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真的激動,以往的督政院并不能展現權力,從皇帝傳過來的話風中,他感覺到了希望!
“臣朱履祜參見皇上!”朱履祜一身的王服,顯的尊貴又頗為干練。番○茄□
朱栩點頭,道:“昨天曹化淳應該跟你說了,跟朕說說吧。”
靖王確實想了一個晚上,見皇帝問起,抬手就道“是,臣將督政院分為內外二層,在內,專門負責律法的修訂,完善,核查在外官員的言行,制定方略等等。在外,分十八御史,坐鎮各省,負責糾察,審核,考驗等事宜……十八省御史,輪流調動,任期三年……除了督政院之御史,各地名老,德高望重之人也將請入督政院,以服眾……”
朱栩靜靜的聽著,靖王的這個方法,類似于都察院,又做了不少改動。
待靖王說完,朱栩頜首,道:“督政院,要以核查政務,反貪污為要務,不能事無巨細都上奏,更不能以‘風聞奏事’之權行攻擊,黨爭之實!”
靖王心里明白,抬手道:“臣為督政院定有鐵律,督政院不涉黨爭,不涉政務,但經發現,罷官奪職,永不敘用!”
朱栩點頭,這個在靖王的奏本上看過了,道:“督政院的職責,還有就是要考察各省落實朝廷的法度,政策的詳細情況,及時的反饋給朝廷,對于各省官員,也要定期的考察,絕不能松懈……”
督政院,也是革新官場氛圍的一把利刃。
靖王將朱栩的話一字不落的收入耳朵,沉色道:“皇上盡管放心,督政院絕不是以往腐朽的都察院,必將以全新的衙門,言行,風紀,影響天下,扭轉頹廢,奢靡之氣……”
朱栩看著他,笑了笑道“嗯,你做事朕向來放心,去好生準備,十天左右各省官員就要進京,你要做好接待任務……”
靖王神色一喜,這可是六部尚書的特權,他慌忙抬手,大聲道:“臣遵旨!”
待靖王走后,朱栩站在御書房的屋檐下,抬頭看著漸漸昏暗下來的天色,心里長松一口氣,道:“這軍改,倒是比朕預想的要順利一些……”
他卻不知道,他的威望已經如山岳一般,一般人豈能對抗!
曹化淳站在朱栩身后,神色帶著一絲憂慮的道:“皇上,衛所,軍戶,世襲等延續兩百多年,非一朝一夕可以破除,雖然皇上強力整軍,奴才還是覺得,在各地,未必如奏報說的那么好。”
朱栩雙眼瞇了瞇,曹化淳的話其實朱栩心底有數,只是,所有的改革都是建立在‘違法’的基礎之上,對待這一部分,朱栩除了裝作不知道,不承認不否認之外,也沒有什么其他辦法,真的要扒開來,朝廷以及他的臉面都不好看。
軍改還是他初登極之后推動的,哪怕孫承宗都背不起這個黑鍋。好在朱栩現在威望隆重,在這個時候,誰也不會拿這種事來給他添堵。
朱栩背了背手,道:“這些只能以后慢慢來消化了,傳旨,三日后,軍改會議,武成閣!”
曹化淳連忙抬手,道“遵旨!”
朱栩在景陽宮頻繁的接見這些武將,沒有刻意的瞞任何人。
剛剛回到內閣的朱由檢,恰好看到楊嗣昌進入兵殿,沒有多久,毛文龍又親自將他送了出來,這兩人都曾是手握重兵的將領,現在都奉調入京了。
他身后站著來宗道,周道登,王承恩三人,三人的表情也各異。
來宗道是平靜,眼神有著哀嘆之色。
他初來京城時,信心滿滿,敢以大義的名義問了皇帝三個問題,沒想到這才多久,‘文鄉會’分崩離析,他這個東閣大學士也有名無實,一切都不是他想象的模樣!
周道登相對就淡然很多,他進內閣,是信王‘半強迫’所致,他本不愿意來,可信王三番兩次登門,他實在推脫不過。
至于王承恩,他則是擔憂,雖然皇帝這次沒有‘真處置’信王,可確實‘處置了’,不論是幽禁,還是罰俸,都給了信王偌大的打擊,這不止是對朝野,也是對朱由檢本人。
“你們說,皇上到底要干什么?”朱由檢望著楊嗣昌離開的背影,表情莫名的道。
身后的三人都沒有說話,信王沒頭沒腦的這么一句,他們著實難以揣測。
朱由檢見身后沒有動靜,眉頭皺了皺,心里不由得羨慕朱栩。
‘我若是有傅昌宗這樣的舅舅,周應秋這樣的心腹,何愁大事不成,一籌莫展……’
各地總兵,領軍的將帥進京,自然非同小可,誰都能看得出,朝廷這是要‘搞大事情’了。
以傅昌宗,周應秋為首的除開兵部外的五部同時也在加快準備著,各省的官員都將啟程,用不了多久就會陸續到京。
畢自嚴比孫承宗還要忙,政務相對軍務更加的復雜,繁瑣,單單涉及的人事,就足夠他費盡心思。
他們也在觀察孫承宗,申用懋等人怎么做。文官一系的人數龐大,事情復雜,需要萬分的小心。
皇家政院,藏。
魏學濂放下手里的筆,長松了口氣,看著筆跡未干的最后一頁,神情大為滿足。
他邊上站著一個年輕人,十六七歲模樣,見魏學濂抄完了,便道:“你抄完了,我可以放回去了嗎?這本是古籍,是陳博士好不容易從翰林院借出來的,要按時歸還的,不然下次就不好借了……”
魏學濂抄錄的是一本西漢年間,董仲舒的手書,著實稀有罕見,聽著他催問,擺了擺手道:“拿走拿走,誰稀罕。”
那少年人連忙小心翼翼拿起來,放入盒子里,快步的帶走了。
一旁的曹鼎蛟看著他笑道:“魏兄抄錄的那么認真,真的不稀罕嗎?”
魏學濂得意的哼了聲,旋即哀嘆道:“還要再抄一份還給藏,誰定的規矩,我真的恨死他了……”
曹鼎蛟收拾著桌上的筆墨,道:“收拾一下吧,待會兒要去教授那登記,參加今年的科舉。”
魏學濂愁臉一變,神色大振道:“這茬我給忘了,對了,快去。”
兩人收拾好,出了藏,魏學濂突然看著曹鼎蛟道:“老曹,你覺得,朝廷這次召集天下的武將入朝,是什么目的?”
曹鼎蛟心里嘆了口氣,縱然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瞞著身份,可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魏學濂還是隱隱感覺到他的‘不正常’了。
不過,這個也沒什么,他邊走不說道:“皇上登基以來,對軍隊改制頗多,很多地方沒有盡善盡美,外加遼東平復,朝廷大概是想乘機奠定新的軍制,安天下將士的心……”
魏學濂點點頭,看著曹變蛟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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