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
作者:珠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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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一周,江筠再次來到了湯山。
糧管所院內走動的人,明顯的比過年時候來的要多。
江筠熟門熟路的找到所長辦公室:“耿所長你好!我又來了!”
耿平貴熱情地迎上來:“江副組長,貴客,快請坐!”
因為之前打了電話,耿平貴早有準備,一揚聲,呼啦啦的就過來了幾個人,上次羅海翔帶她過來時都見過。
這幫人打招呼的,端茶倒水的,一下子就占了半屋子。
江筠早有心理準備,跟耿平貴客套了幾句,提出正事:“耿所長,我想見見你們管人事檔案的人。”
耿平貴樂呵呵的:“江副組長,真不湊巧,我們管檔案的那個人,小賀,他們老家出了點急事,昨天晚上趕回去了,本來我想讓他把鑰匙留下來的,結果他一走得急,把鑰匙一起給帶走了,你看是在這等他呀,還是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們再打電話給您?”
江筠笑容凍住,上次來就說沒在,要說大過年的還情有可緣,這次來又臨時不在,真的假的啊?就把步森遠教的話拋出來:“不在?那他住的遠嗎?”
在這個年代,能在公家單位上班的,如果是外地人,不管已婚未婚,通常都會在單位有單身宿舍,如果能臨時請假回老家的,說明是本地人,住的就不會太遠。
耿平貴笑著說:“不遠,二百多里不到三百里地吧。”
江筠松口氣,不到一百五十公里,騎單車一天能到:“那他什么時候能回來?”
耿平貴:“哎呀,他老家來人把他叫回去的,可能是家里有人生了重病,要是頭疼腦熱的,不會有人來喊的。”
江筠默然,一切都在步森遠的意料之中:“耿所長,這附近有招待所嗎?”
耿平貴攤手:“咱們這里是窮鄉僻壤的,別說沒有招待所,就是有也沒人住啊。怎么,江副組長想住下來等?要不,我讓人收拾收拾,你就在我們家住?”
江筠一怔,很多單位不管怎么樣都會有一間兩間招待客人用的宿舍,糧管所院子這么大,還有家屬宿舍,怎么可能沒有接待處?
她轉眼看看其他人,那幾個人要么看著地板,要么假裝喝水。
江筠心一沉:“耿所長,那就麻煩你了啊!”
住在別人家里,不符合規定,不過,不住也得住,這一趟一定不能白跑,超過三天還沒回去,步森遠就會帶人過來。
耿平貴客套地笑:“江副組長不嫌棄就好!湯科長,你去跟他們打個招呼,在院子里見到江副組長客氣點兒,讓那些孩子別跑來跑去沖撞著了人家領導。
賴秘書,你去我家跟我媽說一聲,讓她把沒用過的新被子拿出來。小茍,你去食堂說一聲,有領導在,多炒兩個菜,接下來幾天的伙食都要給安排好。”
江筠的嘴角扯出禮貌的微笑:“真是給耿所長添麻煩了,這幾天的伙食費我們自己出!等下我要借耿所長的電話用一下,跟我們領導匯報一下工作。”
耿平貴哎呀一聲:“真是不巧,電話機早上壞了,我們想接電話都接不了,不信,江副組長可以掛一下電話試一試。”
江筠幾乎可以肯定,耿平貴這是不想配合了:“這可真是太巧了!”
該找的人不在,該有的宿舍沒有,該打的電話打不了。
這是故意為難她,想讓她走。
江筠轉頭跟林瑞芳交換了個眼色:“林姐,那咱們只好在這兒等幾天了!”
“沒問題!”林瑞芳暗自慶幸,幸好是她們兩個人一起來的,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換了是跟其他任何一個同事出來,都是打道回府的結局。
耿平貴見江筠答應住下來,還真的坐在這兒不走了,也是措手不及,使了眼色讓其他陪同的人找借口一個一個的離開,這才跟江筠賠笑:“江副組長,我家里有老娘有孩子,比較亂,得可勁兒的收拾一陣,讓你們見笑了。”
江筠淡淡的:“要是這次來知道要住在耿所長家的話,我就給家里的老人孩子帶禮物來了,這次空著手,下次再來,一定補上!”
她就覺得奇怪,怎么耿平貴的態度變化這么大?
難道真的是因為羅海翔帶她來的關系嗎?
耿平貴擺手笑道:“別客氣,別客氣,咱們都是自己人。那天你們走了之后,海翔還好吧?我一直擔心來著。”
從來不喝酒的羅海翔,破天荒的跟他們一起喝了幾口米酒,真是把他們給驚到了。
江筠不欲多說:“還好!”
耿平貴嘆口氣,好像真的很惋惜:“可惜呀,那些地方就得海翔帶你進去,我們單位后面也有湯池,就是條件太簡陋,沒法招待你們這些貴客,怕你們笑話。”
江筠還是淡淡的:“不用客氣了。”
想也知道,單位的湯池肯定是條件簡陋,不過,有溫泉池就說明有熱水,這比什么都好,至少比她想象的條件要好。
就這么東拉西扯了一陣,去食堂吃了工作餐,耿平貴家里居然還沒收拾好:“江副組長,房間已經騰出來了,他們剛抬了一張床來,還沒架好,您再去我辦公室坐一會兒,喝個茶。”
江筠想了想:“耿所長,我跟我同事到外面去散散步。”
耿平貴馬上道:“行,讓湯科長陪你們去,外面荒山野嶺的,有個人帶路,安全。”
江筠知道耿平貴這是不放心,怕她們到處察看察問,其實她還真不可能隨便找個人就問話,那些方言都聽不懂啊:“我們就在門口走一走,不用麻煩湯科長。”
說是這么說,湯青松還是跟著江筠林瑞芳出來了。
林瑞芳是純北方人,對于大冬天的,還能看到綠色,覺得十分稀罕:“小江,這邊的景色真好啊,你看那兒,還有那兒,還有那邊……”
江筠扭頭,順著林瑞芳的手指看過去,不經意的看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雖然只見過一面,卻已經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