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張依依收了大臉花不算吃虧,畢竟就算往后幫她困不住什么真正想困的對手,至少現在在永沉之絕對是個最好的本地向導。
收了劍域,曾經的小樹林早就不見,只剩下一點看上去丑慫丑慫的大臉花,忽略掉那張仿真人臉偶爾忍不住冒出的鋒利牙齒外,看上去還挺可愛。
“好好帶路,大臉怪!”
萬星盤可叫不慣小靈不小靈這種名字,簡單來講它是瞧不上大臉花的諂媚勁,總覺得這東西認主依依后,它們之間仿佛混入了什么掉檔次的傻貨。
大臉花被萬星盤一吼,整株花都小心翼翼起來,也不敢再像之前那般跟在主人身邊走得痛快,時不時還悄悄看上張依依一眼,那模樣要多老實可憐就有多老實可憐。
“小靈子,別作怪,你頂多像一朵向日葵,不是綠茶,往后在我們面前別動不動扮委屈可憐的,小心我讓萬星盤收拾你!”
張依依有些想笑,沒想到這回她還收了個綠茶靈魅。
她態度分明的站了萬星盤這一邊直接幫著戳破大臉花那點心思,自然給足了萬星盤不可動搖的老大動位。
這收個戲精也就算了,戲精還演到他們自己人跟前那可不必。
大臉花果然老實了下來,其實這也不能怪它,要怪只能怪它身為靈魅的本能,明明知道自己主人不是能夠耍心機的對象,但有時就是忍不住本性泄露。
哎,大臉花暗自嘆了口氣,只盼著這一路上能夠多些不長眼的人修跑出來對主人行不軌之事,這樣它才能夠第一時間跳出來把那些不長眼的壞人通通吃掉,如此既能滿足口腹食欲,同時還能讓主人知道它可是大大有用處的。
至于他們要去找的地方卻還真沒那么容易,而永沉之地又最不缺的便是惡人。
加之很多規則不全之下,這里受限那里受限全然沒個定數,所以在這里頭一般人基本上很難準確的評估對手實力,所以這一路上大臉花過得還真極其滋潤,便是比當初它固定駐扎與小樹林合二為一時也不差。
這一口一個或者一口數個的感覺相當舒暢,反正只要不是自己主動害人,碰上這種反殺之事,主人從不會多言。
“你這牙口倒是挺好,就是太不挑了,什么酸的臭的垃圾都吃。”
在萬星盤看來,一些修為普通低下的人族血肉當真是垃圾好不好,偏偏大臉花還吃得不亦樂乎。
“小弟怎么比得了大哥您,小弟吃吃這些就已經很好了。”
大臉花對于這樣的貶低半點都無不滿,它如今也知道萬星盤的大概底細,本質上而言它們兩者之間就沒有半點可比性。
人家可是宇宙洪荒開天霹地時便跟著一起伴生出來的真正神器至寶,要吞噬全都是天地精華般級別之物,格調高著呢,當然瞧不上這點血肉之食。
但它不同,它很是認得清自己,也沒有那種攀比的念頭,反正能夠得到好處,得以提升足夠。
“哼,我勸你還是少吃點人修血肉,無論如何天道終究偏愛人族,就算你天生以人族血肉為食只是一種本能,但將來總會有因果代價需要償還,不然為妖靈魔鬼這些族群晉級時的雷劫總是那么狠,幾乎千難存一?”
