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情天醒來,這一次的感覺,整個人總算是緩過來了一些。
熟悉的臥房之中光線昏暗,因為窗簾未打開,但視線并不受影響,只有她一個人。
撐坐起身,那一刻卻還是蹙了秀眉,低頭看身下,她穿著新的睡裙,床套,已經不是原來的。
憶及昨夜,心里羞澀一片柔軟,她終于,成為他的人。
其實他一直很照顧她的感受,只是初次實在是……
門微響,有身影入來,聲音輕沉:“這次睡飽了嗎?”
情天思緒被打斷,抬頭,男子頎長提拔的身影已經步至床邊,手臂握著她的肩,在黯淡的光線里端詳她的臉。
有暈眩癥史的她,向來不喜強光,他是知道的。對于她來說,光線溫和偏黯淡,都要比過于明亮的好。
“你去哪里了?”
醒來看不到他,心中總有些失落。
伸手將她亂了的額發掛于而后,藺君尚道:“昨夜你給我燉湯,今天換我給你做。”
“雖然我想你多休息,但一天了,真的得起來吃點東西,之后怎么睡隨便你。”
于藺君尚而言,她這一整天早餐午餐都沒吃,早就超出他平日的要求,只因為心疼她,所以縱容這一次,他這樣對自己說。
“累。”
一個字,帶著無盡埋怨與委屈,情天看那個人,她自己也不想一直躺著。
“都怪我。”他笑,伸手將她抱起來,直接往浴室走去。
下意識環緊他頸脖的情天道:“我還沒穿鞋。”
他卻不管,一路往浴室去,到了梳洗臺前,他將她放下,緊貼著她身后站著,一手穩穩環著她,讓她赤著的一雙小腳分別踩在他的居家棉拖鞋上,甘心當她的墊子。“這樣也可以。”
情天哭笑不得,這一鬧,人也逐漸清醒了起來。
就這樣被他環著腰,情天拿了牙刷,擠了牙膏,刷牙的時候才注意到,梳洗臺上杯子里多了一支新的淡藍色牙刷,也多了一張同色系的新毛巾掛在一旁。
滿口泡沫的她看向鏡中的他,無法說話,他像是知她所想,道:“早上,許途送來的。”
情天差點被一口泡沫嗆著,這不是讓別人都知道,昨夜這里發生了什么。
難怪她發現他今天這一身白襯衣不是昨夜來時的純黑色,這人連衣服都讓人送來了。
梳洗好換了衣服,藺君尚也不讓她自己走,抱著她下樓,到一樓客廳,聞到廚房飄來的香氣,一整天沒吃東西的她,瞬時就餓了。
還是昨夜的餐桌,昨夜他曾在這里對她表白,向她求婚,也在這里弄哭她,不過一夜而已,現如今狀況卻已經截然不一樣。
輪到她安坐餐桌前,看著那人背身給她盛湯。
男子身影高大,在外是眾人矚目的商界巨擘,出現在人前永遠是清冷寡言,為人低調甚至鮮少接受媒體采訪,是太多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此刻,那人卻沾染了塵世煙火氣,在飄著食物香味的廚房里,白色襯衣顯得背影格外清雋親和,在給她盛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