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王子酒店。
頂樓的露天餐廳,極盡奢華。
今晚慕家設宴款待遠道而來的京城許少,美味珍饈、美女環伺。
慕恩和父親慕鏵,和許峰談笑風生。
而慕鏵親弟弟慕筠,卻只是陪襯。
沒辦法!
慕鏵父子倆很會鉆營,人脈通達、名聲斐然。
而只會干活的慕筠,不會拍馬屁,自然猶如隱形。
席間。
慕筠接到了蘇云的電話,說是慕苳又鬧事了,居然拿著槍去追殺唐家子弟。
甭管他是追殺唐坤還是唐馨?或者唐樂唐康?
慕恩父子倆都沒興趣,
款待好許峰,才是他倆的頭等大事。
離席到洗手間。
慕筠打了很多次電話,都沒接聽。
終于,狗子打來了電話。
“筠哥,大事不好了,小苳他……”
慕筠越聽越驚懼,當聽到刑拘二字,整個人徹底懵了。
一屁墩兒癱軟坐下,像是遭雷擊一般,大腦一片空白。
“筠哥!趕緊想想辦法呀,所有證據都對小苳很不利啊……你在聽嗎?喂?”
慕筠嗯嗯了兩聲后,掛了電話。
扶墻起身,巍巍顫顫的回酒宴。
此刻。
面容英武,喝得紅光滿面的慕鏵,正侃侃而談。
“只要咱們兩家合作成功,徐家和方家,也就土雞瓦狗而已,到時候……”
“大哥!大哥救命啊大哥!”
慕筠沖回來,直接就給跪下了。
“臥槽,你特么給老子下跪啥意思?想讓老子折壽是嗎?”
慕鏵一個眼神,立馬倆美女上前,將慕筠扶起來坐好。
“小苳跟人去蹦迪,調戲了唐家女婿吳杰的妹妹,被同行的唐馨唐坤暴打了一頓,之后吳杰趕到……”
“……小苳肯定是急紅眼了,所以才發狂失去理智釀成大禍,現在人雖然在醫院救治,但已經被下刑拘通知書……”
咳咳!
許峰插話問道:“打空了兩個彈匣,那他打死打傷誰了嗎?這槍法也真夠爛啊!”
慕筠搖頭道:“他小子又沒練過,槍法爛的很!把吳杰的車打得稀巴爛,而他也被吳杰一腳踢飛了出去,脾臟破裂,肋骨斷了三根……”
慕恩訕笑道:“吳杰這家伙,功夫還真是不錯啊!但奇怪的是,他為啥不踢頭呢?”
“對啊!”許峰嬉笑道:“以他的能耐,完全可以將你弟的腦袋,一腳踢爆!”
慕筠臉色暗沉,心里憤恨不已。
自己兒子被暴打,許少取笑也就罷了。
慕恩這個當哥的,怎么也跟著奚落呢?
扭過頭來,慕筠哭喪著臉央求道:
“大哥!你一定要救救小苳啊!我就這么一個兒子,他可是你親侄兒啊!”
慕鏵眉頭緊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天元唐家,背景嚇死人。
招惹唐平德的孫兒孫女,還特么持槍追殺……
這簡直就是典型的‘不作不死’。
“二叔,你就消停消停吧!小苳從小叛逆混賬,桀驁不馴,還不都是讓你給慣壞的?”
慕恩淺酌了一口拉菲紅酒,又笑道:“你舍不得教育,有的是人幫你教他做人,要我說這回咱們就坐視不管,讓他好好受一次教訓。”
教訓?
慕筠急了。
“他可是你弟啊!我們放任不管,他肯定是要坐牢的呀!”
“對啊!就是讓他坐牢,讓監獄好好管教他!”
慕恩擲地有聲,斬釘截鐵。
慕筠慌了,立馬看向大哥慕鏵。
“大哥,你倒是說句話呀!”
慕鏵狠狠拍桌子罵道:“非法持槍、惡意傷人、毀壞他人財物,人證物證確鑿,還是招惹到后臺強硬的唐家,你倒是教教我,這特么該怎么救?說啊!怎么救?”
“我……”
慕筠無言以對。
桌對面的許峰,一邊吃著魚子醬,一邊嬉笑道:
“慕少說的沒錯,慌什么?又沒打傷打死人,頂多也就關幾年而已。”
關幾年!!
慕筠一聽,差點兒沒昏死過去。
“他可是我唯一的兒子啊,我……我得去醫院看看!”說著,他便站起身來。
“對嘛,多多賠錢,讓吳杰他們諒解,也就關三五年而已!”
許峰嬉笑說道。
慕筠擠出一絲笑臉,憤然離去。
出門剎那,他牢牢記住了這三張冷漠譏笑的臉。
匆匆下樓,開車出發。
一路上,三人冷嘲熱諷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回響在腦海里。
慕筠的恨意,越來越深。
“哼!既然你們對我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
拿出手機,慕筠用從未用過的SIM2卡,給慕家死對頭方幗治,打去了電話。
“如果你能幫我一個忙,我可以提供慕家不少情報,包括最近一批冰貨的交易信息。”
“好啊!具體做什么?”
“砸錢!”
分局大廳內。
看著吳杰那輛破爛的吉普車,被當作證物封存拉走,唐筱搖頭一笑。
這一封存,至少也得等案件結束,所以吳杰瞬間成了無車一族。
“你這烏鴉嘴啊!說把車開壞了再換,結果呢?人家慕少幫你弄壞,讓你不換都不行!”
“憑什么讓我換?慕家那么有錢的,不該賠我一臺新車嗎?”吳杰冷哼道。
唐馨嬉笑著湊上來:“男人要威武,就得開路虎!哥,三百多萬的進口攬勝不錯喲!”
吳杰翻了個白眼。
“看著是威風霸氣,特么百公里油耗十幾升,你當哥是開加油站的啊?”
唐筱一把揪住唐馨:“讓你帶小翠出來長見識,你卻帶她來蹦迪?”
“哎唷大姐,這都什么年代了?你以為都跟你一樣死板守舊,從不進夜店?而且幸好杰哥不像你,他如果也在車里等,而沒有進來找,那我們幾個今天肯定慘了。”
唐馨撇開唐筱的手,回到朱翠身旁坐下:
“人家翠姐跳舞可好了,你要是也學點兒,也不至于毫無女人味兒!”
唐筱正要罵人,徐律師匆匆走來,低聲道:
“慕苳的父親慕筠馬上到,他想跟大家談談賠償。”
唐筱瞥向吳杰,“你問他唄,他現在是孩子王、大哥大,這群小屁孩如今都聽他的!”
“先見面再說唄!”吳杰隨口笑道。
不多時,慕筠來了。
他左手拎著旅行包,右手拉個大箱子,還背著一大背囊,累得呼哧呼哧的。
到了調解室,他將東西咚咚咚的放桌上,一一拉開拉鏈。
成捆成捆的鈔票,全是錢,起碼四五百萬。
外加一張銀行卡。
噗通一聲……慕筠鞠躬下跪,接連磕頭。
“很抱歉各位,我管教無方,犬子忤逆沖動……”
老淚縱橫,聲音悲愴。
“他們都說,得罪了唐家必死無疑,但我還是盡我所能,抵押房子借來這些現金!”
“加上卡的六百多萬,是我全部家當了,我衷心懇請你們,能給我兒子一條生路。”
說到這兒,慕筠匍匐在地,長跪不起。
剎那間。
審訊室內,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