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越,消息如何?”
“那些人可有找到?”
“可有抓到一些人?”
巨野澤水陸區域,是彭越的根基之地,武臣等人還是放心的,之前匯聚一處的兄弟,身死的都已經收殮了。
有傷的,醫者郎中也都診斷診治了,都已經服過湯藥了。
傷勢尋常如自己和申陽兄弟的,則是一直在等彭越那邊的消息,這里是巨野澤,如果彭越沒有任何消息,則……太無能了。
彭越,必須有消息。
至于些許內情,諸般猜測皆無用,非有細細探查一番才能清楚,才能知曉真正的內情。
一個時辰多一些的時間,彭越回來了。
武臣沒有遲疑,當面一問。
若非在水域出現亂七八糟的事情,自己現在都已經受用美人了,現在……一點點心思都沒了。
“這……。”
“諸位兄弟坐!”
“坐!”
“聽我慢慢到來。”
“喝茶!”
“喝茶!”
彭越抱拳一禮,于武臣等人先后看去,話語一頓,沒有直接言語,近前數步,于身邊之人不住吩咐著。
“彭越,別廢話。”
“無論什么結果,趕緊到來!”
司馬卯不滿。
都這個時候,誰在乎一杯茶,誰在乎一個美人。
看彭越這個意思,是沒有所得?是一無所得?不會吧,這里可是巨野澤,別人也就罷了。
“彭越,快快到來!”
武臣同樣忍不住了,等不及了。
“這……。”
“唉!”
“巨野澤之地,那些人有蹤跡留下,我當即就派出人手了。”
“也抓了五六個人,可惜,那些人很是干脆的直接自盡了,都是服毒自盡。”
“還有一些人在追擊之中。”
“只怕……,也難以抓到活口。”
“此外,從那些人身上也沒有找到有用的東西,應該是做好萬全準備前來的。”
“從他們的口音判斷,也都是中原人。”
“一擊不成,直接服毒自盡,大可能就是死士。”
“一次派出那么多的人手,大略計數了一下,超過五十人,這樣的陣仗,非尋常人可有。”
“具體的,武臣兄弟,你們隨我來的,他們的尸體我都吩咐人弄在一處了,你們也瞧瞧,或許可以有所得。”
“唉!”
“我……,我暫時無所得。”
“有愧于諸位。”
“有愧于諸位!”
彭越深深的嘆息一口氣,于武臣等人先后看過去,再一次深深一禮,自己無用,有所得,又等于無所得。
抓到了一些人,那些人紛紛自盡了。
一個個身上也都身無長物。
只有口音還有兵刃器械留下。
除此之外,實在是無所得。
“該死,該死!”
“死士之人,有那般所為,非短時間可成。”
“超過五十人,更非尋常小勢力可以做到,培養訓練一位死士需要付出的代價很大。”
“服毒自盡!”
“一群該死的雜碎,我非得瞧瞧那些人是誰!”
“五十人!”
“超過五十人,中原人!”
“那樣的陣勢,單單查詢照身貼都能有所得。”
“那么多人手的調動,郡縣之內,肯定會有蹤跡的。”
“彭越,巨野澤之內,他們肯定會有痕跡留下的,那些就靠你了。”
“司馬兄弟,咱們去瞧瞧那些人,或許有所得,果然如我等先前猜測,也許,他們身上或許有一些特別的痕跡。”
申陽一腳踏地,怒罵不已。
那些人陣勢畜生,就算對他們之前所行之事不滿,也該是那些大人們之間的談話。
這就開始對他們動手了?
真是一群畜生!
一群雜碎!
還服毒自盡?
怎么不直接將他們自己一劍捅死!
彭越也是一個沒用的,就算他所言都對,可……在巨野澤之地發生這樣的事情,就是和他有關。
他必須給出交代。
至于那些服毒自盡的人,死士之人?超過五十位?
中原之地的大小勢力之人,能夠一口氣拿出五十名死士的,屈指可數,當然,也可能是多方之力匯入一處。
他們的口音相仿,都是中原之地,是一些大人聯手所為?
這到底為啥啊?
數月來,他們辦事也沒有什么出格的,都是按照大人們吩咐的,也不敢鬧出什么亂子。
現在……怎么就這樣了?
死士之人?
刺客?
