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晚上好！”
王健笑容和煦，落落大方。
“犬子嘴笨不會說話，交代他一點小事都辦不好，腦子也真夠笨的！”
俗話說。
伸手不打笑臉人。
更何況，王健畢竟是有身份的人、家喻戶曉的房產大亨、超級富豪。
一直說自己一無所有的他，做生意定個小目標，都是先賺它一個億。
這樣的商賈巨富，多少還是要給點面子的。
更何況，王健一開口就又是問好，又是罵兒子不懂事。
買賣不成仁義在，總不能因為這點兒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讓關系變得尷尬吧？
所以……
唐筱和吳杰先后和王健握了握手。
王健暗暗長吁了一口氣，輕松了不少。
就怕吳杰夫婦倆，一見面就給他臉色看。
但現在看來……
仁慈心善的兩口子，可沒那么小肚雞腸，還是豁達大方的。
“因為渾小子坑爹，我特意連夜飛來，有些話希望當面說清楚，不要一起不必要的誤會，可否方便借用兩位十分鐘時間？”
王健語氣謙和，態度禮貌。
在這大廳之中，既有兩家集團的人，又有酒店的員工。
區區十分鐘……似乎也沒什么大礙。
“好啊！旁邊就是咖啡廳，咱們去里面聊吧！”
“好的，太謝謝了！”
王健立刻做出恭請手勢。
他的秘書助理，自然是飛奔著去清場，并讓酒店方面準備飲品點心之類的。
落座之后，王健也沒倉促澄清或者道歉。
例行公事般的，問問唐老爺子身體，問候吳杰和唐筱父母身體，又夸贊了一下大黃乖順。
等服務員送上咖啡之后，王健才提及重點。
“犬子說話做事不經腦子，他這孩子就是典型的心直口快，我已經狠狠訓過他了！”
唐筱看了一眼笑而不語的吳杰，笑道：
“沒事兒，我們也沒往心里去，倒是王叔你未免太過于小題大做了，為了這點小事，何必親自飛來。”
“小事不小，產生誤會可就成大事了！”
王健身子微微前傾，鄭重其事的說道：
“時間寶貴，我不想耽擱二位休息時間，所以就直來直去了！”
“國內房地產市場泡沫太大，加上政策限制，房產生意太難做……”
王健在爭分奪秒，語速很快。
他先解釋了一下原因。
無非就是國內房產不賺錢了，借銀行搞開發的巨額貸款，本金利息卻不少。
本指望國外業務能賺錢，孰料……
先是櫻木花病毒疫情，人心惶惶、國際禁航禁貿，搞得全球經濟受挫。
然后又因為爆出大量丑聞糗事，激發民眾怨氣，多個發達國家陷入動蕩混亂。
最后就是國外的投資業務，打水漂了，打砸燒炸之下，想賣都賣不出去，損失慘重。
當初耗資動輒幾十億美元、數億英鎊，購買的院線，結果呢？
現在天天打仗、各種武裝沖突混亂，影院都炸得稀巴爛了。
哪兒還能放電影賺錢？哪兒還能轉售給其他企業？
說難聽點。
特么連索賠的對象都沒有，誰知道是哪家勢力干的。
不少發達國家的城市，都已經成為了巷戰戰場。
昔日的摩天大廈、車水馬龍的街道，現如今到處都是斷壁殘垣、一片狼藉。
事實證明，動輒幾百萬上千萬的美金一套的房子，在炮彈火箭彈之類的摧毀下，還不是一樣經不起炸。
如此一來，海外業務只能當是打水漂了。
而更慘的是…
搞房地產的人都知道。
都是先買地皮，然后用地皮作抵押，找銀行借錢，修到一定程度，就開始預售，圈老百姓的錢，有了錢又繼續競拍買地……
房價上漲之時，那這就是滾雪球效應。
預售越多自然錢越多，錢越多就自然能買到更多地皮，地皮越多也就越能開發搞預售。
如此一來，就跟滾雪球似的，在房價上漲的助力下，生意越做越大。
然而……
房價太高，限售限貸。
沒有老百姓們來接盤來助推，這個循環，就沒辦法運轉起來。
房價不漲了，甚至穩中有跌，老百姓們開始觀望，房子便開始賣不動。
新的政策又規定，不能弄個地皮、搭建個售樓部，就開始搞預售圈錢，必須要封頂才能拿到預售證。
這樣一來，房產企業就不得不投入更多資金，去把房子先修得差不多，才能預售。
可預售有什么用？
現房都賣不動了。
房價不上漲，意味著利潤有限。
銷售收入銳減，意味著還貸壓力巨大。
欠銀行的幾千億巨款，每天的利息就是上億元。
晚一天還貸，就意味著多一兩億的利息。
王健坦言，自己已經很多天沒睡好覺了。
每天一睜眼，就想到員工工資加銀行利息，至少也要兩億。
上哪兒去搞這么錢啊？
為了減輕負債壓力，王健已經做了很多措施。
比如增發股票，在股市上募集更多資金，用于償還銀行貸款。
賣掉文化旅游、健康保險等方面的業務，套現上千億，緩解資金壓力。
出讓一部分股份，引入其他投資機構和知名企業，獲得大量融資資金。
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王健真是一頓操作猛如虎。
用各種方式，為集團償還掉了兩千多億貸款，將一度瀕臨崩潰的資金鏈，給稍稍緩解。
但問題依然很嚴重。
大量的樓盤、大量的房子賣不動，積壓在手里，各種成本開銷不小。
銀行貸款還沒有徹底還完，有的甚至是還了舊貸借新貸，每個月利息還是不少。
