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星星在與同學同事的相處中,總是能掌握主動權,占據上風,還從來沒有被人單刀直入的反問過,一下子愣住了。
江筠繼續問:“高司令員和陳副司令員對每個戰士都很尊重,又不是只對我一個人這么細心,你可以去問問他們身邊的警衛員,就知道司令員在所有的事情上都是事無巨細的!”
人家司令員身邊的警衛員都對我江筠恭敬有加,憑什么你一個外事辦的秘書只憑著你自己的個人喜好就對我橫加猜疑?
要不是顧忌外事活動還沒有結束,江筠真想把后面兩句話對著肖星星砸過去。
肖星星反應很快,尷尬勁兒幾乎秒褪,反過來還振振有詞:“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在首長面前不要沒大沒小沒輕沒重的,要是不小心說錯一句話,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江筠盯著肖星星的面孔,瞇了瞇眼睛,突然說道:“你跟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
肖星星猝不及防,就是一怔,心虛的把臉扭向一邊:“誰?”
江筠冷笑,她只不過是突然想到了莫曉慧,覺得肖星星的神情和莫曉慧的某些時候如出一轍。
可惜呀,江筠沒有把身為女人的直覺敏感延續下去,所以她只猜中了開頭,沒有猜中后面還會發生什么事。
“你猜呢?”
肖星星回過神來:“我怎么可能認識你認識的人?!”
江筠已經沒有興趣再說下去了,禮服很合身,需要換一個領結,她現在要出去找一找,找到合適的領結,才能決定梳什么發型。
“肖秘書,我的任務是司令員指派的,跟你的工作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對我有任何不滿意,你盡管去找司令員提意見,或者去有關部門反映,你要是直接跟我說的話,屬于越俎代庖!”
扔下這番話,江筠拎著袋子禮服就走了,至于肖星星跳不跳腳,抓不抓狂,她才懶得再看一眼。
她實在是不明白這些人有什么好自傲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到底從哪兒來的?
記得當年在米國受訓的時候,她的導師一再強調說,一個人擁有的物質越豐富,他的品德就應該越高尚;一個人的地位越高權力越大,他的胸懷就應該越寬廣;一個人的能力越強,他為這個社會應當承擔的責任也就越多!
而一個品德高尚的人,胸懷寬廣的人,有責任擔當的人,他的眼神一定是清澈透亮的。
呵呵,肖星星同學連眼神都不敢對視,她也只能呵呵了。
走出房間,江筠也把剛剛所有的煩惱和不愉快都拋在了身后,珍妮用的形容詞真對,只有像俄爾普斯一樣勇往直前永不回頭,才不會落入痛苦之中。
值班的服務員看到江筠,連忙說道:“要六點半才有早餐,現在餐廳還沒開門呢。”
江筠擺手:“我不吃早餐,我要找警衛員,請問司令員的警衛員住哪?”
現在去別的地方找領結配飾,肯定是來不及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回陳家去找。
服務員猶豫著不敢說話。
江筠明白了,有外賓在,貴賓樓的保衛做得更加嚴密:“那你去幫我找一下,隨便哪個警衛員,只要是司令員的警衛員就行,你就說翻譯小江有急事找。我就坐這兒等你,行了吧?”
服務員這才痛痛快快的小跑著去找人。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小虎大步奔過來:“小江老師,什么事?”
江筠言簡意賅:“配禮服的領結沒有合適的,我要回陳副司令員家去拿,一來一回就半個小時,正好能趕在早餐時間之前回來。”
小虎立即道:“那我現在送你回去。”
他家司令員一聽說是小江老師有急事找,立即吩咐他隨時配合小江老師。
從招待所回陳家這段路,平時走路要十五分鐘,這會兒江筠和小虎一路疾行,只用了不到五分鐘。
江筠不敢打電話回來,就是怕吵到葉清音,到了小院門口拿鑰匙開門,就故意把動靜弄的響一點,讓屋里的人不要受到驚嚇:“劉姨,你在嗎?我是小江,我回來拿點東西。”
葉清音這幾天不舒服,覺睡得很輕,正坐在客廳里聽收音機,就等天色大亮了,出門去遛遛彎兒。
轉頭看到江筠站在門口,白毛衣綠裙子線襪高幫皮鞋,秀發披肩,清純得猶如中學生,腦子里忽然冒出了“帶露的白玫瑰”一詞,居然看得呆住了。
江筠露出甜美的笑容打招呼:“葉阿姨,這是高叔叔的警衛員小虎,他送我過來取點東西。”
葉清音愣了一下才問:“你過來取什么東西?”
江筠抱著外套拎著袋子走上前,拿出粉色的領結和寶石發夾:“葉阿姨,我這兩天在給高叔叔當翻譯招待外賓,您看這是我昨天用的粉色領結,本來還有一個粉色的頭結的,剛好外賓有個年紀和我相仿的女孩子,非要用她的寶石發夾,換走了我那個粉色的頭結,可我這個粉色的領結跟這個寶石發夾襯不上,配出來質感不一致。”
她詳細的解釋這么多,就是為了讓葉清音給她出主意的。
葉清音拿起寶石發夾,一眼就看出這是屬于歐洲貴族女子的用品,寶石的打磨工藝和鑲嵌工藝,跟中國人習慣用的寶石珠子類的工藝完全不一樣:“你就這幾根頭發,怎么戴得住這個發夾呀?”
江筠一聽有戲,連忙放下手上的東西,從袋子里翻出一把梳子,開始編公主辮:“葉阿姨您看,把發夾上的小梳子插在辮子里就可以了!”
葉清音左右看看,拿起粉色領結比劃比劃:“嗯,這個領結是太輕了。”
江筠眼巴巴地:“葉阿姨,那您說配個什么樣的領花會比較好看呢?”
葉清音揚聲喊:“劉姐,你去我屋里,把我那個金絲紗巾拿過來。”
劉姐應聲從廚房跑出來:“哎,我這就去拿!”
葉清音有一條乳白色的絲質紗巾,織了金絲進去的,系在脖子上,遠看一點也不起眼,走近了就能看到星星點點的金色光芒。
江筠把金絲紗巾在襯衣領下打了一個日式蝴蝶結,蓬松柔軟的紗巾蝴蝶結,看起來還有點像盛開的白牡丹。
葉清音都忍不住贊了一聲:“漂亮!”
江筠乖巧地笑:“葉阿姨,把這個紗巾借我系一天好不好?晚上我就送回來。”
葉清音揚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