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孤身入荊州,公子世無雙!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張三豎書名:
雖然張十二極不情愿,但他還是把筆墨紙硯都拿出來在桌上鋪好了,而章老爺則一臉得意的模樣,在旁邊煞有介事的走著,好像是在醞釀寫作情緒一樣。
這老頭不地道,張十二已經決定了,等會他寫完了之后,自己要狠狠的打他的臉!
嗯,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再看向章老爺的時候,眼神里則多了幸災樂禍:寫吧寫吧,寫的越愉快,臉打的越響!
章老爺晃蕩夠了,斜了張十二一眼:“墨研好了嗎?”
張十二都不怎么想搭理他,但是為了盡快的打他的臉,不耐煩道:“早就研好半天了,你只管寫就是了?”
章老爺這才老神在在的在書桌前站定,又是一陣搖頭晃腦。
“你在說什么?”
張十二忍不住問道。
“作詩當然得先醞釀情緒了!”
章老爺一臉的理所應當。
“可是你不早就準備好了?還醞釀什么?直接寫就是了!”
最怕空氣瞬間安靜下來,此刻就是如此,氣氛異常尷尬。
章老爺不滿的瞪了張十二一眼,心想這家伙缺心眼啊,這么不會聊天?這樣說話容易沒朋友的!
“上筆!”
章老爺把手往旁邊一伸,緩緩道。
這字雖然不知道咋地,但是這架勢十足,頗有大家之氣。
但張十二卻不會慣他的毛病,愛寫不寫,不寫拉倒,還想讓老子伺候,沒門!
章老爺伸手等了半天也不見張十二把筆送上來,不禁搖頭嘆息: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連點服務意識都沒有,可怕可怕呀……
這么想著,章老爺只能自己拿起筆來,蘸了些墨,筆懸于宣紙之上,準備動筆。
“章十二,你起來了嗎?”
章老爺正欲動筆之際,章瑾妤那好聽的嗓音在門口傳了進來,他只能放下了筆,看著張十二。
張十二也不知道大清早的章瑾妤跑來做什么,但還是應道:“姐姐,十二已經起來了。”
“那我進來了?”
聽到章瑾妤的問話,張十二趕忙走到門口,把門打開,笑道:“姐姐進來就是了!”
章瑾妤臉上也掛著淡淡的笑容,抬步走了進來。
看到女兒進屋,章老爺的心情又是一陣澎湃!
自從女兒成年且成名后,他已經好久沒再教過女兒了,女兒會不會已經忘了她爹的水平?
呵呵,趁著這次機會,也正好再向她露一手,這讓她知道,無論她現在多有名,跟她爹比起來,還是差的遠哩!
這么想著,章老爺忙招呼道:“瑾妤來了?”
章瑾妤這才往窗邊的書桌旁看去,看到章老爺的時候,臉上綻放出合適的“驚訝”來:“爹,你怎么在這里?”
這演技天衣無縫、渾然天成,就連張十二這么資深的演員都沒有發現任何破綻,看樣子章瑾妤跟張十二還真是般配,兩個同樣演技爆表的人……
章老爺笑著說道:“聽說這小子明天在宴會上要作詩,爹就想著來看看……”
章老爺并沒有說自己是來給張十二送詩的,那樣的話也顯得太掉份了!
“瑾妤這么早來做什么?”
說著才端詳起章瑾妤來,只見她手中正拿著一張卷起來的宣紙,也不知是什么東西,眼神也微微發紅,就跟一晚上沒睡一樣。
章瑾妤這才笑著對張十二說道:“昨天十二在后花園給我寫了一首詩,瑾妤特別喜歡,可惜的是并沒有落款。正好現在十二有了名字,瑾妤才想著拿這詩來找十二給寫個落款!”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章老爺聽完點了點頭,但同時又對章瑾妤手中的字有了興趣:女兒說很欣賞這副字,那這字寫的到底如何呢?
不過寫的如何他也不在乎,因為練字是需要長年累月的訓練,他練字數十載,那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而且他還特別希望章瑾妤把張十二的字亮出來,因為那樣,等會他寫出來之后,就可以拿兩副字對比,孰優孰劣,高下立判!省的自己寫完之后,他再不認賬!
