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道上,看著手里的餃子,林修心中泛苦。
為什么,小童去祭拜了母親的墓,看望了孫爺爺老兩口,但就是不回來看看自己呢。
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給自己說的。
明明都說了,不生自己的氣了啊。
也沒打車,林修就這樣走回了孤兒院。
孤兒院前面的一棟老舊的筒子樓中,從窗戶,正好可以看到孤兒院的全景。
而倪小童,站在窗戶前面望著林修的身影。
“林修哥……”倪小童咬著牙,旁邊坐著的劍四,卻是巍然不動,就那么靜靜的坐著。
“劍四!我要去見林修哥一面。”好一會,倪小童才大聲的說道:“我要去給他把事情都說清楚。”
“小姐,隨便你吧,但我們的存在,是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如果他知道了,我也就只能滅口了,到時候,還請小姐不要怪罪。”劍四淡聲說道。
倪小童緊緊的盯著劍四,如果眼神能殺人,恐怕劍四早已千瘡百孔。
“小姐,要處罰什么的,等回家再說吧,在外面,我必須嚴格執行命令!”劍四面對倪小童的眼神,也只是輕聲說了一句。
“哼!”
倪小童無奈,只能是扭過頭看著院子之中發呆的林修。
雖說這樣不能相見的限制讓倪小童很困擾,但也有讓倪小童欣慰的地方,那就是她看到了林修對自己的感情。
“林修哥,你就是個呆子!”
倪小童輕聲罵道。
而坐在院子里面的林修,自然不會知道自己朝思暮想的小童就在對面。
“哎!以后,總會見到的,到時候,一定要找你問個清楚。”搖了搖頭,林修站起了身子。
大年三十的下午,街道上基本上看不到人,每個人都待在家里包餃子,看電視。
不是每家人都能天天聚在一起的,大多數人,一天到頭都在外打工,對于大年三十的相聚,自然是格外的珍惜。
在這種氛圍下,林修倒是感覺格外的孤獨。
“汪洋那個臭小子也是,到底有沒有見到李涵秋啊,也不知道回來和我一起過年,下次見到,非要把你的頭打爆!”一邊煮著餃子,林修一邊抱怨道。
“誒,對了,曾進杰那家伙不是說要過來么,給他打個電話。”
林修突然想起了曾進杰,雖說比不上汪洋他們親熱,但總比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好。
拿出電話,林修撥了過去。
響了好半天,電話才接通了。
“喂,曾進杰,說好的好酒呢?趕緊過來,我一個人無聊死了。”林修直接說道。
但是在這時候,電話對面卻響起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你是曾進杰朋友?“
聲音有些渾厚,林修眉頭一皺:“嗯?怎么了。”
“想要他活,就拿五百萬過來,要不然,哼。”
五百萬?
“呵,不就是五百萬嘛,小事,你人在哪里,我現在給你送過來,大過年的,求財就行了,別傷了和氣。”林修輕聲說道,之所以這般說,就是為了穩住對面的人。
“濱海城郊工廠,給你一個小時時間。”
那邊說完,掛斷了電話。
林修有些疑惑,大過年的,還有人玩綁架?
這年頭,綁匪也真不容易。
雖然這般想,但是林修卻也沒辦法坐視不理。
只能是把火關掉,出門打車前往濱海城郊工廠。
“老袁,你說那人到底會不會拿錢過來啊?我感覺是在忽悠咱們。”
在城郊的破工廠之中,一個個身上衣著襤褸,衣服褲子上甚至還沾著泥土的人坐在地上。
數量,差不多十來個。
而曾進杰這時候,手腳都被綁著,坐在人群中央。
“我說各位,打電話的那小子,就是個窮光蛋,他能有什么錢啊,你們相信我,最后一次,大家先回去過年,我拿到錢,第一時間給你們。”曾進杰奮力大聲叫道。
“每次都是這樣說,都多少次了工錢呢,一分都沒看到,我告訴你,今天拿不到錢,我就跟你拼了。”
“我們村里的兄弟,還等著我給他們拿錢回去呢,多少給點也行啊,一分錢拿不到,我怎么有臉回去!”
“就是,讓我這樣回去被人戳脊梁骨,還不如一頭裝死在外面。”
一個個人都群情激昂的叫道。
“行了,大家靜靜!”袁春慶揮手說道。
袁春慶在這群人之中,也算是頗有威望,他說完話之后,吵鬧的場面倒是平靜了不少。
袁春慶走到了曾進杰的面前:“曾進杰,多的話我也不多說了,兄弟們都在家等錢過年,多少給點過年錢,剩下的明年再給也行。”
“老袁,我曾進杰什么人,你還不清楚么?我要是有錢,那個狗曰的不給你們,問題是,我這里也沒有啊。”曾進杰臉色漲紅的說道。
袁春慶等人對視著,卻也無奈,他們雖說是做出了綁匪做的事情,但終究心底淳樸,不可能像真正的綁匪那般心狠手辣。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
廢棄工廠的門被人推開了。
林修臉色嚴肅的站在門口,但是本以為要面對一群兇惡歹徒的他,看到工廠里面如同難民一般的工人,卻是愣住了。
什么情況?
袁春慶看到林修,卻是咬著牙,裝作一副惡狠狠的模樣:“錢帶來了嗎?如果不給錢,我要了他的命。”
只不過袁春慶不管怎么裝,都有些不像。
林修皺著眉頭:“怎么回事?曾進杰,他們是什么人?”
看到他們這個樣子,林修基本能肯定不是什么劫匪了。
曾進杰嘴角抽搐,好一會過后,才喃喃說道:“他,他們,是找我要工錢的工人。”
“找你要工錢?”林修一愣,上下打量著曾進杰:“你,真的在搞房地產?”
“嗯。”曾進杰小聲的應道。
到這時候,林修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在華夏,有一些奸商總是這樣,明明錢已經到位了,但就是不發給下面的工人,而是將那筆錢拿去做其他的事情錢生錢。
那些商人的眼里,這些錢都只是生錢的工具,但是對于很多貧困的家庭來說,這筆工錢,意味著過年能不能吃上兩頓肉,能不能給孩子添兩件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