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醒來,江筠果然感到全身難受:“老武,我動不了了,快來救救我!”
反正自家臥室里安全的很,她可以任意撒嬌,假裝自己是病號,讓陳援武侍候。
之前江筠為了確定自家的臥室有沒有竊聽器,總是故意跟陳援武發嗲,肉麻的語調有時候連她自己聽了都覺得頭皮發乍。
偏偏陳援武樂此不疲,每每都回以熱情十足的行動,熱情到江筠心有余悸——若是沒有那個脖子以下不能碰的約定,她早就給吃的骨頭都不剩了。
由于他們的宿舍只在臥室里裝了暖氣片,陳援武就把床頭柜挪到了江筠的床前,讓江筠坐在床上,他給喂玉米粥。
江筠一連喝了半碗玉米粥,才停下來:“哎,你們參座今天還會不會找我去談話呀?他要是看著你把我背過去,會不會給你批假,讓你留在家里照顧我?你說你傷剛好了,現在又輪到我了。我今天要是歇不好,明天怎么去上班啊?”
陳援武笑著捏了捏江筠的臉頰:“剛才我去打早餐的時候,參座的警衛員告訴我,讓我上午去開個緊急會議,你就在家歇著,吃了午飯我送你回四合院,小飛回來了,這幾天他都有空,我就讓他接送你上下班。”
江筠嚇一跳:“下這么大雪,路上都結冰了,陳躍飛是怎么回來的?這種天氣火車都開不了,汽車也開不了,他是怎么離開邊防連的?”
陳援武這回沒有隱瞞:“小飛上次回去之后,沒多久組織上就安排他去錦城步校學習,正好我爸他們軍部也有人在那邊學習,他就搭順風車一起回來過年。”
江筠搖頭:“我一個人住那邊沒什么事啊,上下班那么方便,不用接送。陳躍飛難得回來一趟,不回家去跟你爸媽住,你媽能樂意嗎?”
好家伙,葉清音還懷疑過她跟陳躍飛有過什么好不好,要是知道她跟陳躍飛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不跳起來才怪。
陳援武笑笑:“他不跟車回軍部,一定是有要事在身。”
江筠抱著陳援武的胳膊撒嬌:“你的傷口都差不多好了,等路上暢通了,你也回四合院住好不好?”
陳援武的大手輕撫江筠的臉龐:“舍不得我是不是?”
江筠整個人倚過去:“嗯,你不在,我晚上肯定睡不著。”
四合院沒暖氣,有陳援武這個火熱的人形大抱枕在,睡的才安穩。
現在才一月份,要到三月下旬天氣才會慢慢回暖,這漫長的幾十天怎么過呀。
陳援武低頭親了親江筠的嘴唇,繼續給她喂剩下的半碗粥:“嗯,我過來陪你。”
說實話,和江筠在一起真是對他的最大考驗,白天工作分開的時候,他還能克制自己不去想,到了晚上在家里,美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辨,連空氣里的味道都是格外的馨香,非常的考驗他的耐力。
江筠只喝了粥,用清水漱了口,復又躺下:“當覺主去!”
陳援武緊張:“什么教主?”
這個詞匯太敏感,沒有竊聽器,哪天不小心說漏了嘴,還是會惹禍上身。
江筠打了個哈欠:“回籠覺覺主!”
這個答案讓陳援武啼笑皆非,他覺得自己跟江筠相處這么久,應該已經處變不驚了,沒想到這會兒又蹦了一個新鮮詞出來。
陳援武輕手輕腳收拾了碗筷,關好門窗,出去上班。
上午的會議,只有四個人參加,參謀長副參謀長政委和陳援武,商討的主題,就是安排陳援武進裝備部政治處當副處長,這相當于連跳三級。
陳援武覺得自己的資歷不夠,會鎮不住那些老資格的軍官,工作不好進行:“劉參謀長,讓我再多鍛煉一些時間吧!”
之前作為參座的左右手,出門辦事代表的是參謀長,還有把尚方寶劍護身。
如今當了副處長,那就是參座手下的臺柱子,要挑大梁,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陳援武不怕壓力大,也不怕吃苦,只是怕自己做得不夠完美,反而給小人可乘之機,讓參座為難。
其實,不管在什么地方,在什么部門,多多少少都會有內部矛盾。
劉永智明白陳援武的想法:“年齡和資歷只是考核的一個方面,最重要的是看能力,思考能力和執行能力,你的執行力沒說的,就是想的太多了。”
陳援武的縝密思維在裝備部是出了名的。
劉永智認為陳援武唯一需要歷練的是放下于心不忍的念頭:“陳參謀,只要有戰爭,就不可能有雙贏!軍人首先考慮的是勝利,而不是將損失控制在最小的范圍。不能取得勝利就是輸,輸的損失就是全部!要是你們小江的腦子跟你的腦子合在一起,抗戰哪用八年呢,兩年就能把倭寇給解決了!”
就這兩三天的近距離觀察和交談,劉永智對江筠識時務的眼光和從容應對方式贊賞不已,可惜又沒法把江筠給調到陳援武身邊來當秘書,唯一的辦法,就是催陳援武趕緊結婚,讓江筠早點懷孕,好留在家生孩子帶孩子。
以他對多年的經驗判斷,江筠是個愿意和丈夫同心同德的現代女性,心胸大度,做事不拖泥帶水,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對事不對人,能最大限度保證集體的利益。
最重要的是,江筠在這三天里,跟任何一個陌生群體的人交往,都能準確無誤的找到那個說話管用辦事特別靠譜的人。
所以,若是局勢真如江筠所說那樣走向,他要離開裝備部向上走,還是必須留一個自己培養的親信在這兒給他坐鎮。
陳援武聽了劉永智的話,知道再無轉圜余地,不再猶豫,站起來向三位首長敬禮:“感謝組織上的信任和栽培,陳援武一定誓死完成任務。”
就這樣,陳援武成了裝備部有史以來最年輕資歷最淺的副師級干部。
這次會議討論的結果,印成文件上報軍總,得到批復之后下發到裝備部各部門,引起了一片嘩然——大家都認為陳援武是拼爹取勝。
只有陳援武自己知道,他這次能連跳三級,有兩級是江筠給他爭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