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城虛弱地趴在農場蘋果園的大坑中思索,人不是蚯蚓,把魂體切除一部分轉化成魂力送給別人,會給本體帶來什么危害?會不會影響到兒子的壽命或者其它方面?但是這個問題,除了植物人狀態的師父,沒有人能回答她。
盡管她不顧從內到外、從靈魂到肉體的虛弱,給師父耗盡靈力,來了好幾次靈瓏點心神功冰凍術,但師父體內的能量依然暴躁,他便不能與外界有任何交流。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她目前的修為、已經無法解決師父的問題了。
所以,薛城孜孜不倦地趴在長滿青草的大坑里吸收靈氣,爭取快點突破至筑基期,但是無論她如何努力,卻怎么都達不到那個臨界點。
無限接近,卻永遠都達不到。
至于江圭,在戈壁一直沒有見到收他的幽冥通道打開,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家伙還活著。不過他后來也沒有出現,應該是受傷不輕。不然以他的德行,怎么可能不跳出來嘲笑一番,然后搶奪開天斧。
那個渾身吸收滿了輻射的開天斧頭,薛城都不知道它是什么時候追上自己的。
反正她回到農場不久,就見到那家伙屁顛屁顛地跑來,幸好它一出現薛城就發現了,立刻用封印符將它身上的輻射都封印起來。
用祛味符結合靈瓏點心神功的柔和靈氣,將它身上的輻射凈化之后,才放心讓它在農場住下,不然以它身上發射出來的強大射線,古槐農場過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座大墳場。
還有那片戈壁,方圓幾百里都不能接近,中心區已經成了禁區。
戚薇薇小心地蹲在大坑沿上向下看,終于看到了趴在濃密的草叢中的薛城。
“姐姐哎,靈瓏點心已經斷貨了,顧客們都開始報警了,您老什么時候供貨啊!”戚薇薇沖著趴在草叢中的薛城道。
“嗯。”薛城心不在焉地哼了一聲。
“姐,您睡著了?”戚薇薇探頭問道。
薛城抬頭看了看她:“哦,你讓小婧和宏備過來。”
戚薇薇答應一聲,去叫人了。
咚,旁邊傳來一聲輕輕地落地聲,薛城抬頭看到一個大熱天依然穿著風衣、帶著帽子,看不到臉的男子。
她仔細回想了一下,終于想起這人是誰了。
“莫先生,江雪這些天大災大難的,你這位保鏢躲哪兒去了?”
莫難站在蘋果樹的陰影里道:“你們那種級別的戰斗,不是我能參與的。”
薛城譏諷的笑了下:“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啊。你現在來做什么?江林死了,難道是來找我要雇傭費的?”
“當然不是,江先生在前往大漠之前支付了我保護江雪少爺十年的酬勞。”莫難沙澀的聲音道。
“十年?”薛城意外又了然,“看樣子他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不光江雪不能接受他爸爸已經不在這世界的事實一樣,我一直不能接受他那么自私的一個人會甘愿犧牲。”
雖然從大漠回來的這些天里,江雪努力表現出正常的樣子,甚至會露出笑臉,但薛城知道,他非常難受,難受到內心的苦水即將決堤。作為媽媽,她愛莫能助。
“每個人的內心都是一個獨立的世界,都在運行著自己獨一無二的規則。沒有人能夠真正理解別人的世界的規則,所以,從來不要妄圖揣測別人的決定。”莫難幽幽地說道。
“你倒是有點哲學家的煙火氣息,那么你呢,你沒有跟著江雪去北風集團保護他,來找我做什么?”薛城坐起來,靠在大坑壁上,除了修煉之外,感悟一樣重要,她不能突破至筑基,應該是感悟不到的緣故。索性放棄修煉,聽聽哲學家們是怎么談論世界的。
莫難將他的帽檐拉得更低:“江雪少爺已經完全掌控了北風集團,將那些看到江先生去世,意圖不軌的人徹底鎮壓清理。所以現在,就算我不在他身邊,他也是安全的。”
薛城微微勾了勾嘴角,可能那些人怎么也沒想到,只有十六歲的繼承人,手腕和心機一般都不必他老爹差,一定著實在江雪的手下吃了一個大虧吧?
