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上的老惡棍盤古還沒說話,燒烤的攤主老板娘喊道:“帥哥,你可不能帶這走大胡子,他欠了咱四串燒烤,要幫咱收拾垃圾抵債的。”
趙如意嘿嘿一笑:“四串燒烤多少錢?”
老板娘:“二十塊。”
趙如意酷炫狂拽掏出錢夾子,抽出一張粉紅票子給老板娘:“美女,結清古先生的二十塊錢,再來八十塊錢的烤串。”
老板娘笑臉相迎,接過接過票子,趕緊招呼老板烤串。
老惡棍吃完最后一根烤串上的最后一口肉,舍不得扔掉竹簽,戀戀不舍地舔著竹簽上殘留的油汁和味:“我先說明,我可沒有錢還你,如果你家有垃圾需要我替你清理的話,就用清理垃圾抵賬。”
薛城分外無語,你一個堂堂上古大神,混得還不如一個穿越者,真不知道盤古是怎么混得這么慘的?
趙如意:“我家正好有一大筐垃圾需要你倒,如果完成得好,這些還有你的份兒。”他從老板娘手里接過烤好的一袋子烤串揚揚手道。
老惡棍舔了舔嘴唇,痛快地跟著趙如意走來。
就這中二智商,如何修煉成為遠古大能的?莫非那個年代,靈氣濃郁,傻子也能自行修煉?
薛城等人帶著幾人找了一家飯店的雅間。
老惡棍看了看干凈的環境忍不住問:“你家的垃圾在哪里?”
你是有多么熱愛垃圾啊!薛城指了指椅子道:“坐下談談你怎么混得這么慘?古先生!”
“難道你認識我?”老惡棍問道,總算智商沒有成為負數。
“盤古,華夏傳說中的創世祖神,實際上卻是一個為了自己療傷,將誕龍之地封印起來,使其數千年靈氣漸漸枯竭、天道不通,連去幽冥的道路都艱難了許多倍,讓這里的人類活不起更死不起,說的就是你這老惡棍吧?”薛城一口氣將對方的主要罪狀指出來,稍稍有些氣虛。
盤古驚訝道:“我……你……”
經過一番逼供和烤串的誘供,幾人了解到,盤古自我封印后,就在華夏的地底陷入昏迷療傷的過程,神龍一族的特殊能力,能夠塌陷修為療傷,而且在療傷過程中會吸收大量的靈氣。這種耗費靈氣的療傷過程,讓原本與外界完全隔絕的誕龍之地,靈氣損耗更快。
當靈氣越來越稀薄,老惡棍的療傷速度跟著慢了下來,為了能夠將傷勢痊愈,他的修為更是完全跌落,成為一個實打實的凡人。
然后,當燕攬夕在清濛山用玉簪鑰匙讓玉盤封印的陣腳開啟后,把沉睡中的盤古吵醒。
老惡棍醒來,發現自己修為消失,成為徹徹底底的凡人。身無分文、還口出狂言,在凡人世界自然四處碰壁挨揍,被揍得死去活來后,老惡棍終于認清了世界的形勢,靠撿垃圾給人清理垃圾,勉強度日。
因為成為凡人,無法動用精神力,自然也不能與自己的本命法器溝通,他打聽到,很多古代的東西都成了收藏品,便經常在古玩街逗留,企圖能遇到自己的本命法器開天斧。
薛城敲著桌子道:“我有幾個問題需要問你。”
老惡棍扔掉手里的竹簽,忙從桌上的袋子里抽出一根烤串,便啃邊道:“前輩請問。”只要有吃的,莫說是煉氣小修士,就算是凡人,也是前輩大爺。
“你說你們神龍一族有損耗修為自愈法,也就是說,你是龍族對吧?”薛城問道。
老惡棍啃著肉串的同時不忘挺起胸脯,自豪道:“沒錯,我是神龍族,我的血脈里流淌著八分之一的神龍血脈,當年我在巔峰修為化神初期時,身體里的神龍血脈已經進化到二分之一,覺醒了八大龍族神通。”
薛城一臉不信:“那么問題就出在這里,你既然是龍族,修為跌落,應該成為一條凡龍,無法化形為人,你現在怎么成為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
老惡棍一邊啃著烤串,一邊感嘆道:“這個事情,要從遠古神龍族說起。遠古四大神龍飛升之后,龍族的后輩修為普遍低下,我們龍族的肉身乃是大補之物,有許多妙用,心懷叵測的各族修士開始偷偷摸摸獵殺龍族,這種風氣越演越烈,從偷偷摸摸獵殺逐漸轉化為光明正大的獵殺。神龍族與各族獵殺者大戰失敗后,為了延續龍族血脈,用四大神龍留給家族的秘術,修改天地規則,將整個龍族撤離龍宮,融入人族中。至此,龍族自誕生就與凡人無異,如果不能踏上修真路途,會如同一個普通的凡人,生活一輩子,生老病死。若是能夠修煉,在化神之前,與普通人族修煉者無異,一旦化神,就可以恢復神龍之體,覺醒龍族神通。”
薛城點頭了然,原來是這么一回事:“還有,你提到的二分之一血脈、八分之一血脈是什么意思?”
