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畫，我沒有辦法面對他。”
孔慕晴想了好久才說道，“我真的沒有辦法面對他。只要看到他，我就會想，他對我的一切好，都是因為我體內那顆心臟。”
云畫點點頭，她能理解。
“其實就連我自己都弄不清楚，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愛他，還是因為他在我最難過的時候拉了我一把拯救了我……我真的無法確定，我以為我是愛他的，可是……又特別難受……哎，我說不清楚了。”
孔慕晴又靠在云畫的肩頭，聲音很輕，也很低落。
“他不想離婚，是嗎？”
“嗯。”孔慕晴低聲說道，“他說，無論如何他都不會離婚的。”
“……那如果真無法離婚，你打算怎么辦？”云畫問。
如果真是顧荀不愿意離婚，那孔慕晴恐怕還真離不了這婚，以顧荀的能力，只怕是壓根兒就不會有人敢接孔慕晴的離婚訴訟。
孔慕晴沉默了好久，她才低聲說道：“如果真無法離婚，那就不離了吧。”
“嗯？”
“實在離不了那就不離了，大不了……就讓一切都回到最初。”孔慕晴的聲音很輕很輕，“回到最初，我跟他協議結婚，各取所需的時候。其實……原本就該如此。是我太不清醒了。就只當是中間所有的一切都沒發生過，我跟他就是各取所需協議結婚。不摻雜感情的話，只是利益交換，就簡單多了，你說是不是？”
“……”云畫看了孔慕晴一眼，心中全然都是嘆息。
終究還是要走到這一步嗎？
“其實這樣也沒什么不好的啊。原本我答應嫁給他，也是因為他肯接收孔家這個爛攤子……就是交換嘛，他想要擁有牧雪初心臟的我待在他身邊，嫁給他；而我得到的是他幫我收拾孔家的爛攤子。很平等的交換。”
“其實這樣想的話，讓我當另外一個女人的替身，也沒有那么難的。”
“畢竟如果從一開始他就說清楚的話，我……我也沒有道理不答應的，不是嗎？”
“而且，不離婚，我還能近距離照顧小糖果。至少……給她一個父母雙全的家。”
孔慕晴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已經做好了決定。
云畫無話可說。
入夜。
如果是以往，云畫和孔慕晴可以睡在一張床上閨蜜聊天，不過現在，云畫受傷，自然不可能跟孔慕晴睡一起。
把孔慕晴安排到客房之后，云畫也回了房間。
遲疑了一會兒之后，她找到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
“喂。”
低沉中帶著些許疲憊的嗓音。
除此之外，聽筒里還傳來了小孩子咿咿呀呀的聲音。
“抱著糖果？”云畫輕聲問。
“嗯。”顧荀回了一句，“不肯睡覺，我抱著她走走。”
云畫沉默了一下，才低聲說道：“沒讓保姆帶？”
“她晚上認人。保姆帶不肯睡，只有我跟……跟她媽媽帶，她才肯睡。”顧荀淡淡地說道，聲音中聽不出來什么情緒，“你的腿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