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李立轉頭,打量著房間里被囚禁的人。
里面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眉眼依稀熟悉,可李立卻確定,這人并不是自己送過來的。
“你認識我?”李立問道。
“聽人說起過這里只有李隊長可以來。”中年男人略微有些局促,“我想求李隊長一件事。”
見到李立眼角微微瞇了下,中年男人急忙道:“李隊長,我不是為我求的,是……我有個女兒才高中,我是第一批發病就進來的,想要麻煩李隊長幫個忙,我女兒……”
中年人有點語無倫次,停一下才接著道:“我就是想知道我女兒還好嗎?”
李立心里忽然生出怪異的感覺來,他打量著中年男人,越發覺得依稀熟悉。
“你女兒叫什么名字?”
“我女兒叫程嘉懿,是一中的高二學生……”中年男人急忙說道。
“程嘉懿?你是程毅?”李立吃驚地道。
難怪這個男人看起來熟悉,他竟然是程嘉懿的父親!
“是,李隊長,您知道我的女兒?”程毅激動地上前一步。
李立眼神復雜地看著程毅,“你怎么在這里的?”
程毅嘆口氣道:“我那天上班時候發病暈倒,醒來的時候就在這里了。后來才聽這里的醫生和隔壁人說,我們都是感染了什么病毒的。
也聽到后來的說,外邊都亂起來了,人吃人什么的。李隊長,您知道我女兒,我女兒她……”程毅說到后邊,臉上露出擔心害怕的神情。
這幾天他除了想女兒就是想自己的媳婦。媳婦好歹是成年人了,可女兒才十六歲啊,他不能不擔心。
“混亂之后第二天晚上,你女兒到過醫院來找你,正好遇到我了,所以我有點印象。”李立想想道。
“我女兒自己?她沒有事吧?”程毅聽說過混亂之后的慘狀,外邊還人吃人了,這里的醫生們偶爾也會告訴他們一點,他心驚膽戰地問道。
“據我所知她沒有事。”李立斟酌著,也只能撿方便說的吐露一點,“當時她和她的同桌在一起。”
程毅靠在柵欄上,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他知道再求李隊長找到他的女兒是不現實的,真要是有這個可能,自己不求,李隊長也會做到的。
可他還是忍不住道:“李隊長,如果你能有我女兒的消息,請你……”
請李隊長什么?如果女兒染病了,不送到這里么?
“你放心。”李立說了一句。
“哎李隊長,也求你幫我找找我家兒子,我兒子才十二歲……”旁邊一人聽了一會,瞧著李立這么好說話,也叫道。
“李隊長,我女兒……”
李立離開,隨著鐵門的關閉,將所有的聲音隔絕在鐵門的另一側。
迎面,依然教授站在身前。
“依教授?”李立微微驚訝了下,“手術結束了?”
依然教授搖搖頭:“換班休息。李隊長怎么到這里了?”
“正有事情找你。”李立說著,和依然教授并排往外走去,“程嘉懿的父親,你還記得吧。”
依教授兩手放在白大褂的衣服兜里,面色不變道:“你認出來了。”
李立側頭:“我記得程嘉懿找過你,想要知道她父親的下落。”
兩人走到依然教授辦公室的門口,依然刷卡打開門,道:“我盡我的能力做的,只是在實驗項目上的選擇。”
她走進去轉身,靠在辦公桌上,看著李立:“在這里的人都只有編號,沒有名字,我也是查了很久。”
說著,微微冷笑了下:“知道了之后又能怎么樣?在沒有找到根治的辦法之前,他們只能呆在這里了。對外邊的人來說,還不如留著一個希望。”
李立默然。
這就是現實,殘酷得可怕。可又必須如此殘酷。
他忽然不想知道馬林教授為什么被拖到手術室的原因了。知道了又如何呢?馬林教授可能是冤枉的,可這里被關押的人,有幾個不是冤枉的呢?
就好比程嘉懿的父親,只是不明原因地暈倒,然后就被送到這里……
這一切究竟是因為什么?
李立站在研究所的外邊,看著炙熱的陽光,卻依然被壓抑得喘不上起來。
他知道程嘉懿父親的下落了,可他寧愿不知道。
程嘉懿四人出了大樓,坐上王鵬的車,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大路之后,專門往沒有攝像頭的小路上走。
也沒有敢走太遠,王鵬就將車子停在個小區里,他們四人背著包拎著鐵棍,從這個小區里又跑出來。
大白天的,外邊沒有什么人,隔著條小馬路就又是一個不封閉的小區,四人體力都尚可,不敢離丟掉車子的地方太近。至于偷個車子,也不那么敢。
車子行駛的聲音如今在空曠的外邊愈加明顯,萬一被人看到了舉報上去呢?還不如在樹木的林蔭下躲起來跑得痛快。
三人一連穿過了三個小區,才找了一個樓門洞進去。幸虧有李玉可以開鎖,打開到第二戶的時候,里面沒有死尸,幾人急忙進去關上門。
知道暫時安全了,將未熟的肉再放到鍋里,四個人都是長出一口氣。
“這一天天逃亡的生活,什么時候才是頭。”杜一一到廚房擰開水龍頭,灌了一肚子涼水,抹把嘴,對王鵬道:“馬林教授隱藏文件到底說什么了,重要到需要殺人滅口?”
程嘉懿也道:“打開咱們一起研究。死也要做個明白鬼。”
王鵬翻出筆記本在茶幾上打開,程嘉懿一左一右坐在王鵬身邊,李玉看不懂也不想看,在廚房瞧著鍋發呆。
一看到文件的目錄,三個人就都覺得迷糊,王鵬道:“等下再開幾戶門,再找幾個筆記本,咱們分著研究。”
“晚上咱們還得換地方,晚上的。”程嘉懿道。
接著上次的文件看起,三個人看一遍,就都說說自己的看法。有王鵬在,不懂的名詞上網查也不怕被發現,文件看起來還真不是那么困難了。不少東西也能磕磕絆絆地看懂了。
可誰也沒有真正靜下心來看,剛剛發生的事情他們只是不說,可誰也無法輕易忘掉。
他們被追殺了,差一點就要被滅口,被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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