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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薛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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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臉褶子的僧侶憤怒道:“這個許亭鄉新當選的圣女居然敢在圣臺上殺人、偷了貢獻給摩婆教的貢品逃走,這是對摩婆教的挑戰,是對摩婆神族的褻瀆,罪孽深重,我們去將這個妖女抓來,用摩婆神火灼燒八十一天,將她的靈魂打入十八層地獄,讓她承受最嚴厲的折磨!”
肥胖的僧侶取出一面黑色的鏡子,照向圣臺。
他握著鏡子,頭上很快冒出汗珠,汗珠蒸發,他的頭上開始白氣蒸騰,黑兮兮的鏡子里終于出現影像,兩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從圣臺躍起,向著北方飛去。
最年輕的僧侶道:“居然是兩個人,有個還會飛行!”
滿臉褶子的僧侶眉頭更加褶皺:“難道是雅利安族人中出現叛徒?”
胖僧侶收起鏡子,擦了擦滿臉的汗珠道:“不光雅利安族人修煉神功,現在磨盤尊者樂善仁慈,剎帝利和吠舍族人也有一些接受傳功,學會了摩婆神功。”
滿臉褶子的僧侶恨恨道:“一定是吠舍族人救走了圣女,那些賤民,磨盤尊者就是太仁慈了,就不該將神功傳給他們!”
胖僧侶道:“等抓到他們再下定論,他們逃不掉的。我現在就給摩婆教匯報,下達對許亭鄉圣女的通緝。”
說著,胖僧侶拿出一個一塊頭的堪比華夏上世紀九十年代的大塊頭大哥大,給寺院大起電話來。
薛城若是在,一定會感嘆摩瑪洲的落后,果然落后的邪教和森嚴的社會等級制度制約了生產力的發展,這里的科技還沒有被封印的地球的凡人科技發達。
大肚子圣女推選委員會許亭鄉的會長趕忙小聲匯報:“許亭鄉許亭陣,陀螺族賤民賽琳娜陀螺。”
胖子僧侶將逃跑的圣女名字戶籍匯報上去后,又讓大肚子會長將新圣女的照片傳到寺院,制作通緝令,通緝新圣女賽琳娜。
許亭鄉的信徒滿戰戰兢兢地來到圣臺下,烏壓壓的數萬人大氣不敢出地趴在地上。
年輕僧侶開始宣法:“罪孽深重的許亭鄉陀螺賤民們,你們推選出來的圣女褻瀆圣臺,昨夜出逃、背叛了摩婆族神,若是你們不能在三天內抓到她,整個許亭鄉所有的陀螺賤民將與妖女賤民賽琳娜陀螺同罪。”
地上跪著的數萬人戰戰兢兢齊呼:“摩婆神英明神武!”
胖僧侶向著臺下萬眾手指輕輕念動,一股靈力擴撒開來,臺下的數萬凡人頓時覺得身心舒暢、耳目為之一明,趕忙磕頭高呼:“感謝圣僧降下甘露!”
胖僧侶笑道:“去吧孩子們,不要讓本座失望,一定要在三天內找到叛徒賽琳娜,我等你們的好消息,只要抓到賽琳娜,你們就依然是神的好孩子,依然受到摩婆神的庇護。”
數萬民眾千恩萬謝地退走了,恐懼、敬畏而熱情高漲地投入到抓捕賽琳娜的事業中去。
遠處一顆大樹濃密的樹冠中,江圭懶洋洋地翻了個身道:“真特么邪惡!如此愚民,簡直比我們濁修還污濁,難怪摩瑪洲濁氣濃郁,估計都是摩婆教的僧侶排泄出來的!”
沒錯,江圭,江林的老爹,屠仙教的境界最高的濁修,玉盤封印第一次松動的時候,他就逃出了封印,陰差陽錯地上了摩瑪洲返程接修者的船,來到了摩瑪洲,這里濁氣氤氳,簡直是他的天堂。
數萬民眾離開朝拜圣臺的平原,人群中立刻發生扭打群毆事件。
被群毆的是賽琳娜的父母,憤怒的民眾將自己受到摩婆教的處罰都歸結在這對賤民夫婦身上,居然愚蠢到生出背叛摩婆教的女兒,簡直罪不可恕。
數萬人的怒火,一撥揍完,另一撥補上來,賽琳娜的父母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被揍的,所以兩人賣女兒的錢還沒有花出去,就已經被毆打踩踏而死。
憤怒的民眾并沒有因此罷休,又沖去賽琳娜父母的家里,將他們家里賽琳娜的五個兄弟姐妹全部毆打致死,再將他們家所有的財產搶光,又一把火燒了他們家的房子。
圣臺上,滿臉褶子的僧侶道:“這群愚蠢的陀螺人能抓到叛徒賽琳娜嗎?”