無論是哪一種,一下子出動那些人,諸郡之地,不會沒有痕跡留下,就算他們所行山林也是一樣。
死士之人。
需要相當長一段時間的訓練,一位位先天武者,更是需要投入不菲的財貨之力。
那些人身上找不到什么東西?
是正常的。
若是彭越找到一些東西,反而不正常了。
尸體?
死士之人,各家各方實力訓練的手段法子不一樣,身上會有不一樣的痕跡,也許,能夠有所得。
“諸位兄弟放心,我已經加派人手了。”
“接下來定然會有所得。”
彭越連忙道。
“先去看看那些人吧。”
于捧茶近前的人擺擺手,自己現在沒有心思細細喝茶,先去看看那些殺手的尸體吧。
自己是農家出身,于中原之地一些勢力還是有所知曉的。
一如農家六堂。
六堂子弟的武道修習之法都不一樣,長年累月之下,六堂弟子于一處,縱然不出手,也能夠看出一二痕跡,繼而將他們辨識出來。
一個個都服毒自盡了。
一個個都身無長物。
倘若,尸體上也找不到什么特別之處,就更加鬧心了。
“這群雜碎,一群該五馬分尸的,該千刀萬剮的,該全部扔河里喂魚的。”
一具具蒙面黑衣人的尸體,一一正面仍在草地上,面上的遮掩已經全部拉下來了,露出一張張陌生的面孔。
加起來,足有三十人上下。
全部身死了。
全部被殺死了。
瞅著這些人,武臣便是忍不住一腳踩在腿邊的一具尸體胸膛上,“咔嚓”相隨,那具尸體的胸前直接塌陷。
一腳不足,又是一腳腳踏出。
十個呼吸之后,那具尸體的手腳各處皆被踩斷,連帶一顆上好的頭顱都被踩爛,各種腌臜彩色濃漿之物迸出。
縱如此。
也不解氣。
這人已經死了,諸般痛苦,他都察覺感知不到了,就算以世間最嚴苛的刑罰落在他身上,又有何用?
服毒自盡!
他們倒是干脆了。
“這些兵器沒有什么特殊的。”
司馬卯強撐著體內的傷勢,站在一堆錯亂堆積的兵器前,各式兵器都有,以長劍居多,其余則是短劍、長刀、短刀、斧鉞、匕首之類……。
伸手拿起幾件,快速掃了一眼,以自己的眼力,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樣的。
多是一些尋常的兵器,表面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標識。
“將他們身上的衣服全部脫下!”
申陽手中持劍,將腳邊一具尸體的黑衣全部挑碎,一覽其肉身上下的痕跡。
中原之地,每一家的死士刺客都不一樣的,自家大人麾下也有死士,所修所用同別人不一樣。
少焉。
一覽面前那一具具徹底身無長物的尸體,武臣等人皺眉之,掩鼻之,搖頭之,只得盡可能辨識。
“這些人的雙手都有明顯的厚繭,常用刀劍的手指也多有痕跡。”
“是常年習武之人。”
“你說的都是廢話,他們肯定是常年習武之人。”
“根據大人所言,死士、刺客所修習的功法多有特殊。”
“有些外顯于身軀各處。”
“有一些特殊的功法,修煉的過程中,傷敵傷己,手足各處會有不少痕跡,臟腑也會有極大的損傷。”
“非如此,不足以在短時間有極大的進益。”
“這具尸體的腿部較為粗壯,莫不是習練了腿法?可惜,我對于武道不為精通,武臣兄,我等之中,也就你最為合適了。”
“除非是一些比較明顯的癥狀,否則,還真不好看。”
“我?”
“我雖是農家的人,對于武道通曉的也不多。”
“我農家弟子所修功法,皆不一樣。”
“這些人所修看起來還都不太一樣,難道非一個人所派?而是多人?”
武臣慚言。
自己是農家的人。
百家之中,農家多游俠,按理對于武道多精通,實則,還真不是,自己就是一個例外。
一眼掃過那些尸體,忍著心中的不適,武臣捂著鼻子,盡可能觀察著,盡可能希望有所得。
“嗯,這幾個人的雙臂都有明顯的傷痕,看上去像是劍器所傷,你們所知,可有一些法子應征?”