老惡棍道:“八分之一血脈指的是我的老奶奶是一個純種龍族,她與凡人的老爺爺結婚,生下我爺爺,我爺爺身上有二分之一的龍族血脈,我爺爺娶了一個純凡人女子,生下我爸爸,我爸爸身上的血脈只有四分之一神龍血脈了,我爸爸又娶了一個純凡人女子為妻,生下我,我就剩下八分之一龍族血脈了。”
時永銘滿臉迷惑,已經搞不清這老惡棍說的二分之一、四分之一、八分之一怎么算,看向師姐,卻見師姐了然地點點頭道:“然后,你經過修煉,可以逐漸讓龍族血脈含量越來越高,直至成為一條純種的龍族?”
“沒錯,前輩睿智!”吃人嘴短,老惡棍拿起桌上最后一根烤串。
薛城道:“你的修為跌落為凡人,難道肉身也跌落回凡人,所以睡醒后,四處滋事被人揍?”
“是。”老惡棍有點尷尬地摸摸后腦勺。
薛城:“那么,你一定知道打開玉盤封印的方法吧?”
老惡棍擦了擦嘴巴,意猶未盡:“當然,擎天玉盤有五大陣腳,每個陣腳一把鑰匙,我曾交給五個門派中的弟子分別守護,只要將五把鑰匙分別插入大陣之中,就可以開啟玉盤封印,恢復誕龍之地在地球上的位置。”
薛城已知的有三把鑰匙,青河道的玉簪,江雪手上的玉鐲,江圭當初在太平洋上打開陣腳的戒指,不過那戒指連同那個陣腳已經被燕攬夕的吐出的血的輻射給融化了。
老惡棍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江雪手腕上的白玉鐲,顯然,他認出了這把鑰匙。
江雪道:“你所布下的五個陣腳都分別在什么地方,鑰匙分別是什么?”
“這里橫跨長江的一個陣腳,鑰匙就是閣下手上這個玉鐲,一個在龍宮之上,鑰匙是一個白玉戒指、清濛山上有個陣腳,鑰匙是白玉簪,還有一個位于誕龍之地的昆侖,鑰匙是一條手鏈,最后一個位于北泯,鑰匙是一只項鏈。”老惡棍一邊說,一邊盯著薛城手上的玉扳指,“前輩,你手上的玉扳指也是我的東西。”
薛城趕緊將手縮回來,她可真不想把這東西還給老惡棍。
老惡棍笑道:“那東西是我在一處遺跡里發現的,除了能收幾個魂魄外,沒啥用,你不用緊張,我不要了,就送給你了,不過烤串……”他咂吧著嘴,口水都要流出來。
薛城將菜單扔給他道:“你點菜,我請你吃飯。”
“成交!”老惡棍痛快地接過菜單將服務員叫進來,開始點菜。
薛城聽他叫出的菜名心道,原來也不是智障,這么快就學會了普通話,認識簡化漢字,融入現代社會。
服務員離開后,時永銘道:“看來我們需要去尋找另外兩個鑰匙,然后打開玉盤封印”
趙如意道:“看樣子就是集齊五個首飾召喚神龍的梗。”
幾人點頭贊同。
江雪卻問道:“如果五個陣腳中有一個損壞了,連鑰匙也被融化了,集齊另外四個能不能打開封印?”
老惡棍愕然:“一個損壞了?我只知道需要五個陣腳運轉起來,然后,整個大陣會顯露出來,再念動解封口訣,就可以開啟大陣,如果缺了一個陣腳……呃,我真不知道還能不能打開大陣。”
江雪:“如果大陣永遠打不開,會怎么樣?”