想到這,章老爺也開心的點頭:“瑾妤,那你趕快把紙鋪在這里吧!而且筆墨已經準備好了,直接讓他寫就是了!”
說著往后退了一步,把筆向張十二一遞,并向他努了努嘴:“來寫吧!”
這個時候,章瑾妤走到書桌前,把鋪在上面的空白宣紙抽走,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宣紙鋪在了上面,鋪好之后還不放心的用手撫了撫,最后又找來硯臺等物把靠近桌邊的兩角給壓住了,生怕被蹭壞了。
這么一系列微小的動作卻能看出章瑾妤對這副字是有多么重視來。
而章瑾妤把紙鋪開之后,章老爺迫不及待的走上前來,打算看看張十二到底能寫出什么字來!
當他的視線落在那一邊遒勁有力、一邊龍飛鳳舞的字跡上時,眼睛直接瞪大了起來!
第一個反應就是:好字!
第二個反應就是:這不可能!
第三個反應就是扭頭看了看張十二那張微笑著、并且異常年輕的臉頰,又轉過頭來盯著桌上那他自認為沒有幾十年的功力絕不能寫出來的字跡,一個勁的搖頭。
他是決然不信這字是張十二寫出來的!
其實不僅是他,就算是章瑾妤,若不是親眼得見,她怎么也不可能相信這字是出自年輕的張十二之手,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所以他看著章瑾妤,疑惑道:“瑾妤,你是不是拿錯字了?”
嘴上這么說著,心里又在好奇,就算是拿錯了字,那這字是誰寫的呢?他練字數十載,云溪城的大家寫的字他也見過不少,可沒有哪一個寫的字是這個模樣,也沒有現在這副字寫的好!
此刻,種種疑問在章老爺頭上盤旋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只能看著章瑾妤,希望她能給個答案。
只見章瑾妤對他笑了笑道:“爹,若不是親眼所見,女兒跟你的想法怕是一樣的。不過,這字確實是十二寫的,娘跟我都看見了!”
真是他寫的?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直擊章老爺心頭,若不是倚著旁邊的桌子,章老爺怕是會跌倒在地……
看著張十二,還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章瑾妤見狀,笑著搖了搖頭,這不怪她爹不信,只怪張十二這字寫的實在是太好了,若不是親眼看見,誰會信呢?
于是看著張十二說道:“十二,那你快寫落款吧!”
她這么說,也是為了讓張十二快些證明,這字確實是他寫的。
張十二點了點頭,也不扭捏,拿著筆來到了書桌旁,筆剛抬起來,落下的時候稍微猶豫了一些,他想落款“張十二”的,可是那不就露餡了?
可是落款“章十二”他又不情愿,思忖片刻,終于有了主意,馬上落筆寫了起來。
而旁邊的章老爺看到張十二準備動筆,馬上湊到旁邊,準備看看,這到底是不是他寫的!
可是等看到結果,他的心更涼了……
張十二還是按照之前的寫作,落款兩次。
首先是在行書寫的詩下用行書落款“十二”,然后在草書下以草書落款“十二”。
張十二耍了個小聰明,把姓隱去不寫,這樣就避免了他糾結的到底是寫“張”還是“章”的尷尬,同時只寫字的話,寫算說的過去。
果不其然,章瑾妤看到張十二的落款后,一臉欣慰,并沒有提出異議,張十二才算放心。
而章瑾妤之所以是這個反應,并不是因為她對這個落款滿意,而是因為他讓張十二落款主要是讓章老爺看,那樣他才能相信張十二的字確實比他好。
這樣也就避免了章老爺一意孤行,最后慘遭打臉的結局,畢竟是她爹嘛,面子還是要顧忌一下的。
而章老爺眼睜睜的看到張十二用原來的字體落款,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怎么能寫的這么好?
他憑什么能寫這么好?