忽而。
一人一言,迎著看過來的道道目光,伸手一指幾個人,他們的手臂、肩頭都有傷勢。
粗看也就罷了,細觀之,傷勢多有相仿。
這就非意外了。
而是共同所有。
是否可用?
“嗯?”
“這般的傷勢?”
“手臂和肩頭都有,位置都幾乎一模一樣了,有些熟悉,嗯,將他們的身子翻過來,看看他們的脊背!”
“這……,風門穴下第三節,都有傷勢!”
“這……,怎么會……,難道是那門劍法?”
“不應該才是!”
“司馬老兄,你怎么了?”
“莫不是你認識這些傷勢?”
“你有所得?”
武臣等人連忙看過去。
暫時都一無所得,司馬卯偏偏有這般奇特之言,聽上去都非尋常,有所得了?
“這……。”
“這些傷勢如果如我所見過的那些,那么,應該是《三傷劍法》所至了。”
“《三傷劍法》!”
“我家大人麾下的死士就有習練,還有另外一些大人也有,卻也應該不多。”
“這門劍法傳自大周王室,后來,諸國王族也有,一些大族也有,這門劍法講究速成。”
“三傷劍法,傷神損壽,須有三傷,三傷之后,劍法方可有成。”
“三傷非外人三傷,而是己身三傷。”
“一傷在手之三陽,大體是手之太陽、少陽、陽明三條經絡,將其傷之,習練此劍。”
“隨著傷勢恢復,劍法便是初成,劍法施展起來,會相當疾速,很是凌厲!”
“其后便是二傷,二傷在督脈三焦之處!”
“督脈三焦,脊椎九龍,五臟六腑,三龍一節,三節一損,三損一傷,撐過去,便可無礙,撐不過去,非死即殘。”
“若成,便可很快積蓄內力,以撐持劍法的威力,同時貫通督脈,內力更加渾厚。”
“三傷,則是落于足之三陰,修行之法,如前面兩傷,若是有成,步法、身法會相當快。”
“這幾人身上的傷勢,很像前面兩傷有成的癥狀,兩傷有成,實力堪為先天好手了,距離先天頂尖好手,只差一步!”
“若是三傷有成,一身手段,則會直接逼近化神!”
“據傳《三傷劍法》不全,其上還有六傷、七傷、九傷之法,若成,實力會更加強大。”
“大人所言,能夠扛過三傷的,已經百不存一,后續之法,所需的錢財、珍寶更多,也無那般必要。”
“但!”
“《三傷劍法》修行起來很快,若是運氣好,一年之內,可能就能有所成,比起尋常武者,快了很多很多。”
“這幾人身上的傷勢,很像那門劍法所留。”
“應該一模一樣!”
“別的地方是否有這門劍法不知道,但……中原有。”
司馬卯面色很不好看,手持一柄劍器,指著那幾具尸體身上的傷痕印記,別的傷勢也就罷了,《三傷劍法》造成的傷勢,自己還真見過。
還可以對上。
那門劍法,中原之地,不算極其罕見,一些勢力是有的。
是以,就算自己辨識出來了,好像也無用。
也不知道他們的來歷如何。
“《三傷劍法》,有過耳聞,具體就不清楚了。”
“是一門速成的功法!”
武臣簡言之。
“司馬老兄,以你之意,這些人是中原一些大人派來的?”
“不知道,不要問我,我不知道。”
“我只能確定這幾個人身上的傷勢來自于《三傷劍法》,其余就不知道了。”
“諸夏間,《三傷劍法》不算罕見。”
“再找找吧,也許還能找到一些痕跡。”
“這些人都有些陌生,我是一個都不認識,不知道透過照身貼是否可以查一查。”
“難道真是中原一些大人動手?”
“他們就不怕我等大人?”
“此事是他們一起定下的,若是不滿,大人們商榷之就好了,何必要殺我等!”
“還有彭越!”
“你……,巨野澤方圓十里、百里,一定有他們留下的痕跡,若可找到,或許就能找到他們的根本地。”
“諸位兄弟放心,我這就吩咐下去,巨野澤附近,他們還有一些人在逃竄,我會派人一直盯著他們的。”
“也許也能有所得。”
“我也會派出人手,盡可能將他們的行蹤摸索出來,除非他們是直接飛過來的,不然,一定會有結果!”
“一定會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