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淑君這回九死一生,身上又受了重傷,他精力不濟,吃完山雞湯就又睡著了。
董惠瑩來到蕭大夫這里。
蕭大夫仍是老樣子,坐在破廟的門檻上,手里捧著一只已經涼透的烤山雞。他神色復雜地看著董惠瑩,“你太兇了,這不好,應該對他溫柔點兒。”
董惠瑩嘴角一抽,“溫柔?”
她不知蕭大夫是咋想的,但她行事自有自己的準則。
“梁家兄弟厭惡我,但這回梁淑君險些死了,是我救了他,他肯定不愿欠我人情,而我也不愿讓他欠,因此還不如兇一點,我兇了,他也能少想一些。”
蕭大夫揶揄,“真是靈類的體貼,可這又是為何?明明做了好事,竟還要當壞人。”
董惠瑩看向遠方的暮色,“大概是因為,我個人比較傾向于無事一身輕,而人情債這個東西,太沉重,也太麻煩了,是一大負累。”
蕭大夫失笑,“你還真是個怪人,不過……”他眸中陡然亮起了精光,“醫術之精湛,蕭某生平之僅見!”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蕭大夫本以為梁淑君死定了,傷成那樣都沒法救了,但董惠瑩堅持!他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為董惠瑩打下手,見證她妙手回春,起死回生,那高明的醫術、神奇的療傷手法,全都令他非常地欽佩。
“梁老三出了這種事,少不得要通知梁家,但今日天色已晚,夜里山路不好走,山上猛獸也多,等明日天亮,我再下山。”
“也好。”
董惠瑩點著頭,抽冷子問道,“山雞不好吃嗎?”
“啊?”
蕭大夫愣愣地低下頭,看著涼透的烤山雞。暗道自己之前實在是被董惠瑩的醫術震驚了,竟連她為自己烤好的山雞都沒吃,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粱浩銘和梁越寧拎著兩只山兔子,他們在山中搜尋梁淑君的蹤跡,最后在一片林子里發現大片暗色的血跡,還有梁淑君曾和黑熊搏斗過的痕跡。
林子里腥氣滔天,粱浩銘的臉色慘白慘白,梁越寧更是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跪倒在那片血跡之中。
“四哥……”梁越寧失神好半晌,但再度抬頭,他神色滿是慌張驚懼,“三哥,三哥他……”
“老五,下山!通知大哥他們,上山找人!”
粱浩銘冷峻的面容滿是剛毅之色,然而心中陣陣抽痛,他生怕三哥已遇害,單憑林子里的搏斗痕跡,就可以想象有多驚險。
如今他只要一閉眼,就能想起三哥那玩世不恭的輕佻模樣,可那樣的一個大活人,若是死了……這對梁家而言,等同于是滅頂之災!
多年來,兄弟六人相互扶持,都很珍惜彼此,任意一個兄弟都是外人無法取代的存在。
心中拔涼,他甚至不敢想,若三哥當真死了,今后又要如何?
“我這就下山!”
梁越寧粗啞著聲音,他面無血色,匆匆沖出了森林,而粱浩銘則是繼續留在山上,搜索梁淑君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