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南山:
不知修羅國主是如何想的。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他竟然又安排禁衛軍,將蘇寒等人帶到了華天殿當中,以作休息。
按照修羅國主的意思,圣體左臂暫且不著急尋找,蘇寒須先嘗試,他安排的那三個九靈巔峰,能否晉升偽至尊。
而在這期間,景仲肯定也不得邁出華天殿半步。
真要爭搶,必須等蘇寒一同前往方可。
作為修羅神國最大的待客殿堂,華天殿面積不小,在皇城這里格外顯眼。
然而——
華天殿雖大,可蘇寒他們到來之際,還是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正站在正廳的景仲等人。
紫冥宇宙國第八王景流亭,也就是景仲的父親,赫然也在這里!
他們有說有笑,不知在談論著什么。
眼見蘇寒等人進來,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繼而出現的,是蘇寒早已習慣的陰翳。
“你們終于來了!”景仲毫不客氣的冷哼道。
“大膽!”
潘云忠開口喝道:“區區一個世子,見到陛下,竟不行禮?”
“他在你們眼里是國主,在我景仲的眼里,不過是我堂弟罷了!”景仲臉上露出不屑。
潘云忠還要開口,蘇寒卻是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言語。
“我親愛的堂兄,許久不見,別來無恙。”蘇寒似笑非笑的道。
“滾!”
景仲攥緊了拳頭:“明明你來的較晚,修羅國主卻偏要將我攔在此地,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莫不是真的以為,區區一個下等宇宙國,在宇宙四部的針對之下,還能生存下去不成?”
蘇寒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的看著景仲。
在自己面前,這家伙似乎永遠無法抑制自己的脾氣。
放在以往,就憑景仲這番言語,蘇寒多少也要給他點教訓。
但此刻,他望著這個自己曾經視為大敵的男子,心中卻是替他感到悲哀。
“仲兒,莫要與他廢話,不過是秋后的螞蚱而已,蹦跶不了幾天了。”景流亭淡淡開口。
“父親所言極是,兒臣也是這般認為,哈哈哈!”景仲大笑起來。
‘愚蠢’這兩個字,在他們父子兩人的身上,得到了淋漓盡致的詮釋。
“景仲。”
蘇寒忽然道:“你此番前來修羅神國,應當是開天至尊授意的吧?那他可曾告訴你,你這次要與朕爭搶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與你何干?”
景仲反射性的道:“你若知道,那我說了也多余,你若不知,也別想從我這里知道答案!”
“我來告訴你,此物稱之為‘圣體左臂’,是至高的身體部位!”蘇寒沉聲開口。
“你知道?!”景仲眼瞳一凝。
“從你的神色就能看出,開天至尊已經將圣體左臂的事情告訴了你,或許連有關于至高的傳說,他都讓你知道了。”
蘇寒盯著景仲:“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朕就是曾經的至高!這圣體左臂,是朕的圣體部位!”
“哈哈哈哈……”
景仲肆意狂笑:“蘇寒啊蘇寒,我是該說你愚蠢至極,還是該說你白日做夢?天道國主喊你一聲‘未來至高’,你就真把自己當成至高了?連祖父那種存在,都不敢妄言自己會成為至高,你竟敢這般狂妄自大,真是……”
“開天至尊有沒有告訴過你,你景仲并非一個獨立的生命,也只是朕圣體的一部分罷了!”蘇寒驀然將其打斷。
景仲先是語氣一滯,接著便沉下臉來。
“蘇寒,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
蘇寒卻不在意。
仍然用方才的語氣說道:“開天至尊有沒有告訴過你,不僅僅是你,就連他自身,都只是至高圣體的一部分!”
“你說什么???”
景仲徹底破防:“蘇寒,再怎么說,那也是你的祖父,再退一萬步來講,祖父乃是至尊,豈容你這般胡言亂語,你就不怕引起他老人家的震怒?!”
“白癡。”
蘇寒深吸了口氣,平靜開口。
“景仲,你一直以為開天至尊是真的喜愛你,但你又可曾想過——”
“為何在朕展現出了那么大的潛力之后,他依舊對朕不聞不問?”
“為何在朕于宇宙中嶄露頭角之后,他依舊對朕不聞不問?”
“為何在朕的一切,完全可以將你景仲壓制,甚至遠遠將你甩在身后的情況下,他依舊對朕不聞不問?”
“他不僅僅是一位至尊,更是紫冥宇宙國的最強者,難道在他的眼里,真就可以不顧紫冥發展,真就可以無視你我的差距,非要充滿自私的偏向你?”
景仲張著嘴巴,面色逐漸變的難看。
他想要說些什么,卻又對蘇寒的話無從反駁。
這么多年來,景仲也不是傻子,自然考慮過這一切。
可開天至尊,并沒能給出他答案。
他索性便不去想那么多,自認為這只是開天至尊對自己的偏愛。
畢竟就連至尊大道這么珍貴的東西,開天至尊都已經給了自己。
但此刻!
隨著蘇寒的話音不斷落下,每一個字都如同雷鳴,不斷敲擊在他的心頭。
他努力讓自己不要多想,偏偏心中的念頭不斷升起,他根本壓制不住!
因為開天至尊對他的偏愛,的確是除了開天至尊之外,任何人都解釋不了,也理解不了的!
“外界盛傳,開天至尊是因為你的祖母太過受寵,所以連同景流亭和你在內,都得到了其他人得不到的偏愛。”
只聽蘇寒又道:“但今天,朕告訴你,事實并非如此!”
“你與開天至尊,都只是圣體的一部分罷了!”
“開天至尊對你的培養,不是因為他喜愛于你,而是因為他在合適的時候,需要你為他付出生命!”
“蘇寒!休要妖言惑眾!”景流亭聽不下去了。
“你也挺悲哀的。”
蘇寒看了景流亭一眼:“引以為傲的兒子,卻不是一個真正的生命體,如若你還能活下去,那中年喪子之痛,你早晚有一日體會到。”
“詛咒對本王來說,丁點無用!”景流亭氣的咬牙切齒。
蘇寒卻沒有再理會他,而是將目光轉動,又落在了景仲身上。
“他一直都在利用你啊,我親愛的堂兄!”
“你且等著看,你曾經對他所有的敬重與狂熱,都將變成如潮水一般,洶涌而又暴烈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