萬星盤也是好心,畢竟這大臉怪再如何現在也成了主人手下一員,總是不能太過差勸才行。
聽到這話,大臉花卻并不覺得有什么,畢竟像它們這些非人族修士也不似萬星盤這樣的與天同存的天生神器,哪個不是這么過來的,所以也只是打算聽著便聽著,往后有機會還是能夠吃到可口的人修血肉便接著吃。
畢竟將來它終究是得跟著主人一并離開永沉之地,去往外面其他更為廣闊的天地,到時那些地方不像永沉之地一般得天獨厚,再想隨隨便便碰到這么多主動送上門來給它當肉食的人修,恐怕就難了。
萬星盤提點歸提點,大臉花聽不聽它當然不會勉強,畢竟像大臉花這樣的契約靈魅,說句不好聽的沒了也就沒了,根本不會有損主人分毫,況且主人將來想收多少都不是什么問題,并非不可替代。
越往目的地方向靠近,張依依便感受到越來越濃烈且龐雜無比的念力存在。
這足以說明大臉怪所帶之路未曾出錯,那個地方的確有著大臉怪所說數量恐怖偽海螺存在。
當然,偽海螺在永沉之地并不叫偽海螺,而叫骨蛋,是永沉之地一種天生天長的特殊能源石。
大臉怪自己并沒有親自到過那個地方,但身為靈魅,它基本上也算是永沉之地土生土長而出的一種生靈,對于這里頭的一些事情有著一種本能的感應與察覺。
它們也知道骨蛋凈化出來的純凈念力是種特別特別好的東西,但可惜的是一則它們用不上,二則那個地方并不是誰都能真正進入,所以就算不少人都知道有這么一處地方,卻也僅僅只是知曉,很少會有人對那些真正產生什么興致。
但如今它所主之主卻是不同。
它的主人張依依明顯就是沖著那些骨蛋而來,而為準確的來說,是沖著骨蛋中被凈化好的純凈念力而來。
身為上神,張依依當然能夠吸收那些凈化干交的念力,至于那個地方的危險,對于主人的實力而言,同樣也足以闖上一闖。
“主人,離得很近了,那里可多骨蛋,光是從上面看就是一個巨大的天坑,天坑底下全都是骨蛋。”
大臉花再次感應辨別了一下方位確定無誤后,繼續說道:“而且,我聽說那處天坑下方可能還有更深的地下層,十有八九里頭也全都是骨蛋。據說那里頭本就是一處能夠自行產生骨蛋的地方,隨著時間推移堆積只會越來越多。”
“那么多,就從來沒人下去收取過?”
張依依有些奇怪地問道:“且那些骨蛋既然是天生天長源源不斷地出現,那么你所說的那處天坑總會有填滿的一天,但我先前聽你的意思,那里從來就沒有填滿過,至少從上面看起來,永遠都是差不多的。”
“那是因為那些骨蛋生成一定的年月后,會自行塵化歸為虛無,如此新的來,舊的去,也算是一種自動循環。”
大臉花解釋道:“最早的時候當然有人試著打那些骨蛋的主意,而且下頭哪怕再危險也還是有少數人成功把骨蛋帶上來過,但后來嘗試的那些人發現,那些被凈化的念力對他們都沒有什么作用,一則很難吸引,二則就算想辦法吸收了,對身體或者修為也沒什么明顯好處。哪怕這些人在進入永沉之地以前,修煉的某些功法是能夠吸收凈化干凈的念力,可如今進了這永沉之地后,便不知為何行不通了。”
“正因為如此,所以后來漸漸的不再有人對那些骨蛋再感興趣,不過主人您放心,您肯定是沒問題的。”
大臉花正說著,突然看到前方不遠處好像又來了人,當下又興奮起來,準備著新一輪可能的進食。
畢竟他們這些天趕路之中碰上一批又一批的人修,絕大多數都是對自家主人這看上去很容易令人覺得好欺負的女修動不應該有的心思,所以絕大多數的擋道者也就成了它的口中食。
“咦,怎么是個小孩?”
大臉花看清前方正向他們走來的竟是個五六歲的男娃娃時,頓時奇怪得無法形容。
“眼瞎,這種地方出現這樣的小孩子,可能是普通孩子嗎?”