肥胖僧侶:“靠這些賤民顯然是不行的,鈴蘭寺院已經排除神罰僧侶追鋪叛徒賽琳娜了,我們也循著她們逃跑的痕跡去追吧。我對于那個敢與就走圣女的人很感興趣,我們摩婆教的修煉者什么時候怎么有勇氣了,竟敢與整個摩婆教為敵,不要告訴我結果,是對賤民的愛情。上層種族愛上賤民是可恥的,要接受鞭刑的。”
三個摩婆僧侶登上荷葉法器,向著北方追去。
經過大半夜的飛行和奔逃,小耗子和賽琳娜已經疲憊不堪到脫力。
不過幸運地是她們已經逃出許亭鄉的地界,一直都沒有追兵追上來,被發現的越晚,她們逃到混沌海的可能性就越大。
小耗子躺在地上喘了一會兒氣,終于透過氣來,她立刻爬起來,在樹林里搜尋各種動物的糞便。
面對小耗子撿回來的臭烘烘的牛糞,賽琳娜捏著鼻子道:“小耗子,你揀這些牛糞做什么?”
小耗子:“做一個偽裝,我估計追兵就要追上來了,摩婆教的僧侶也是修士,也修煉靈力,而糞便屬于污穢之物,在一定程度上能夠隔絕低階修士的靈力探查,我們在這里挖一個坑,上面鋪上糞便,休息一天,讓追鋪的人到我們前面,等他們都過去了,我們再在他們后邊悄悄向混沌海靠攏。”
賽琳娜不確定道:“這樣行嗎?”
小耗子道:“放心,我用這個方法都曾經躲過筑基修士的追殺呢,快點幫我揀糞便。”
賽琳娜立刻去幫忙揀糞便,小耗子開始用匕首就著原本地上的一個坑,繼續向下挖了一段,挖出一個容納兩人的深坑,看來
小耗子爬到樹上,砍了一些樹枝鋪在坑上,將糞便堆在樹枝上,堆成一座小山,她和賽琳娜從坑邊的縫隙里鉆了下去,在用糞便將縫隙也蓋住。
凡人賽琳娜已經累得筋疲力盡,擔心地望著黑乎乎的頭頂道:“這樣行嗎?”
小耗子:“放心,絕對沒問題!”她明白,作為一個隊長,自己必須現有信心,手下的隊員才會有信心繼續作戰。
稍稍安心的賽琳娜立刻呼呼睡去,實在是太累了。
小耗子小心地一邊打坐修煉恢復靈力,一邊時刻聽著外面的動靜。
半小時后,乘著荷葉的三個摩婆僧侶在樹林外降下荷葉法器。
年輕僧侶道:“知事僧,為什么要停下追蹤?”
胖僧侶道:“我們一路追過來,都沒有發現圣女的蹤跡,那個帶著圣女逃走的人在幻真鏡中顯示的飛行速度,修為并不高,一晚上她們能逃到這里就不錯了,我們進入森林去搜索吧。”說完胖子僧侶收起荷葉法器,三人走入森林。
這片森林中樹木稠密,不時有摩瑪洲的圣獸——牛在森林里轉悠,不過這些牛都是普通的野牛,不是妖獸。
三人在森林中轉了大半天,依然沒有發現新圣女和那個摩婆教的叛徒。
摩婆僧侶們在摩瑪洲地位最高,平日養尊處優,若不是修行功法,體力會更差,年輕僧侶修為最低,已經疲累不堪,坐在林間大樹根上休息。
鼻息間總有不間斷的牛糞臭味傳來,雖然這片森林中的妞比較多,但牛糞也不該味道這么大啊。
忍無可忍的年輕僧侶只好站起身重新找個小憩的地方。
繞過藤蔓和大樹,年輕僧侶見到前面灌木間隱蔽處有一大堆牛糞,都堆成了小山。
“真是奇怪,難道牛都成精了嗎,居然將糞便都排泄在一個地方!”年輕僧侶自言自語,剛要離開,突然尿意涌動,想了想,一時興起,“我也和神獸共用一個廁所吧。”說著他走到灌木叢間,解開褲子,沖著牛糞開始噓噓。
尿液通過糞便間的縫隙流進坑里,尿性味刺激下,賽琳娜一個沒忍住,打了個噴嚏:“阿嚏!”
