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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珠燈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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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援武再也不想體會隨時有可能失去江筠的滋味。
他和她之間經歷過太多次命懸一線的生死離別。
曾經的他也以為,生死不過是遲早的事,在有生之年做一個讓父母放心并且為之榮耀的好男兒,就是他這輩子的目標。
所有人都以為他在生死面前超然淡定,戰友們個個都稱贊他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取得勝利的狠勁兒。
其實他只不過是把自己的喜好隱藏起來,將自己的需求放到最后——沒有勝利又何來的喜悅。
曾幾何時,在他的心里,沒有比做一個完美的好人更重要的事了。
直到有一天,老天爺把一個折翅的天使扔到了他面前。
在那個不平常的晨曦,她躺在血泊之中,他只是出于戰士的本能想要去救她。
在黎明的曙光里,她在他的呼喚下,只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就昏過去了,哪怕她臉上沾滿了塵土和血跡,那一眸竟然讓他突地心神恍惚,覺得她不過是明珠蒙塵,他只想從此小心翼翼地呵護她。
然后,他就這么做了。
這一做,他就再也不愿意放手。
這一次,他不但不能失敗,他還要尋求一個長久的安穩的勝利結果。
哪怕只是一根救命稻草,也是能起死還魂的靈芝仙草。
陳援武信心十足,卻沒看明白江筠的無所謂:“小筠,那個時候為了你爸爸的平安,你跑到草原上去找曲仁杰的勁頭哪里去了?你怎么對自己肚子里的小生命如此不在乎?”
江筠低著頭小聲道:“可是,胎兒已經發育不良,勉強留下來,以后會有更多的痛苦。”
這幾天或許她真的是長胖了一點,但是那不代表胎兒就發育的好啊。
陳援武抓著她的手:“你身體本就弱,若是這次懷不住,以后再也懷不上怎么辦?”
他不想嚇唬她,本來醫生所說的話就只能信一半,任何病癥都有好的方向和最壞的結果。
一個女人不能生孩子和不想生孩子的意義完全不一樣。
江筠想說懷不上那正好,看著陳援武的眼睛,她把話又咽回去,心不甘情不愿地改口道:“就算是我杞人憂天好了,可是養小孩的責任太大,我怕我做不好。”
陳援武耐心的講道理:“只要是你想做的事,你有什么事做不到?哪一樣事不是做到最好呢?”
江筠無名火起,生氣的嚷嚷:“你說的倒輕巧!小孩子又哭又鬧的,什么事情都要人陪,你看點點,他一哭你媽馬上就過去了,劉姨也馬上放下手里的事情去哄他,還有你,你又不是整天在家,到時候帶孩子哄孩子,還不都是我的事!”
陳援武:“只要我在家,帶孩子的事都是我的事好不好?”
江筠更是火大:“看吧,我就知道,你眼里就只有孩子!”
陳援武卻突然間就明白了江筠想要的是什么:“小筠,將來你跟孩子一起哭,我肯定只哄你,不管他倆。”
老婆第一,孩子第二。
誰知江筠還是不滿意:“你要是不管孩子,我還生他們干啥?”
那她跟李彩霞江源有啥子區別?
換做別人就會以為這是孕婦的情緒不穩定,無理取鬧。
她變得這么反復無常,還不是因為懷了孕鬧的!
好蠢,好想哭。
陳援武忍著笑,自己說話說急了,沒有注意邏輯:“你抱著孩子,我抱著你們,一起哄,好不好?”
江筠:“……好!”
這還差不多!
陳援武暗笑,江源果然是個寶啊,坐在外面一句話沒說,問病治病什么的還沒開始呢就讓他取得了關鍵性的進展。
同一件事情到了陳忠那里,又變得更簡單了。
“這件事不宜聲張,讓他們去干休所住幾天,我派兩個勤務兵過去跟著,江源只要專心致志的給小筠治病就行了,小武,這事跟你媽說了沒?”
陳援武當然沒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怕我媽擔心,只說了要在家保胎。”
陳忠放心:“那就找個衛生兵去照顧小筠?”
陳援武都聽媳婦兒的:“小筠,你說呢?”
在親爹面前他沒什么好隱瞞的,從實表現就好,說不定親爹能看出什么問題來,再指點他兩招怎么安撫大后方。
江筠眼珠子一轉:“……我想叫李彩霞來。”
既來之則安之。
她要跟江源在一起不短時間呢,那就趁機看看在這個時空里江源李彩霞是不是還是一家。
陳援武滿口答應:“沒問題,我去找人跟她領導請假。”
陳忠:“……”
果然是親生的,比起他對葉清音來過之而無不及啊!
李彩霞又能跟著江筠一起,高興之余,還牢記著自己的責任:“小江老師,招姨懷孕的時候,我可學了不少規矩呢,放心吧,我會看著你,保證不會讓你做錯一點點!”
有江源在,江筠就不怕李彩霞啰嗦:“咱們去跟江源說說話吧,聽說他一生下來就沒爸媽,被人扔在雪地里差點凍死。”
“啊?這么可憐啊?”李彩霞果然坐不住了:“他爸媽是什么人啊?怎么男孩兒都不要啊?”
窮人家賣女兒的就聽說過。
江筠攤手:“我也不清楚,你自己去問唄!”
李彩霞居然怯場:“我不敢問,萬一問著人家傷心事,那多不好啊!”
江筠攛掇:“你多會說話啊,誰都愛跟你聊天,要不然他天天這么悶著,多沒意思啊。”
李彩霞被夸了幾句,壯起膽子去找江源,畢恭畢敬的鞠了個躬:“神醫!”
江源臉紅:“叫我江源。”
李彩霞滿臉仰慕:“陳參謀說你可了不起了,你是怎么學會給人治病的啊?”
江源:“跟我師父學的。”
李彩霞笑:“哦,那你師傅就是草原上的赤腳醫生咯?”
江筠一看話題要跑,趕緊給拽回來:“江源,你師父是在哪兒撿到你的呀?”
江源面無表情的看了江筠一眼,把他說過很多遍的童年生活再次復述了一遍,像背書一樣。
語氣極平淡,仿佛說的是別人的事。
江筠捅捅李彩霞:“江源臉上還有凍傷的印子呢,聽說手腳也給凍壞過。”
李彩霞:“不可能吧,人家江源是神醫,這點子小傷還不早就治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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