“直到擎天玉盤的能量耗盡,陣法自動解除為之。”
“按照你的估算,擎天玉盤還能支撐多久,才會能量耗盡?”
“你們開啟陣腳的時候,那個陣腳的光滑亮不亮?”
薛城道:“如同琉璃一般,光芒四溢。”
“若是還那么明亮,陣法的能量還能維持至少千年。”
千年?眾人齊齊抽了一口冷氣。薛城心道,千年后自己骨頭都爛沒了吧?
江雪問老惡棍:“如果修為不回復,你還能活多久?”
老惡棍道:“從我蘇醒后算起,就是凡人的壽命,還有百十來年。”
“所以我們現在需要齊心協力打開封印,讓誕龍之地與外界溝通,靈氣恢復,你的修為才有可能恢復?”
老惡棍點頭:“所以我才在古玩街尋找那五把鑰匙。你們集齊了幾把?”
江雪道:“目前知道白玉簪還被你的弟子的傳人守護在清濛山,玉戒指已經毀了,玉鐲在我這里,所以,你需要繪出手鏈和項鏈的樣子,我們按照圖片去尋找那兩把鑰匙,集齊四把,看看能不能打開封印。”他說著,已經掏出紙筆攤在老惡棍面前。
老惡棍拿起筆道:“我沒繪畫天賦,這個……”
“那也要畫,你不畫,我們怎么尋找?”江雪瞪著他,若不是需要這家伙畫鑰匙,他早沖上去揍他個鼻青臉腫了。
燕攬夕站起身道:“我們現在立刻去昆侖和北泯去看看,你指派的守護弟子還在不在,若是還能找到他們的傳人,或許就容易一點。”
薛城等人跟著師父起身要走。
老惡棍急道:“可是飯還沒吃呢,怎么能走?”
“你可以留下吃飯。”江雪壓著憤怒,老惡棍封印誕龍之地,害得媽媽無法筑基,這筆賬遲早要找老惡棍身上算。
“可我沒錢啊,飯館的打手會揍死我的!”老惡棍哭訴道。
但沒人搭理他,全走了。
老惡棍害怕了打手的棍棒,趕緊腳底抹油,追上幾人。只見他們左拐右拐,進了一條無人小街,放出一個鍋,沒錯,就是一口鍋,幾人邁進鍋里,老惡棍立刻毫不猶豫沖進鍋里。好不容易遇到幾個道友,以后的口糧就著落在他們身上了。
至于他們會不會覬覦自己的神龍之身,別開玩笑了,靈氣這么稀薄,修煉都不能修,跟別說煉化龍身了。
小灰鍋趁著夜色向西方的昆侖山飛去。
路上,江雪也不肯放過老惡棍,用手機照明,讓他在紙上畫后兩把鑰匙的形狀,還要上色附文字說明。
小灰飛到昆侖時,老惡棍還蹭蹭磨磨沒畫出個像樣子的東西。他本想以給眾人指路為籌碼,讓這個小帥哥別讓他再畫畫了,但那個大帥哥直接就指出了陣腳所在位置。
小灰鍋停在陣腳所在的山脊上,山上寒風陣陣,吹得凡人體質的老惡棍瑟瑟發抖。
他們搜索了方圓百里,沒有找到一個村落。
第二天一行人在更外圍的村落中打聽,沒有聽到有關陣腳的任何傳說。
看樣子,這留下的傳承也早就斷絕。
夜里,薛城繼續駕馭小灰,載著眾人前去北泯。
幾小時后,小灰鍋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寒冷的大洋面前發呆,這里更加不會有傳承的弟子守護陣腳了。
索性,回來的路上,老惡棍在江雪的壓榨下,終于畫出了兩個像模像樣的鑰匙,一個項鏈一個手鏈。
江雪收好畫紙道:“我回去讓技術人員三維模擬后,形成更直觀的立體圖片,再發出去尋找。”
誰都知道,在全世界范圍內,尋找兩個首飾,比大海撈針還艱難,至少大海撈針還知道針就在海中。但每個人心里都堅信,哪怕有一線希望,也要付出百倍努力。
農場,一位身穿便裝卻掩飾不住英姿颯爽的三十多歲女子等著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