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縣,海味酒樓!”
“在那個方向!”
進入不為陌生的會稽郡,殘劍等人沒多久便是落腳吳縣,作為會稽郡的郡治之所,繁華不必多言。
縱然相比中原之地的一些大城,絲毫不遜色。
唯有這里的風華同中原相比多不同,口音更在其中,好在……大體還是能夠聽懂一些,簡單問路之后,得到海味酒樓的大致方向所在。
文書所言。
讓他們來的時候,先去海味酒樓,那里有項氏一族的人,會做更進一步的安排。
“南海郡同這里相比,差距很大。”
“在陸豐還有南海郡待的時間長了,那里……是一處很好的地方,別的不說,一歲天候,諸夏間都是罕見!”
“又臨近廣袤無盡的海域,又可直達南海之地,可以輕易的從海域獲取好處。”
“海域,一直都是神秘之地,眼下所用最多的就是其中魚獲,應該還有別的好處,暫時難以發覺。”
會稽郡。
殘劍大俠他們,召水她們,多年來,時有前往其內,不算很陌生,于這里,天明多端量四周。
困于陸豐多年,諸夏間的消息都只是從別人那里聽來,以及從各種文書得來。
一雙眼睛親自看著?
并無!
會稽郡!
這里是昔年吳越的核心之地,那個時候,就已經很繁華了,就已經在諸夏有不小的名氣了。
而今。
越國零散,歸于秦國,那里在秦國的統御下,更加不一樣了。
數年來,遠在陸豐之地,都能知道會稽郡這里出產的上等茶葉、黃酒、錦緞、瓷器……。
很多很多!
行走在這里的寬闊平坦街道上,忍不住想起陸豐!
陸豐雖好,同這里比起來,不足夠好。
南海郡!
同會稽郡比起來,也是多有遜色。
不知道將來是否有機會超越會稽郡?
自覺……還是有可能的。
只是,那需要天時地利。
如若整個江南之地諸郡貫通,十方往來便利,以南海郡的地利,北上通連沿海諸地,以西亦是如此。
水利便捷,也能輕易抵達江南其余郡縣。
眼下。
同會稽郡比起來,南海郡現在的特色之物不多,也就一些天然的罕見魚獲,還有一些木料。
一些名氣不大的瓷器、陶器等等。
“南海郡這些年,已經很好了。”
“算起來,南海郡也就剛剛開始,會稽郡已經數百年的歲月了,追溯之,千年都不止了。”
“會稽郡!”
“禹王身后之地。”
“接下來有暇了,可以去瞧瞧。”
于正緊緊拉著師妹手掌的小丫頭看去,殘劍面上綻放笑意,靈覺散開,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這里……也有一段時間沒來了,似乎,有一些變化。
南海郡!
拿會稽郡同南海郡相比,自然是不公平的,南海郡真正開拓……也就這十余年的時間。
會稽郡都千百年了。
單單吳縣內外的庶民百姓,只怕都比得上整個南海郡了。
將來的情形如何?
不好說!
短時間內來看,南海郡想要追上會稽郡,有些難,欲要追上,起碼在庶民百姓的數目上足夠多!
需要時間。
更長遠來看?
好像沒有必要!
人之性命有涯,而會稽郡、南海郡古來至今無涯……,百年、千年之后,自有人知道那個結果和答案。
會稽郡!
這里還是禹王的埋骨之地,典籍上有那樣的記載,是真是假就難說了,堪輿家也有不同的看法。
“師尊的祖地就在會稽郡!”
召水也是一言。
對這里,自己也不算陌生,多年來,也來過不少次,一個緣由便是這里特殊。
這里是師尊出生的地方。
當然,師尊不是吳縣的人,而是會稽郡偏南一些的會稽山附近之人,那里……自己去過。
略有打聽一番,還能從那些人口中聽到關于師尊的一些事情,都已經很久遠了。
昔年,鄒衍師祖行走會稽郡,遇到師尊,發現師尊的天資出眾,便是收為弟子,親自教導。
師尊也是那個時候離開了吳越之地,前往中原了。
似乎,師尊也不常歸于會稽郡。
這里是師尊的祖地,自己的祖地則是在燕地,也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去看一看了。
不知道那里如何了。
“母親,這里好吃的很多。”
婉兒一雙明亮亮的眼睛看向道旁人事,販車走卒很多,行腳的買賣人也有很多。
看上去就覺有趣的小玩意。
還有一些買過來就能吃的糕點之物。
從一個小販身邊走過,輕嗅食物的香氣,還挺不錯的,婉兒多有意動,扯了扯母親的手掌,小聲道。
“等辦完正事,再好好的逛一逛這里。”
“師兄,城中的好手不少,從入城到現在,都感知到有四位化神武者了,先天更是很多。”
小丫頭又開始惦記上吃的了!
