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
“準備取彈。”
“血送來沒有?”
燈光刺白的急救室內,一大幫醫生護士圍在手術臺前,額頭上汗水密布,正在進行一場爭分奪秒的搶救。
李浮圖坐在長廊上,甚至身上濕跡斑斑的衣服都來不及換。
“孩子有子鼠在照顧,不必太過擔心。”
“謝謝。”
“要不,你先去換身衣服吧。”
李浮圖默默搖了搖頭,將蔡紅鯉送進手術室開始,他就一直顯得有點魂不守舍。
曹修戈抬頭,朝緊閉的手術室大門看去。
他像是在安慰李浮圖。
甚至他現在成為了一個廢人,很大程度上這個男人就是罪魁禍首。
似乎也不盡然。
李浮圖緩聲道,目光并不凌厲,語氣也并不鋒銳,就像只是簡單的詢問。
“不管你相不相信,她做的這些事先我并不知情,否則就算是為了未羊,我也一定會阻止她。”
“她明明知道黑曼巴根本不可能是你的對手,卻還是把你引來了京都,其實并不是為了殺你,而只是給她自己心里一個安慰。她已經嘗試過報仇了,只不過能力有限,沒有成功而已。她在愛情與親情之間飽受煎熬,無法狠下心去傷害你,又覺得無顏面對死去的姐姐,所以最后的結果,只能選擇自己去死了。”
“人間自是有情癡,此恨無關風與月。現在我有點懷疑,當初救下她們姐妹二人,到底是拯救了她們,還是害了她們。”
兩個男人一個坐在長廊上,一個坐在輪椅上,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直到一陣高跟鞋聲響起,手術室外的沉寂才被打破。
“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趕到的是宋洛神。
現在,他想去看看那個讓他都始料未及的孩子。
宋洛神在長廊邊坐下,并沒有第一時間興師問罪,而且詢問起蔡紅鯉的傷情。
李浮圖神色木然,對宋洛神的到來,并不感到意外,望著醫院蒼白的墻壁,靜靜道:“如果她挺不過來,那就是我親手殺死了她。”
“不是你的錯。發生這樣的事,也不是你的意愿,你只是為了保護孩子。一個父親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無論做什么樣的事,都沒理由去責怪。”
“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是我……沒有這個福分。”
但是,在這個時候,蔡紅鯉生死未卜的還躺在手術臺上,男人還深處于愧疚與自責之中,宋洛神并沒有在這種關頭大吵大鬧。
除非選擇永遠離開這個男人,否則吵鬧沒有任何意義,一個新生命已經降臨在這個世界上,她無法逃避,也逃避不了,只能選擇面對。
她露出一抹弧度,笑容復雜。
他耿直的回答,難免讓宋洛神話語一滯,繼而搖頭失笑。
李浮圖默然。
他何嘗只是當父親不稱職?
“洛神,你要怪的話。就怪我,其他人都是無辜的。”
蔡紅鯉這件事,已經給他形成了不小的沖擊。他真的不愿意再面對類似的事情。
如果她愿意的話,她的心機城府與手段,恐怕都不是蔡紅鯉可以比擬的。
“你是在提醒我,還是在警告我?”
“我是在懇求你。”
宋洛神安靜注視了他一會,然后雙手撫上了他的手,只是回答了一句話。
李浮圖笑了笑。
“我知道你擔心學姐的傷情,可是你現在坐在外面,再如何愧疚也幫不了她。所以還是先給你東海那位大學教授打電話報個平安吧,起碼能安一個母親的心。”
李浮圖眼神微微凝縮,隨即緩緩點了點頭。
他應該慶幸自己剛才并沒有選擇撒謊隱瞞,而是以誠相
有的女人或許能夠容忍男人出軌,但是無法接受欺騙。
宋洛神看著他的背影,一直維持的溫柔笑容緩緩變為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