或許去北風集團執掌大權,與那些自認元老功臣的家伙們斗志斗狠,會有利于江雪從喪父的悲傷中早日振作起來吧。
“那么江雪不用你保護,你跑道這里來是為了什么?”薛城問莫難。
莫難沉吟了一會兒道:“和你們相處這段時間,或許我已經想明白我們西北莫家是一個什么樣的家族了。”
薛城想說關我屁事兒,最終看在江雪的面子上沒說出口,沉默了一段。
莫難顯然也不介意對方不作回應,接著道:“我們西北莫家,可能曾經是一個煉丹修真家族。”
“嗯,是嗎?”薛城并不太意外,因為她看過小姑娘莫離的修煉,曾經懷疑過她修煉的是簡化版的煉丹師的功法。
莫難繼續道:“我小時候,曾經在家族的書庫翻閱過許多藥方或者叫丹方,其中有一類,是關于怎么控制體內各種能量的。”
聽到此處,薛城心中一凜,終于明白莫難今天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從大坑中爬出來,目光炯炯地盯著莫難:“你家族有能控制我師父體內能量的藥方。”
面對她的注視,莫難心跳加快,有點驚慌失措:“這個……哦哦,我也不太確定,但是你可以借鑒那些方法再加以改進,畢竟……畢竟每個人的情況各不相同。”
著啊,薛城心中似乎看到一縷曙光,在這樣一個凡人為主的世界,資源、靈氣、功法、信息……什么都缺,甚至功法、法術都要靠自己研究,符箓都是搜集遺落在民間的零散的符箓,更別說丹方、煉器之類的了。
如果能去莫家的書庫借閱他們保存的那些上古藥方,說不定她可以與靈瓏點心神功結合,創造出能幫助師父壓制體內能量的方法。
薛城一把抓住莫難的手道:“你說的真是太有道理了,走,咱們現在就去你家的書庫,借閱你家丹方藥方!”
莫難費了好大勁兒,也沒能從薛城的手里掙脫出自己的手來,最后便任由她牽著,雖然知道過于激動的她根本沒有任何想法,牽手跟揪著衣領差不多。
當兩人手牽手走出蘋果園時,正好與戚薇薇帶著焦宏備和小婧走碰面。
三人那燃燒著熊熊八卦之火的眼神看得薛城莫名其妙,但這不妨礙她布置任務:“我要去一趟西北莫家,小婧,你對靈瓏點心神功領悟了多少。”
“唔……”小婧羞愧道,“至今還沒有領悟。”
“宏備你呢?”薛城看向焦宏備。
焦宏備慚愧地低下頭:“對不起師父,我至今還感受不到靈氣,運轉不了靈瓏點心神功。”
戚薇薇:“去西北莫家,就是莫難的家族,難道這么快去見家長?真是沒有想到啊,果然是他鄉之石可以攻玉,時二哥會傷心的!”
“你胡說啥呢?”薛城在指責戚薇薇莫名其妙的同時,也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兒,竟然牢牢抓著莫難的手,“唔——對不起啊,是我太心急了。”
戚薇薇笑道:“我敢肯定,莫姐夫比你還要心急!”
“你閉嘴!”薛城喝道,“這樣吧宏備,我帶你去大坑中運轉一圈靈瓏點心神功,你在這里感悟,若能領悟,便可以引氣入體學會靈瓏點心神功,成為煉氣修士,若是不能成功,也別著急,靈瓏點心就暫時停止售賣吧,我得先去西北莫家尋找就師父的藥方。”
說完薛城扔掉莫難的手直接拎起焦宏備的衣領,帶著他躍入蘋果園中的大坑。這樣跳躍的距離,在凡人看來與飛翔無異了。
兩人在大坑底部的草叢中坐下,薛城看著焦宏備道:“看著我的眼睛。”
大坑上面,戚薇薇道:“若非親眼所見,知道上下文,你們現在的動作和語言,真的會讓人誤解!”