握著小丫頭的手掌,淺淺拉了一下,前來會稽郡,非一會兒就走,有的是空閑時間。
有所覺,看向師兄。
“的確不少。”
“應該和項氏一族的事情無關吧?”
“海味酒樓!”
“前面就是了,位置還是不錯的。”
殘劍頷首。
上一次前來會稽郡,在城中走了走,化神武者只有一位,現在剛走了一會兒,都碰到四位了。
同項氏一族的大事有關?
亦或者那些人特意前來會稽郡了?
不得而知。
說著,抬首指了指一處方向所在,那里……就是海味酒樓了,不為偏僻。
“嗯,師兄,我怎么感覺有人在盯著咱們?”
“你有沒有那種感覺?”
“天明,你們呢?”
海味酒樓就在眼前,都已經可以看到牌匾了,制式二層,人進人出的,看上去頗為熱鬧。
忽而。
飛雪的腳步一頓,繼而恢復原樣,只不過步伐緩慢許多。
“師妹感覺到了?”
“無需理會,靜觀其變就好了。”
“咱們剛來會稽郡,那些人盯著咱們……是沒有理由的。”
“何況,咱們又不是什么秦國文書在冊的緝捕之人!”
“不過,他們的確在看向咱們,一共一二十人,還有一位化神武者,他們認識咱們?”
殘劍的聲音回旋在諸人耳邊。
“我也有所感,眼前就是海味酒樓了。”
“難道是那般緣故?”
“是為少羽的事情?”
這些年的修行雖說一直都停在化神大圓滿,但……錘煉三元,純化靈覺,六識交融,清風有動,蟬音為先。
飛雪女俠開口的時候,自己也有那種感覺。
甚至于有不少道目光落在身上。
也如殘劍大俠所言,他們前來這里,是突然之事,那些人不可能猜到的。
故而,絕對不是針對他們。
那就是另外的人和事。
是什么?
前面就是海味酒樓了,雖不敢確認,直覺告訴自己,相連的可能性很大。
“難道小虞姑娘她們的事情,被秦國知道了?”
“想要行事?”
召水亦是蹙眉,自己好像也有一點點那樣的感覺,不是很強烈,應該是有人在盯著他們。
天明師兄所言是針對海味酒樓?
那就是小虞姑娘和少羽了?
“暫時無需想太多。”
“先去酒樓吧。”
“一覽情形,伺機而動!”
“若然酒樓這里有變化,那么,事情也許就有些棘手了。”
殘劍繼續踏步在前,都已經到酒樓門前了,退走是不能夠的,起碼要探明具體是什么緣故。
“先進去吧。”
“如今看來,少羽成親的事情,消息大可能是傳開了。”
“若是傳開,會稽郡這里尋良地辦那般事,非容易了,東海郡、下相……肯定也有人盯著。”
“這該如何是好?”
“果然諸夏難以為之,前往島夷……也是一個選擇,就是太麻煩了一些。”
一行人沒有停下步伐,彼此低語著,一步步行進酒樓門前,沒有遲疑,踏步其中。
沒有取出文書,印證密令暗號。
尋了二樓一處雅座,便是安穩下來。
“這里用飯的人,大部分都是城中尋常百姓。”
“另外一些人,身份就不好說了。”
“被天明你說準了,項氏少主的這件事……被人盯上了,就是不知道現在的具體情形如何了。”
領域布下禁制,話語難出。
師妹在親自處理茶水,也和婉兒說著江湖經驗,小丫頭還是細心聽的,殘劍輕聲道,還真是出問題了,也著實……突然。
盡管,有些所料,還是沒想到,剛來這里,就碰到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若言項氏取消這件事?
