卻突然扭頭朝他看來，一雙烏眼內迅速積蓄著委屈的淚水。
“師尊，剛才我救你，現在輪到你救我了。”
話說得深情，真小小的目光，實際上一直停留在他腰際，那枚眼熟的風雪行舟繡袋上。
該死！
禍害小粥粥不說，還搶他東西！
什么？
被真小小凝望，黃藥老只覺得惡寒升起，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便身體一輕，化身肉盾，被他坑爹的徒兒利落地送到前方，迎擊那陰森可怕的綠眼骷髏印去。
電光火石之間，仇天的招數，正中黃藥老胸骨，只聽咔嚓咔嚓一陣脆響，黃藥老立即仰面倒在地上，掛著懷疑人生的表情，四肢抽搐個不停。
“師尊！您老人家實在是太太太偉大了，在這種情況下，竟還要為弟子擋箭！這大恩大德，弟子沒齒難忘吶。”
真小小一個箭步，沖到黃藥老身旁，一拳一拳砸在他帶傷的胸口，哭得那叫一個真切。
還不是正道？
仇天頭頂墨發根根豎起，怒意張揚，在黃藥老舍命救徒的大義里，再一次驗證了自己的判斷。
可惜他此刻著實無力再凝一發攻擊。只得無力地癱軟在地，拼命調息。妄圖積蓄力量，將這一雙為彼此犧牲的正道師徒，徹底葬送入地獄里！
“老夫……錯了，老夫該死……”
黃藥老表情龜裂，臉皮抽筋，四肢顫抖不止。
“真小小，真小友，老夫再也不敢得罪你，還請你高抬貴手，饒老夫一命吧！”
“我與仇天二人，現在都移動不了半根手指，只要你再用那牙，狠狠磕他三五下，把他腦袋切開，就能徹底擺脫魔道糾纏。”
“只要你放我一條生路，七葉谷藥閣里，你便是首席弟子，丹藥，原料，法寶……想要什么通通都有！”
“若你不喜歡修丹，還可以拿我令牌，去飛龍觀做交換弟子，要知我們與獸宗一貫互通關系，以你堂堂八丈真靈火的底子，在我丹宗前途堪憂，但去了獸宗，卻勢必鵬程萬里！”
徹底被禍精給玩壞了。
縱黃藥老心中憋著一口老血，也不得不連連告饒，在真小小面前擺出各種好處威逼利誘，要不待仇天調息一刻，再積蓄魔威來這么一下，自己老命真要嗝屁！
“饒你？可以。”
真小小挑起眉梢，一把從他腰上扯下風雪行舟繡袋，滿臉甜美笑意，化為陰冷森然。
“我養了那么久的呆子，竟被你剜了心臟，好處算什么狗屁？本尊，只要那心！”
烏眸深若古潭，仿佛浸漬著這世上最晦澀的黑暗，真小小睨著雙眼，嘴角妖冶卻冷酷的笑，帶有一種與年紀完全不符的陰毒老成。
什么？
本尊？
看著那張邪氣橫生的如花美顏，黃藥老剎那嚇得靈魂離體，一時間竟恍惚認定，在真小小青澀的皮囊下，借居著一尊魔道老鬼。
難怪她那么能壞事，難怪她身上總是透露總總古怪！
“我未殺他，我未殺他，他還在……山下藥坊里！”
想都不想，黃藥老脫口而出，只是句末，微微停頓片刻，臉色一片蠟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