薛城懶得搭理她,施展瞪眼術,分切出一半的精神力,包裹自己的意識,通過眼睛的對視轉入焦宏備的身體。
控制過小婧和宋老爹的身體,這次控制焦宏備的身體,薛城已經熟門熟路,稍微適應了一下,叫醒焦宏備的意識。
焦宏備的意識嚇得差點尖叫:“師……師姐,這是……”
“用你的全部力量細細感悟,我只會運轉一遍靈瓏點心神功,對了,這次的靈瓏點心神功是修改完善后的版本,已經具備了成為主修功法的能力,你完全可以以依此進入煉氣期,成為一名修士,能不能抓住機遇,只能看你自己的了。”
焦宏備的意識忙不迭地保證一定會努力的。
薛城內視一遍焦宏備的身體,視察了他的經脈和未開辟的丹田,人像脈即將打通,身體中有淡薄的靈氣,可見他這些日子一直在努力修煉。
薛城開始運轉1.0版完善后能成為主修功法的靈瓏點心神功,她想過直接將最新版本8.0版傳授給焦宏備,但看到對方的硬件設備后,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1.0版他都遲遲不能學會,8.0版只會讓硬件設備徹底損壞,如果是江雪那種天生的高階硬件,倒是可以直接練習最高版本的。
功法一開始運轉,焦宏備的意識就道:“師父,這功法不對啊!”
“這是最新修改的,還沒來得及傳給你,我一邊運轉,你一邊學習。”薛城微微頷首,孺子可教,可見很用心,一下子就分別出不同之處。
有薛城強大的意識和精神力引導,只是運轉一圈,就將焦宏備的人像脈徹底打通,并將他的丹田雛形勾勒出來,假以時日,他突破不成問題了。
時間緊迫,薛城沒有時間再幫他運轉第二周天,立刻退出他的身體。
焦宏備虛脫的睡了過去。
薛城的意識和精神力回到自己體內。
戚薇薇:“師姐宏備他……”
“他只是累了,你找猴子過來照看他,讓他在這里睡一覺,醒了繼續修煉,等他什么時候掌握靈瓏點心神功,薇薇蛋糕店就什么時候再開張好了。”薛城說完,拎起莫難,嗖的消失。
回到小院,薛城招出小灰,將師父從床上抱起放進鍋里,隱身符飛行符到鍋上,載著莫難沖天而起,再次向著大漠而去。
飛了一個小時,薛城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對了,莫難,你們莫家在哪兒?”
只知道西北莫家,她就朝著西北一個勁兒竄,到了半路才想起來,到了大漠還往哪兒啊?
“小莫城。就是那個距離你們引爆氫彈最近的戈壁小城。”莫難臉色蒼白道,無保護的高空飛行導致他出現了暈鍋。這個速度基本上接近音速,鍋上雖然有個鍋蓋阻擋了外面的氣流的沖擊,但鍋里邊連個座位都沒有,又在不停的加速。
小莫城處在戈壁中的一片綠洲上,有一條小河流過小城北邊,滋潤了小城和周邊的田地。
薛城在小城邊降落下小灰鍋:“莫先生,你們莫家在哪里?”這座小城與普通的綠洲小城一般,街道、商店、學校、忙碌的、悠閑的人們。
莫難道:“這個小城里所有人都是我們莫家的人,外來人口除了嫁給莫家的外地女人,就是娶了莫家女人的外地男人。表面上大家在做著與別的地區一樣的生活,上班、經商、種地,學習十九大,私下里,每一個族人都要接受家族的培訓,學習功法和煉藥以及醫學。”
莫家人怎么生活,薛城現在真顧不得關心,她不是來旅游的,對當地人的人物風俗沒有一點興趣,她只要知道莫家的書庫在什么地方。
“莫家的書庫在族長家的地下室里。”
“族長家在哪里?你指給我。”薛城駕馭飛鍋,在街道中穿行,隱身狀態,外人看不到他們。
他們很快找到了一座不起眼的、有些古老的石頭房子外。
薛城開啟精神力和魔眼,搜索到地下存在的空間,入口設計在房子的臥室里,入口狹窄,帶著擴大到能躺下師父的小灰鍋怕是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