萬星盤嘴上這般說,但實際上它也沒有看出那小孩子的真實情況來。
說歸說,萬星盤載著依依自然還是又停了下來,暫且弄清情況再說。
小孩子身上好像被什么無形的東西保護包裹著,令人根本看不出半點天機,但也正因為如此,才更加說明這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子絕不正常。
“姐姐,姐姐,我迷路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小男孩穿戴還算整齊,一身粗麻所制的衣裳洗得干干凈凈,一看就知道是十足十的凡間面料,而非修士平時所穿的法衣。
不僅如此,小男孩還長得白白嫩嫩,眉眼漂亮極了,一看就讓人忍不住揉上兩把的那種小可愛。
他看到張依依之后,極其高興地跑了過來,像是終于找到了可以幫他離開這里,找到回家之路的好心人一般。
張依依當然知道眼前的小男孩肯定不簡單,但她偏偏還真看不出對方到底是什么來頭,畢竟小男孩子身上是真的既無靈氣波動,又無半絲惡念,純真得如同凡間真正的普通小孩子一般。
“你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張依依微一抬手,直接便交小男孩子擋在了幾米開外,沒再讓個五六歲的小團子繼續蹦蹦跳跳地奔向自己。
迷路什么的她信才怪,永沉之地就沒有真正的普通人存在,她就是想看看對方到底什么來頭,又終究想做什么。
“我叫鐵蛋,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在這里。”
鐵蛋自然看出了漂亮姐姐對他并沒有那么喜歡,還不知用了什么辦法直接把他攔在幾米之外,讓他沒法再靠近。
其實他很想跑到香香軟軟的姐姐懷中好好讓姐姐安撫安撫自己,只不過這位姐姐卻明顯有些冷淡,不愿意與他太過親近。
“鐵蛋,真是個好名字。”
張依依笑了:“既然你不知道息為什么會在這里,那你知道這里是哪里嗎?你家又在哪里?”
好一個鐵蛋,她覺得這樣的名字很是可以,畢竟當真極為接地氣。
鐵蛋下意識地咬了咬自己的手指頭,就像個真正五六歲的孩子一般懵懂無知,搖了搖頭一臉難過地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時百哪里,我只知道睡覺覺一醒來就到了這里,這里好大,路也不好走,我找了好久一個人都沒有看到。姐姐你能幫幫我,送我回家嗎?我家在……”
說到息家在哪兒時,鐵蛋突然顯得有些茫然,仿佛不記得自己家在哪里,又好像不清楚要如何表達。
“好呀,姐姐幫你,上來吧。”
明明鐵蛋的說辭來歷哪哪都是問題漏洞,誰料張依依竟是突然間轉變了態度,甚至都沒有再追問其他任何,就這般應了下來,揮手便將鐵蛋帶到了萬星盤上,直接讓鐵蛋坐到了她的身邊。
把人一把拉上來后,萬星盤自然隨著依依心念再次繼續往目的地方向飛去,并沒有因為這個臨時出現的孩子而有任何的改變。
“主人,這小孩子一看就有問題,咱們真要聽他的?”
大臉花頓時有些不可思議,哪來的破小孩子,一來就能跟主人平起平坐在萬星盤上,不像它,還得靠自己緊跟在一旁飛。
更為可惡的是,這孩子哪哪都奇奇怪怪的,它就不信主人看不出來,卻偏偏視若無睹。
“這不叫聽他的,這叫幫擴弱小,做好人好事。”
張依依這話是看著鐵蛋說的,臉上還帶著幾分類似于兒狼外婆般慈祥的笑意:“你放心,姐姐肯定不會放著你不管,一定會幫你找到你的家人,送你回家。”
“謝謝姐姐,姐姐真是個好人。”
鐵蛋絲毫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反倒沖著張依依甜甜一笑:“還是漂亮姐姐好,漂亮姐姐又好看又溫柔,是最好的姐姐,不像那朵花花,竟然說我有問題。我才沒問題呢,有問題的是花花!”
“沒事,你不用管那朵花,反正它只吃壞人,不敢亂吃小孩子的。”
張依依抬手往小男孩頭頂揉了一把,臉上笑容更盛:“來來來,鐵蛋,告訴姐姐,你還記得些什么?比如說你家里還有什么人?你家門前屋后大概都有些什么東西,這樣姐姐才能更好的幫你找到回家的路,早些送你回去與你親人團聚。”
“姐姐,你這是要去哪晨?為什么這張盤子一直飛個不停?”
鐵蛋直接忽略掉了張依依的問題,坐在萬星盤上半點兒也不害怕,反倒無比新鮮好奇地東張西望,問這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