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在場外看得興高采烈。
這些人進攻配合不一致,配合搞破壞,可是一來一個準。
特別是陳振保他們搶牛干事籃板的時候,一吼“壞球”,牛干事就像被施了定身魔咒,不是手短了,就是手歪了。
場上的裁判也莫名其妙,不得不喊了暫停:“場上隊員不能瞎喊啊!算犯規的啊!”
陳振保他們不能再喊話,卻也在得手的這兩三次的配合中找到了竅門,就一心一意的防守,一心一意的配合打亂對方的配合。
到最后結束的時候,雙方的比分居然打成了平手。
牛干事黑著臉,“壞球”在他們老家就是罵人的意思,類似于罵人混蛋。他認為這是江筠計謀的一部分,意在指桑罵槐,借著打球來諷刺他頭天晚上的不恰當行為。
這不是揭人傷疤揭人短嘛!
老汪郁悶:“老牛,你咋回事啊?今天都沒發揮出水平來呀?總被蓋帽哇!”
牛干事煩躁:“大爺的,他們今天瞎打一氣!自己不得分也不讓別人得分,簡直是流氓打法啊!”
老汪太同意了:“對對對,忒流氓!哎,過去看看,那女的誰呀?陳隊他們就是聽了她的才開始壞的!”
牛干事才不想去看眼中刺:“你們去看吧,我得回家了。”
老汪他們都知道牛干事疼媳婦,也更急著想知道江筠說了什么,也就沒在意牛干事的不痛快,想當爺爺的沒當成,都不痛快呢。
陳振保他們正圍著江筠準備再下一城:“小江老師,你給指點的太好了,再教教我們怎么打配合唄。”
江筠笑著擺手,不領功:“是你們本來就打的好,找到了得勝的竅門。”
打球不就跟打仗一樣嗎?破壞對方的招數,能牽制對方出手了,自己就能想辦法出手得分。
相對而言,陳振保他們還是領悟力比較強反應比較快的。
“小江老師,肯定是你指揮的好,你就別謙虛啦。”這幫人眼神多準啊,強將手下無弱兵的道理,他們都懂。
陳參謀不在,他們這一隊缺了主心骨,本來就有點心虛,一上場就下意識地把得分的關注力放在了另外一個打得好的隊友身上。
幸好小江老師給分析了局勢,調整了戰術,他們才能反敗為勝——不當孫子就是勝利!
江筠笑笑,要說理論呢,她可知道的太多了,在她原來的那個時空,不要說得勝的球隊和主力隊員的打法,任何一個稍微看起來成功的人和事,都有各路強大的精英通過各種角度做全角透視分析解說,讓勝利看起來是那么容易到手,又讓勝利者看起來沒那么神奇。
但實際上呢,過于精準細致的演示,造就了更多里都明然并卵的人,過于依賴隨手可得的資料,不屑于實踐,甘于當看不起任何人的鍵盤俠。
她就是不知道怎么跟這些光說不做的人相處,才刻意選擇做獵頭,只跟敢想敢做的精英打交道。
像陳振保他們這樣的人,她還是很樂意跟他們多說說。
還沒等她開口,就聽向思仁大聲取笑:“老汪,出息啊,下半場還換人呢,要是不換上老牛,你這會兒就過來喊爺爺的吧?”
老汪不好意思的笑:“這不沒贏沒輸嗎?”
向思仁揮手轟人:“走走走,別耽誤我們開會學習怎么當爺爺!”
老汪不生氣,嬉皮笑臉的湊上來:“讓我們也學學嘛!”
陳振保也伸手轟人:“去去去,哪有研究戰術的時候讓敵人來聽的!”
老汪看了一眼江筠,繼續嬉皮笑臉:“哎,咱們也可以組成一個隊伍啊,那不就是一個戰壕里的戰友了嘛!”
向思仁呸了一口:“誰跟你一個戰壕啊,你就一漢奸!”
老汪湊過來其實也有想在姑娘們面前博好感的心理,被向思仁這么一搶白,面子上有些過不去,立時變了臉色:“你說誰漢奸呢?”
向思仁叉腰:“你他ma不是漢奸,誰是漢奸?”
老汪被激怒了,舉起手里的籃球就要砸:“你他ma再說一句!”
其他人不管是哪一隊的都自發自動地擋在了向思仁和老汪中間:
“老汪,別激動!”
“老向,少說一句!”
兩個人真要嗆起來,動了手,后果大家都明白——無論對錯,不論輸贏,不但是面子上不好看,肯定還得受處分!
旁觀者也沒有好果子吃,光看著不勸架,不發揮團結友愛的精神就等于是幫兇!
于是,老汪就被隊友給拉走了,向思仁得意洋洋的朝江筠說:“看見沒?對付老汪這種人就得用狠招!”
江筠贊同:“對,你在球場上對他也這么狠,他肯定見你一次,就得叫你一次爺爺。”
向思仁哈哈笑:“好好好,小江老師,你趕緊再教我們幾招,我肯定見他一次狠一次!”
江筠想著剛剛看到的老汪臉上的難堪:“他那人那么不靠譜,你還是別跟他對著干,打球的時候可以狠一點,但平常見著他最好少跟他說話。”
陳振保嘶了一聲:“怎么著老向,陳參謀之前也是這么跟你說的吧?”
向思仁覺得不可思議:“小江老師,是不是陳參謀跟你提過這事兒啊?”
江筠搖搖頭,通常來講,喜歡在口頭上占別人便宜的人,心理上也特別脆弱,面子上更是吃不得一點虧:“隨口說個漢奸,他就急白了臉,說明他純粹是心虛嘛,禿子都忌諱聽到人家說燈泡亮啊!”
向思仁佩服至極:“他就是心虛,那小子他……”
后面的話,在看到其他戰友的一個眼色之后,咽了回去。
江筠也懶得聽具體細節,反正嘛,大度的人各有各的思想,小氣的人都有同一個毛病,想不通想不開。
說不說都一樣。
“你們繼續練吧,不一定非得十個人打,有六個人,一隊三個人,打半場就行。我看你們投籃都挺準的,就是傳球接不穩,最好的配合就是知道球該往哪兒扔,穩穩地接住隊友扔過來的球。”江筠說得言簡意賅,說完了站起身:“天快黑了,我得回家了。”
寫信的任務,一個字還沒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