外加集團人員眾多，辦公開銷和薪資待遇，也負擔很重。
總之。
王健現在只有兩個希望。
一是全世界如今最有錢的吳杰夫婦倆，借錢渡過難關。
二是盼著房地產再次火爆，房價一路狂飆，最好每個城市每平米都漲個一兩萬。
這樣他們現有的三千多萬平米待售房子，一下就能多賺幾千億！
只可惜……
讓老百姓們再一次掀起購房狂潮，再想出現全民搶購、通宵排隊搖號的‘黃金盛世’，已經根本不可能了。
萬噠集團也不可能回到，那個光靠賣房子，就年營收近三千億的美好時期。
因此。
最有可能辦到的，還是借錢。
吳杰唐筱兩口子有錢。
華夏唐龍實業集團早就不炒房產了，賺得盆滿缽滿全身而退。
依靠基建工程、網絡通信、生物制藥、復合材料、網絡媒體、新能源交通等業務，攫取高額利潤。
世人本以為，集團會因為海外業務受挫，而一蹶不振。
但誰也沒想到，直接不用外國企業專利技術和設備部件，全部用自主知識產權的。
取代三大巨頭，成為了國際網絡通信市場上，僅此一家的頂尖企業，無可匹敵。
另外。
大神拍APP軟件格外火爆，日活躍用戶數千萬！
天元綠能汽車的電動汽車正瘋狂交付，唐氏化工的石墨烯復合電池正持續熱銷。
最恐怖的，當然還是解毒丸。
剛剛凌晨的午夜競拍，唐氏藥業放出了足足十萬粒解毒丸。
雖然成交價險些跌破每粒二十萬，但特么又是兩百億到賬啊！
一天狂攬幾百億……
這樣的盛況，已經快持續一個月了。
即便扣除掉成本，以及為國交換文物的那部分折損。
少說也賺了一萬億。
這可不是營業收入，而是純利潤一萬億！
僅此一項，就足以秒殺無數上市企業。
上千家上市公司的年利潤總和，恐怕都沒這么多。
所以……
吳杰兩口子真是有錢任性。
先用上千億資金，回購了集團股份，完成了退市，將偌大的集團變成了二人的夫妻店。
又投資五百多億，為吳杰家鄉修高速公路，拆遷安置補償都多給兩成，簡直不要太大方。
如今又傳出，要投資五千多億，打造一座占地幾十萬畝的科研城。
幾十萬畝！！
尼瑪！
要不要這么壕氣沖天？
要不要這么壕無人性？
當真是錢多到花不出去了嗎？
那給萬噠集團借個幾百億，解決一下燃眉之急，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十分鐘的時間，眼看只剩下兩分鐘了。
王健立刻總結似的說道：
“目前我們集團情況確實是比較糟糕，但好在優良資產不少，畢竟全國各大城市，都有我們的萬噠廣場！”
“我們的寫字樓、商場、電影院等，盈利能力還是挺不錯的，資金壓力主要來自于賣不掉的房產、沒還完的貸款！”
“我愿意用抵押的方式，將天元和西蓉的四座萬噠廣場，抵押給你們，希望能借一千億給我……”
吳杰聞言，心里暗笑。
曾經資產上千億，雄踞富豪榜榜首的超級富豪，也有借錢的時候。
但其實想想，許多房產企業、房產大亨，都是靠行情吃飯。
房價高漲，他們身家財富也跟著暴漲。
反之，也就舉步維艱，情況糟糕了。
風水輪流轉。
也許現在王健是有些凄慘，但誰敢說以后，房地產會不會再次火爆呢？
“抵押四座廣場，借一千億……利息呢？”
唐筱端起咖啡杯，淺酌了一口。
“年利率8，你看如何？”王健很是干脆利落。
這利率要比銀行不到7的年利率更高一些，但自然比不上那些民間借貸。
國家規定民間借貸利率不能超過24，否則就是非法。
所以，像一些錢莊放貸的，合同上是這個標準，但私下卻還會收取各種手續費、保證金。
“王叔，8的利率，不能再多了嗎？我記得現在企業拆借，幾乎都是10起步啊！”
唐筱似笑非笑的問道。
王健嘆息笑道：“小筱啊，叔手頭緊啊！要是這房地產行業景氣，我給你20都行，可是現在……人窮志短，你就多擔待，行不？”
唐筱紅唇微揚，輕笑道：
“人情歸人情，生意歸生意！你讓我多擔待一點兒，我一年利息可就少一二十億，這人情未免也太值錢了吧！”
王健笑呵呵的問道：“那你覺得10，能行嗎？”
唐筱放下咖啡杯，瞥了一眼吳杰。
“杰哥，你說呢？”
吳杰目光深沉的看著王健。
“解毒丸熱銷，世人皆知。全天下都知道，我們兩口子有錢，而集團賬上確實是有不少富裕資金！”
“可王叔你的萬噠集團，有那么缺錢嗎？你變賣資產、發行股票、融資重組，近三千億資金，還不夠你解燃眉之急嗎？”
“用四座萬噠廣場作抵押，一借就是一千億，這么一大筆錢，你應該是有其他用途吧？”
王健沒有猶豫，如實回答：
“實不相瞞，這一千億除了留一部分，用于集團日常開銷之外，主要是用于國際貿易，做大宗商品的以物易物交易！”
“目前十幾個發達國家動蕩混亂，將廉價的衣服食品藥品之類的運去，就能換回各種高精尖工業設備，甚至是先進技術和武器裝備。”
“這樣的業務利潤相當恐怖，船隊、物資、人脈等我都安排好了，就差一大筆錢，所以我才找你們夫婦倆借！”
吳杰眉頭微蹙，冷笑問道：
“生意想法不錯嘛，那誰是你的合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