嘟——年輕僧侶被嚇得將尿了一般的尿憋回去,提著褲子調出灌木。
“誰?誰在里邊?”回過神來的年輕僧侶基本明白的情況,新圣女和那個叛徒藏在糞便下面,抓到叛徒可是大功一件,他立刻來了精神,抽出背上的狼牙棒,向糞便堆靠近。
嗖——糞便堆突然躍起一道黑影,嗤——陽光從樹葉縫隙照射下來,匕首閃過一道亮光,年輕僧侶的咽喉被精準的切開。
豐富的底層經歷和與混沌獸長期的戰斗,練就了小耗子敏捷精準的身手,她收起匕首,抓起年輕男子的尸體塞進坑洞里,將地上的痕跡銷毀,又鉆進坑洞,鋪好糞便。
賽琳娜捂著鼻子顫抖道:“小耗子,你為什么將死尸也弄進來?”
追鋪我們的一定不止一人,不拉進來我們會暴露的,你在堅持一下,他們很快會過去的。
年輕僧侶是個煉氣八層的修士,小耗子找到他身上的縮小袋,將他身上的財物搜刮一空,揣進自己的兜里。
又將他身上的衣服也剝下來給賽琳娜:“船上他的衣服,一會兒逃跑的時候,還能混淆視聽。”
賽琳娜乖巧地將從死尸身上剝下來的衣服船上。
外面再次響起腳步聲。
胖子僧侶吸了吸鼻子道:“血腥味。”
滿臉褶皺的僧侶:“好臭,哪來的血腥味?”
胖子僧侶循著味道找到灌木中間的小山般的牛糞,嘴角露出笑意:“出來吧。”
沒有動靜。
胖子揮舞手里的狼牙棒,硬生生砍下一根樹枝,揮舞樹枝向著糞堆掃去,糞堆被清理開,露出覆蓋這樹枝的坑。
他抄起狼牙棒,向著坑里砸去,當——狼牙棒與匕首相撞,一道身影從坑中躍出,寒光連閃,向著胖子僧侶刺去。
胖子僧侶看似笨拙,狼牙棒卻將所有連刺擋開。
褶皺僧侶提著禪杖加入戰斗,兩人一起對付小耗子。
小耗子煉氣大圓滿的境界,胖子僧侶的修為也是煉氣大圓滿,褶皺男子的修為煉氣十層。
二對一,小耗子雖然戰斗經驗豐富,但時間已久,也終于落了下風。
戰斗中胖子僧侶突然掏出一面黑兮兮的鏡子沖著小耗子一抖,一道黑網落下,將小耗子罩住。
這黑網不但罩住了小耗子的身體,同時她感覺身上的靈力也被禁錮住。
小耗子著急絕望:完了完了,全完了,不但自己回不了東華洲了,連賽琳娜也給連累了。賽琳娜是個好姑娘,在這個民風邪惡的摩瑪洲許亭鄉,受傷的小耗子遇上善良的賽琳娜,小姑娘給了送了一個月的飯,讓她養好傷。
煉氣修士若是沒有辟谷丹,仍然需要吃東西維持生命的。
本想帶著賽琳娜逃離火海的,沒想到卻把人家給害了。
胖子僧侶嘩啦開樹枝,將瑟瑟發抖的賽琳娜提上來,再將年輕僧侶的尸首拉上來,胖子和褶皺口中念念有詞:“罪孽深重的賤民啊,你們將墜入十八層地獄,永遠不能回贖,神是無法原諒你們的。”
念完后,胖子僧侶看向小耗子:“你是東華洲人?”
小耗子:“是的,我是陳南軒尊者的弟子,你若是殺了我,尊者是不會放過你的。”
胖子僧侶大笑:“你殺了我們摩婆教的圣僧,難道磨盤尊者會放過你嗎?你們的尊者為了對付青固鎮,是沒有閑暇顧你這么一個小弟子的。你們東華洲人罪孽深重,所以青固鎮的通道才會出現在你們東華洲。”
小耗子怒道:“你們摩婆教才罪孽深重,你們愚弄人民、貪婪無度,還整天別人罪孽深重,簡直讓人笑道大牙。”
胖子僧侶抓起小耗子,丟到荷葉法器上的賽琳娜旁邊,就要和褶皺僧侶上荷葉法器,樹上突然噗通掉下一團白影。
白影站定,卻是個身穿白衣臉掩映在頭巾里的人。
白衣是摩婆教最高級的僧侶才能穿的衣服,胖子和褶皺趕緊行禮道:“見過智慧圣僧。”
“你們倆可知罪?”臉埋在頭巾里的智慧圣僧道。
胖子和褶皺對視一眼;“請圣僧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