心中除了不服,就是羨慕嫉妒,還有些微微發酸的感覺。
藍瘦,香菇。
張十二寫完,把筆放下,拍了拍手,以一副十分討打的模樣笑著對章老爺說道:“干爹,十二這字如何?可曾入的了你的眼?”
入!太踏馬的入了!
章老爺在心里爆了無數句粗口,然后才硬生生的在臉上擠出了一點微笑來:“好……很好……不錯……”
看著章老爺那硬擠出來的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張十二并沒有因為可憐而放過他,繼續問道:“干爹,十二記得你說要教教詩詞的,現在正好閑來無事,瑾妤姐姐也在,還請干爹不吝賜教!”
張十二一臉真誠求教的模樣,但是落在章老爺眼里那卻是赤果果的嘲諷!
這個混小子,是真的氣人呀!
就你這水平,誰踏馬吃飽了撐得敢教你啊!
不過這個時候,回答好也不行,不好也不行,怎么著都落了下乘,正當章老爺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時候,這個時候章瑾妤站了出來。
“爹,你莫要聽十二胡說八道!他那是開玩笑呢!女兒不是記得爹早上還要去后花園散步來著嗎,趕快去吧!”
“對對對,散步!”
關鍵時刻,還是親女兒給力啊!
章老爺如蒙大赦,忙不迭的點頭,一眼都不想多看張十二,趕緊跑開了。
以后再也不想跟這個裝比犯玩耍了,明明是只老虎,你還出來扮豬,還要不要點臉了?
懷著對張十二的各種吐槽,章老爺飛一般的跑了出去……
章老爺一走,屋里只剩下了張十二和章瑾妤。
自從章老爺離開,章瑾妤就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那么直勾勾的盯著張十二,把張十二看的是毛骨悚然,渾身不自在。
“這個……干爹走的挺快呀……呵呵……”
張十二摸著腦袋,尷尬的說道。
“好玩嗎?”
章瑾妤往前走了一步,把張十二生生的逼退了一步,冷聲問道。
“啊?姐姐這是什么意思?”
張十二不明所以道。
“我說——欺負老年人,好玩嗎?”
“欺負老年人”這個詞匯還是在張十二這里學來的,章瑾妤學以致用,馬上還了回去。
“老年人?干爹?這怎么可能?十二跟干爹可是十分友好的討論文學上的事情!欺負?不存在的!”
張十二拍著胸脯,斬釘截鐵的說道。
“你還騙我!”
章瑾妤眼睛一瞪,直接走了上來,張十二還想再退,但身后已經退到了桌子上,無路可退,眼睜睜的看著章瑾妤靠近過來,伸出她那纖纖玉手,溫柔的撫上了他的胳膊……
說是溫柔,但張十二此刻為什么想哭呢?
太他娘的疼了!
女人怎么都會這招啊!
章瑾妤的手在張十二的胳膊一陣“揉捏”之后,才恨恨的說道:“你當我什么都不知道?早上我在門外可是什么都聽到了,莫要騙我!”
張十二捂著胳膊,一臉的委屈:聽到那又如何?明明是那老頭先來騷擾我的?再說我也沒干別的呀,不過就是展示了下真實實力而已嘛……
章瑾妤似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撇撇嘴道:“我爹那也是好心想幫你,怕你明天出丑!你好好跟他說你會作詩就是了,偏偏在那什么都不說,就是你不對!”
跟女人講道理?
只有傻子會那么做!
張十二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說,一臉的欲哭無淚:老子低調一點也有錯啊?
看著張十二可憐的模樣,章瑾妤也不打算再繼續難為他了,而是好奇道:“你真的沒有準備明天宴會上要用的詩詞?”
張十二攤手道:“騙你干嘛?”
“你為什么不準備?”
章瑾妤有些不理解道。
“我為什么要準備?”
章瑾妤被張十二這句反問給問的啞口無言,心里不禁在想:對啊,他為什么要準備?
就憑他這手字和那天在“藏春苑”里隨手為自己寫的詩,就已經彰顯了他的實力,若是他愿意,隨便就能寫出一首技驚四座的詩詞吧?
想到這,也笑著搖了搖頭,看來,是她多慮了……
于是叫著他吃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