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躍飛的話說的毫不客氣。
王玉珍有些不高興了:“哎喲,這孩子,越來越會頂嘴了!還會扣大帽子了啊!”
陳躍飛把豆漿油條往前一遞:“王阿姨,要不這早餐我送給您吃得了,讓我也侍候侍候您唄!”
大不了送江筠上班的時候,再去早點攤子上重新買一份。
真是奇了怪了,這些中年大媽越長越像一個模子里掏出來的,都是陰陽怪氣的不說,關注點翻來覆去的都一樣。
他不過就是看著炸油條的鍋里是新鮮的食用油,操刀的廚師技藝又特別嫻熟,炸出來的油條金黃金黃的,看著就讓人特別有食欲,才特意多買了幾根,就是想著江筠的午飯也有著落了。
王玉珍一揮手:“得了,別鬧,我們家吃過早飯了,你媽知道你回來沒?”
陳躍飛嗯了一聲,省略了一個不字才開口:“知道!王阿姨,您該上班了吧?外面還下著雪呢,路上小心點啊!”
王玉珍白了陳躍飛一眼,笑罵道:“你個皮猴子,我看著你從出生到一路長大,一直拿你當我親兒子的,現在都學會損人了啊!”
陳躍飛抬抬手:“王阿姨,外頭冷,我先把豆漿放屋里去,再出來給您當親兒子,讓您隨便揍,行不?”
貧嘴的后果,就是挨罵!
陳躍飛送了江筠去上班,順路去新單位的門口轉了一圈才回家,客廳里的電話鈴聲響個不停,就象失效的鬧鐘,任性地不肯停下。
“喂?請問你哪里找?”陳躍飛抓起電話筒。
電話那頭傳來葉清音氣急敗壞的聲音:“小飛,你放假了怎么也不回來家里呢?……吧啦吧啦……!”
剛剛王玉珍一上班就打電話給了葉清音,說了叔嫂同住一個屋檐下的情況和尷尬:“小飛呀,多好的孩子呀,就怕小江一個人沒人照顧,都顧不上回去看你們,在這給小江做飯掃地,接送她上下班。你這幾個孩子教育的真好,手足情深哪!”
陳躍飛把話筒拿的離耳朵稍遠,聽葉清音埋怨了一通,聲音由女高音變成女中音的時候,才對著話筒說:“媽,我哥明天晚上回來四合院,到時候我們仨一起回去看您!”
他們幾個人都有工作在身,住在哪兒都是為了方便工作,干嘛說這些有的沒的?這不是挑撥離間嗎!
葉清音在電話那頭眼淚都掉下來了:“你跟小江到底在一起做了啥?人家的話傳到我耳朵里來的時候可難聽了!”
陳躍飛嗤之以鼻:“你是聽人家的,還是聽你親兒子的?什么時候我的話都不如別人好使了?”
葉清音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你!你們幾個,一個個的,真是不省心!”
陳躍飛不耐煩了:“怎么又不省心了?我們首長都對我特別放心,我說什么做什么從來都是青天可鑒!您就說王阿姨跟你說了什么話吧?”
葉清音氣的聲音都在發抖:“你跟小江大搖大擺,有說有笑的走出了胡同,誰家沒看見你們呢?”
陳躍飛咬緊牙:“行了,等我跟我哥一起回來再跟你說!”
說完,對著話筒默數十秒,在葉青音的聲音出來之前,搶著說了句:“媽,再見!我們戰友過來了,我得馬上出去!”
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氣死他了,早知道他辦完事就不回來了。
馬上就接近年關了,早上江筠還在問他那些年畫貼紙的東西在哪買?
他還準備帶江筠去琉璃廠那一帶轉轉,要是運氣好的話,有極大可能能遇到古董。
被葉清音的電話這么一鬧騰,陳躍飛的好心情頓時來個大反轉,很想再回到中二時期,去暗地里搞點什么小破壞來發泄自己的憤怒。
江筠發現了陳躍飛的不愉快:“你今天辦事挨罵了嗎?”
早上在上班的路上,兩個人還說說笑笑的約好了去淘古董,怎么這會兒陳躍飛就已經成了古董臉了?
陳躍飛苦笑:“我媽!”
江筠秒懂!
哎,即使沒有攝像頭沒有竊聽器,“全民間諜”的觀察能力和分析能力,都建立在充分想象和編故事的基礎上。
明明知道這些謠傳不可能是真的,偏偏葉清音就選擇偏信,還當真來教訓自己的家人。
江筠無語至極:“還有比這更離譜的嗎?”
陳躍飛一揮手:“甭管那么多,吃了午飯我就帶你去我哥同學那兒,你記得帶著大袋子去,要不然你會后悔的!”
江筠跟著陳躍飛去了目的地,一座位于地壇附近的獨立四合院,她才明白什么是不帶大袋子就會后悔。
這是一個兩進的四合院,在二十年前被收為國有,在里面搭了不少違建,分給街道辦工廠的員工當宿舍,原來房主收藏的那些古董字畫手玩精品就被人破壞的破壞,拿走的拿走,還剩兩個大箱子,那鎖他們也打不開。
江筠覺得陳躍飛就是阿里巴巴,自己就是阿里巴巴哥哥的角色,誤打誤撞地念了口訣,進了山洞。
那兩個大箱的鎖,就是孔明鎖,看著很簡單,實則需要很深的技巧才能打開。
陳援武的那個同學,也是想自己多撈一點,又舍不得破壞箱子,又舍不得砸壞鎖,正巧遇到了陳躍飛,就拜托陳躍飛幫他找會開鎖的人,還夸下海口:“誰幫我毫發無損的打開箱子,里面的珠寶我就分他一半!”
江筠只動腦筋思索了不到十分鐘,輕而易舉的就把孔明鎖給打開了:“哇哦!”
箱子里的珠寶,比她能想象到的,還要更加琳瑯滿目!
陳援武的同學立即就后悔了,真恨不得收回自己夸下的海口,開始吱吱嗚嗚的找各種理由推辭。
陳躍飛才不管那么多,自在的掏出了一個超大的行李袋,掏出來舊床單舊衣服鋪在地上,開始大肆出手,對眼睛發綠的那個哥們視若無睹,一件一件的寶貝往外拿。
若是江筠點頭,那就是理所當然的要拿走。
若是江筠搖頭,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必須拿走。
只有江筠自己知道,這是她玩收藏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