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老板看看薛瑞天,輕輕的搖搖頭。
“什么意思?”看到他這個樣子,薛瑞天一愣,“這還不認?”
“不認,說自己是跟太皇太后一起被綁來的,并不知道綁匪是誰。”欒老板嘆了口氣,“這就是姑姑的高明之處,她陪著一起去巡店的,綁架也是跟著一起被綁架的,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問題。太皇太后知道她對自己的安排是心懷不滿的,最多就是能干的出往人家鋪子門口潑點臟東西,惡心惡心人家,這已經是極限了。綁架已經涉及到犯法了,太皇太后覺得她沒這么大的膽子,敢做出這樣的事兒。而且,她有一點可以確信,姑姑是沒有這么多人手的,她的人手應該都已經廢在潑臟東西的那次了。”
“有道理。”影五點點頭,想了想,“她平時在家應該也不會展現自己手里有多少籌碼的,對不對?所以,太皇太后才覺得她應該有立身之本,才不會被人看不起,對吧?”
“是這么回事。”欒老板嘆了口氣,“其實,我想要替太皇太后辯解一下,她并不是從一開始就靜于算計,也不是一開始就想要利用別人,她年輕的時候,還是很有善心的,只是......”
“人之初,性本善,任何人都不是一開始就是壞人,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變成那個樣子的。”沈茶嘆了口氣,“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話是這樣說,但變成一個什么樣的人,還是自己選擇的。”欒老板嘆了口氣,“錯了就是錯了,沒什么可矯情的。”
“你能有這樣的覺悟,也不容易。”影五一挑眉,“是因為最近一系列的經歷?”
“人世間的冷暖,在短短幾十天里都已經體驗過了。”欒老板輕笑了一下,“不說我了,繼續說太皇太后的這一次綁架,從被綁走到法蓮大師解救她,前后總共也就三天的時間,畢竟他們棲身的破廟離城很遠,光是要找到那個破廟,就要花挺長的時間。同時還要瞞住城里可能的同伙,所以,三天就已經很快了。法蓮大師分別詢問了太皇太后和姑姑,她們這三天受到的待遇確實是一樣的,所以,哪怕法蓮大師心里有所懷疑,也沒有證據證明,綁架就是姑姑做的。而太皇太后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沒有懷疑過她的姑姑,不僅沒懷疑,還覺得姑姑是被自己牽連到的,畢竟她并沒有巡店的計劃,是臨時決定的,如果想要綁架的話,也不能臨時找來這么多的人手。她姑姑一個弱質女流,沒有這個人手,也沒有這個膽子。所以,她也把姑姑當成受害人,一度噓寒問暖,非常的愧疚。”
“那是什么時候發現的呢?”
“大概是綁架案發生的第二個月,知府衙門的人直接上了門,二話不說就把人帶走了。”
“把姑姑帶走了?”
“對!”欒老板點點頭,“沒有一丁點的預兆,就把人給帶走了。接下來的三天,家里的人,太皇太后都在找關系打點,想要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但送出去的銀子被退了回來,不僅銀子退了,還帶回來了一句話,說姑姑犯的事兒,不是那么容易、不是那么簡單就了結的,而且這不是他們知府衙門能管得了的。”
“前朝余孽......”沈茶冷笑了一聲,“還真是挺巧的,太皇太后遇到的幾次人生大事,對她的人生有轉折的,都跟前朝余孽有關。”她看看沈昊林、又看看薛瑞天,“真的不是人為的嗎?”
“這可不好說。”薛瑞天輕輕搖搖頭,“她綁架案發生的時間,就在那件事情發生的兩年前,按理來說,謝知州是不應該出現這么大的紕漏,到底發生了什么,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沒錯。”沈茶點點頭,看向一臉不解的欒老板,輕輕敲了敲桌子,“你繼續說,太皇太后和家里的人,以及法蓮大師,他們是什么時候知道真相的?”
“法蓮大師說,是姑姑被帶走的半個月之后,知州衙門來了個人,擺出來的陣仗挺大,法蓮大師說,那個陣仗就連知州本人來都不能擺的,應該是京里來的,而且很有可能是京里宮中的內官。”
“內官姓什么,他可是說了?”
“沒有。”欒老板輕輕搖搖頭,“這位內官只是告訴他們,經過他們知州衙門很縝密的調查,無論是人證還是物證都可以證明,姑姑是跟前朝余孽有很緊密的關系,而且太皇太后已經過世的那位姑父,已經被查出來,祖上就是奉車都尉,手下還暗自豢養著不少私兵。”
“都查到了這么多,居然還沒能牽連太皇太后的娘家,命還真是不錯。”
“也不算不牽連,他家里里外外都被翻了一個遍,尤其是姑姑住的小院,還有姑姑的兩個鋪子,但什么都沒有發現。再加上姑姑兩次興風作浪的受害者,一個是她的親弟弟,太皇太后的叔叔,另外一個就是太皇太后本人。如果她家跟前朝余孽真的有關系,姑姑是不會對自己人下手的。”
“這倒是,從兩次下手的狠辣程度來看,他們就不是一路人。”薛瑞天點點頭,“之前潑臟東西那個事兒,太皇太后已經知道了是出自姑姑之手,但這一次綁架案,明顯就是要她的命,她知道了,應該是不會善罷甘休了,對吧?”
“是,但對于還沒有嘗過親人背叛的太皇太后來說,這個真相......”欒老板輕輕搖搖頭,“太殘酷了,哪怕是太皇太后的父親母親以及她的叔叔,還有那么多家中的長輩,聽到這個消息,都覺得有些接受不了。但人證物證、以及姑姑承認的口供都在,他們就算不想相信,不想承認,但事實擺在這里,他們也不得不接受。”他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法蓮大師說,祖父知道這個消息,一病不起,他在病榻上一直都在后悔,不應該給大閨女定了那樣一門親事,不僅早早的就孀居,還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后悔也沒用了。”薛瑞天冷笑了一聲,“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你之前說過,因為這個綁架,太皇太后和法蓮大師走的更近了,對吧?”
“是,因為是救命之恩,后來在知道是姑姑主使的時候,太皇太后也是接受不了,直接病倒了,整整昏迷了五天,藥都喂不進去。”
“是法蓮大師救了她?”
“對,至于是怎么救的,只有天知地知他們自己知了。不過,法蓮大師說,從太皇太后蘇醒的那一刻,他就感覺她跟之前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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