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輸液瓶和加厚的被子,雙重溫暖之下,一晚上也很安穩過去了。
至少胡君瀾沒冷得,爬到上鋪跟盡歡擠一張床。
但早上剛醒胡君瀾就抱著腳嚷嚷上了,她腳心上赫然有兩個脹鼓鼓的水泡,被輸液瓶燙出來的。
攫欝攫。昨晚睡前盡歡還提醒過,讓她不要圖暖和光腳去碰那個輸液瓶,哪知道她半夜把襪子給蹭掉了。
幸好燙得不嚴重,腳不紅不腫,兩個水泡也不大,如果放著不管,休息三天也能自愈。
可胡大小姐就不是個能吃苦的主兒,腳心兩個水泡都能喊出雙腳殘廢的動靜。
為了不讓自己的耳朵受摧殘,盡歡只好翻藥箱給她找燙傷膏,涂上估計能有點心理暗示的效果。
燙傷膏拿出來,還沒來得及擰開蓋子呢,胡大小姐就手欠把兩個水泡給撕破了。
這作死的手速,盡歡也是很服氣,只能拿酒精棉先消毒。
棉球剛沾到水泡的創面,胡君瀾腳心的肉不由自主地抽搐,肉眼可見的痛感,卻沒聽到人喊痛。
盡歡還納悶呢,抬頭一看大小姐正死死咬著嘴唇呢。
為了配合這視死如歸的架勢,盡歡還煞有介事用紗布,給這都不算傷口的傷口裹了紗布。
巘戅玩吧WanB戅。岳衛州來叫兩人吃早飯的時候,看到胡君瀾腳上裹著紗布挺緊張,得知只是水泡破了皮,弄這么大陣仗,還有點哭笑不得。
可胡君瀾一喊痛,岳衛州就方寸大亂,恨不得以身代之。
就是兩個黃豆大小的破皮,不清楚內情的,估計還以為是啥缺胳膊少腿兒的重傷呢。
受不了兩人的纏綿黏糊勁兒,盡歡拒吃狗糧,自行退散去洗漱。
等胡君瀾磨磨唧唧收拾好去食堂,剛趕上早飯的收尾,再晚來十分鐘,估計就只剩涮鍋水了。
厺厽 玩吧小 anbarnet 厺厽。一頓早飯吃得兵荒馬亂,狼吞虎咽吃完飯,賀重九和岳衛州放下碗筷就要先走。
之前在招待點,岳衛州對胡君瀾丁點大的傷緊張地不行,現在胡君瀾只能目送岳衛州的背影走遠。
今天不是休假日,岳衛州沒空陪胡君瀾,就算是休假,有了任務也得立馬收假上班。
單位性質擺在那里,不可能說請假就請假,工作和任務永遠排第一。
當單位的家屬,光榮是光榮,苦也是真苦。
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胡君瀾也不是沒有考慮現實問題。
但感情漸入佳境,就算岳衛州不能隨時都能陪她,婚后極有可能兩地分居,但總不能因為這些顧慮分手吧,她舍不得。
也只能提前做好和單位共享對象甚至丈夫的心理準備,但此時此刻,心里難免還是覺得很失落。
沒有人陪,單位也不能隨意走動,盡歡和胡君瀾干脆出了門。
其實就是開車出去瞎轉悠,外面也沒有啥好玩的地方,盛名在外的塞罕壩美景一點也沒領略到。
誰讓她們來的時間趕巧,正碰上青黃不接的尷尬期。
冬天剛過去,積雪已經消融,沒有銀裝素裹的雪景可看。
春天卻沒到,草木還未萌發,開滿野花的綠草地也沒有。
從車窗望出去,入目的盡是一年沉寂蕭索。
本來打算開車去月亮湖,現在已經化凍,開闊的湖面估計還有點看頭。結果剛進林場就被攔下來了。
月亮湖現在可不是后世的景點,而是林場重點保護的水源地,當然謝絕外人參觀。
兩人只有灰溜溜開車原路返回,中途在縣城吃了頓午飯,還去供銷社逛了一圈。
圍場縣的供銷社很小,供應也不算充足,柜臺有一半都是空的,胡君瀾把點心柜臺最后兩斤餅干給包圓了,準備給岳衛州當充饑的存糧。
“你這個未婚妻,是當得越來越稱職了啊!”盡歡打趣,“我什么時候能喝上喜酒啊?”
現在就只有盡歡一個人,胡君瀾自然很放得開,一點也沒有談婚論嫁的羞澀扭捏,大大方方點頭。
“兩邊家里已經在商量了,估計不是今年就是明年,反正少不了你的酒,你提前把禮物準備好就成!”
“你這婚期都還沒定,就催著我送禮,”盡歡壓低聲音,“給你做一身睡衣的承諾,我還記著呢,你就安心等著,包你有個難忘的新婚夜!”
提到“婚期”和“喜酒”,胡君瀾能大方坦蕩,但“新婚夜”這樣的別有暗示的話,她就不好意思了,滿臉通紅就要去捂盡歡的嘴。
調侃歸調侃,胡君瀾要結婚,盡歡也真心為朋友感到高興,做新婚睡衣,也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她很正經詢問喜好需求,可胡大小姐卻以為她在開玩笑。
受限于時代風氣的保守,胡君瀾別說跟盡歡討論睡衣的風格樣式了,羞窘得根本張不開嘴。
盡歡也只好作罷,就打算自由發揮,她再說下去,胡君瀾真的要惱羞成怒了。
出了縣城開車經過伊遜河大橋,剛化凍的河灘上有不少人和馬,這個天氣總不可能是在扎堆釣魚。
人腳下和馬背上大包小裹,還有那些人警惕的表情,掃眼一看就知道這是個正在營業的黑市。
黑市盡歡就沒少逛,她的興趣點在于古董古玩等老物件,對這種以糧食交易為主的黑市興趣不大。
可胡君瀾不一樣,百貨大樓和友誼商店她是常客,黑市還真沒去過,這種開在野外的自由小市場就更新鮮了。
“我們下去看看吧?”胡君瀾躍躍欲試。
被胡大小姐眼巴巴央求,盡歡還是用精神力先摸排了一圈,確定沒有安全問題,才開車掉頭下橋。
車還沒開到河灘上呢,那些擺攤的人,就迅速拎口袋的拎口袋,牽馬的牽馬,隨時準備撤退。
看到下車的是兩個女的,剛才的騷動小了些,不過還是很警惕,投機倒把是重罪,不管是買方還是賣方,都得小心再小心。
胡君瀾興致勃勃地來,逛了幾個攤子后就有些失望,傳說中的黑市并沒有她想象中那么有意思。
攤位一個挨著一個,數量不少,賣的基本都是吃的用的,最多的就是糧食,粗糧占絕對主流,細糧很少,大米白面這樣的精細糧更是看不到。
有個攤子上居然有粘豆包,黃燦燦的顏色在一眾攤位中很顯眼,還能聞到一絲紅豆餡兒的甜香。
作為一個甜食控,胡大小姐怎么會錯過,一開口就要三十個。
她也不想想,這些粘豆包凍得硬邦邦,岳衛州住的宿舍也沒開火,一會兒回去怎么加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