不太可能。
除非真的難以舉辦,不然,一定會如期舉行的。
天明剛才也說了,諸夏不行,前往島夷也是可以舉辦的,也就路程往返耗費時間了一些。
“不知道少羽他們是否從島夷回來了。”
“那些人大可能是官府的人,甚至于羅網的人,被他們那樣盯著,少羽想要安穩的將事情辦好,多難。”
頷首一禮,從飛雪女俠手中接過茶盞。
握在手中,并未直接品飲,于召水看了一眼,她現在應該也是擔心那般事。
“天明,無需太擔心。”
“這件事……最壞的結果,也就是不辦了。”
“或者尋一處僻靜之地,小小的操辦一下。”
“至于說牽連更多的事情,除非項氏一族一力堅持,否則,不太能夠出現。”
“那些人來了。”
“項氏一族的人,就在酒樓!”
“說不定,咱們不聯系他們,他們就會有人主動聯系咱們了。”
殘劍擺擺手。
怎么說著說著都覺事情愈發糟糕了?愈發擔心起來了?其實,大可不必的。
這些年來,項氏一族面對過不知多少生死危險的事情,眼下的情形,頂多小打小鬧一樣。
他們會有解決之法的。
“秦國的人真是討厭。”
“都這些年過去了,還不放棄對項氏一族的緝捕,現在……人家又沒有做什么大事,又開始不依不饒了。”
飛雪很是不悅的輕哼著,最討厭秦國這一點,都已經將諸國攻滅了,還窮追不舍的想要趕盡殺絕。
這不是殘暴是什么?
這不是暴虐是什么?
“師妹。”
“喝茶!”
“等著吧,我猜項氏一族在酒樓肯定有暗子的。”
師妹的性子又上來了,秦國和項氏一族的事情,非三言兩語可以解釋清楚。
站在秦國的一方,項氏一族的確需要剿滅。
站在項氏一族一方,秦國也是需要推翻的。
自己。
對那些事情不準備摻和。
“幾位客官,你們的酒菜來了。”
“請慢用!”
上菜的速度很快,未待殘劍等人相聊太多,便是有小二將一份份酒菜有序的擺放在案幾上。
“嗯?”
“剛才那個小二似乎認識我,還于我使了顏色。”
“這壺酒?”
“有不同嗎?”
目視小二的離去,天明狐疑的將案上一壺酒取至身前。
那小二在布菜的時候,多看了自己兩眼,還特意探著身子將一壺酒遞到自己手邊。
沒有多說什么。
便是走了。
“小二?”
“這個小二……實力尋常。”
“這壺酒,明明可以放在案邊的,非要放在你身邊。”
“莫不是他有消息放在酒壺中了?”
“我以真元領域隔絕外在窺探了,天明,你看一下那個酒壺有何特殊之處!”
催動本源,扭曲虛空,己身巋然不動,四周禁制已然有變化。
于那小二的特別動作,殘劍也有看到。
也覺奇怪。
既然奇怪,當有根源。
“聽著聲音,酒壺里有酒水的。”
端量著天明師兄手中的酒壺,外表看上去也就是一只淺白色的手提瓷器酒壺,表面烙印簡單的花草細紋。
在一處處酒樓用飯的時候,都是很常見的。
“酒壺內蘊乾坤。”
“嗯。”
“機關找到了。”
酒壺的份量不輕,持著手中酒壺,天明細細把玩著,內力運轉,入微的遍布酒壺每一處。
果然。
不過數息,便是所得。
于召水一笑,只手落于酒壺的壺蓋上,輕輕一按,便是看到精致小巧的壺蓋直接下沉。
繼而,順勢一擰!
“難為他們用心了。”
將酒壺放在案幾上,天明的掌心已然多了一張被折迭起來的紙條,是從酒壺底部掉出來的。
“剛才來的小二,直接將消息說一說不就行了。”
“非要這般麻煩。”
飛雪稍稍的有些無言,至于這么手段繁瑣?
布菜的時候,順勢一語,自己等人不就知道了?
非得弄這么復雜,還弄了一個酒壺小機關?真是不顯心累!
“師妹,這是小心無大錯。”
“這個酒樓,一直被人盯著的。”
“天明,看看紙條上的消息如何,幸而剛才進入酒樓的時候,沒有直接詢問掌柜。”
確有些麻煩,也看得出海味酒樓這里被盯上非一日兩日了。
一舉一動,都這樣的小心?
先前吃過虧?
若如此,項氏少主的這場姻親大事,還真要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