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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花在程嘉懿的手中微微張開花瓣,又收了回去。
哪怕是杜一一,也知道食人花這個動作的含義。它想要進食,它餓了。
食人花站在地上,比程嘉懿和杜一一都高,碩大的食囊此刻因為沒有進食而收縮著,但程嘉懿和杜一一全見過它進食時候食囊脹大的尺寸。
一人一花對立著,仿佛在對視著。
別說一個程嘉懿,就是再加上杜一一,也能容納進去。
好一會,食人花的花苞湊向程嘉懿,在程嘉懿警惕中,靠著她的肩膀,在她面頰摩挲了下。
食人花終于被解了下來,似乎很不情愿地立在地上,碩大花苞搖晃著轉向程嘉懿。
程姐拉開背包,掏出一袋壓縮餅干,“我有點餓,你餓不?”
這么一說,杜一一也有點餓的感覺,他接過壓縮餅干道:“還真有點餓。”
兩人的手碰在一起,同時怔住了。這模樣,與變異發生之前多么類似。人們那時候就是不斷地饑餓,吃多少都不飽,然后就被饑餓弄得發瘋了。
“不會吧。”杜一一扯開包裝,咬了一口,自我安慰著。
程嘉懿隨手抓塊餅干,拽著食人花塞到它的花瓣里。
食人花張開的花瓣合攏又張開,嫌棄地將餅干吐出來。
程嘉懿是不可能吃食人花吐出來的食物的,哪怕是她可以吃的壓縮餅干。
她嫌棄地將餅干踢到一邊,這餅干沾染了食人花吃過人吃過生肉的花芯,絕對絕對不能再被食用了。
又覺得這么踢到一邊不文明,這里畢竟是室內,她嘆口氣,再彎下腰。
“嗡……”程嘉懿歪了下腦袋,頓住,“你聽到什么聲音沒有?”
“什么?”杜一一半蹲下來,“什么聲音。”
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全都蹲下的時候,食人花對著他們也緩緩低下頭,同時花苞正在緩緩打開。
一股區別于之前甜膩的花香緩緩從花苞中釋放出來,向程嘉懿和杜一一彌漫過去。
“嗡嗡的聲音,好像蟲子,蜜蜂……”程嘉懿忽然嗅到股奇異的香氣,她下意識抬頭,正看到張開的食人花的花瓣,看到其內正微微搖晃的花芯。
食人花的香氣什么時候變了?這個想法剛一出現,腦袋里就一個激靈,跟著,一種依稀熟悉的頭暈目眩的感覺襲來,眼角的余光正看到杜一一驚愕地睜大眼睛,表情卻僵硬在驚愕中,唯有眼皮在緩緩合攏。
食人花叛變了!
程嘉懿屏住呼吸,瘋狂催動腦海里的晶體,一股熱流迅速從晶體內涌出,剎那,頭腦神清氣明,可身體卻一時還在發軟。
她眼看著食人花碩大的花苞開放,湊近自己,花蕊搖晃著探出來,食管出反流出濃密的綠色花蜜。
香氣濃重襲來,晶體流動全身,驅散走花蜜帶來的身體酥軟。
食人花真的是要吃她了?
程嘉懿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見,食人花怎么會?她不是在食人花的食囊內,被食人花吸收了自己的能量,已經與食人花合為一體了?
所以,食人花了解了她的思維。
不,她當日也反過來吸收了食人花爭奪過去的能量,也吸收了食人花的晶體,可她并沒有懂得食人花的思維。
當日的過程極快地在程嘉懿腦海閃現,她眼睜睜地看著食人花越來越近的花苞,忽的揚起手,狠狠地揪住食人花的花蕊。
食人花立刻掙扎起來,花瓣在疼痛之下迅速合攏,將程嘉懿整個手臂全包裹進去。程嘉懿借著抓著食人花的力道站起來,將食人花的花苞整個揪在自己身前。
杜一一擼擼自己胳膊,好像要把毛骨悚然的東西擼下去似的,“不會吧,他們建這玩意的時候想不到這點?這里應該是防火防盜防蟲子的。”
“我也就是隨口說說。”程嘉懿低下頭,繼續整理背包。
“隨口說也有道理,這里特么的除了那個燒成灰的骨頭,連點血跡都沒有,不正常。”杜一一還是覺得毛骨悚然,不住四望。
杜一一摸了下鼻子道:“要不,我們帶它出去抓點獵物?我總覺得這里很恐懼。可能我有幽閉恐懼癥,這里空間雖大,可在山里,再大我都覺得憋屈。”
“和劉醫生說聲先。”程嘉懿說完,揪著食人花好言好語地道:“別急,我這就帶你出去找吃的。”
說起吃的,程嘉懿也覺得有點餓,她松開食人花,反手將背包卸下來在地上,半蹲下來拉開。
就在她半蹲下來時候,視線不由也落了一半在地下,拉開背包的手一頓,她忽然抬頭看著杜一一道:“焚尸爐散熱管道鋪在地下,然后排出去。這里與外邊還會有空氣交換的地方,換氣扇,那玩意在電影里……”
換氣扇在電影里,一向都是外邊的爬進來,里面的爬出去的好地方。
兩人再一次對視,程嘉懿狐疑道:“可能是我誤解它了。它食量很大,以前一口氣吞吃過好幾個人。”
程嘉懿抓著食人花的花苞,離開自己面頰,再一次和它對視著:“你能知道我想什么是不是?”
程嘉懿道:“軍港里也沒血跡。不能用我們的思維想這些島國人。說不定這里的人玩脫了,自己也把自己做了試驗品呢。”
杜一一連連搖頭:“開什么玩笑,自己把自己燒了?還燒在焚尸爐里關了焚尸爐的門?”
難道食人花會因為進食不同變異的動物血肉,也會跟著再變異了?
它纏著自己,是因為對這個地方的恐懼依賴,還是要把自己當做食物了?
有多久我沒有扒開它的花苞查看晶體了?上一次好像就是前幾天,安德烈死掉的那天?
之后,它吸收了晶體,吃了獼猴新鮮的肉,又吃了野豬的內臟。
“我聽過一個笑話。”杜一一緩緩地,語氣盡量平靜地道,“有個女人養了一條蟒蛇,有一天在網上發了個圖片,說那個蟒蛇每天都要將自己抻直了,睡在她的身邊。”
程嘉懿看著俯視著她的食人花,緩緩接著道:“有評論說,那個蟒蛇在丈量自己和那個女人的身體,在計算能不能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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