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肯定的，接觸的次數越多，越來越深入，就會對對方越了解。”沈茶冷笑了一聲，“法蓮大師的人生閱歷和他一貫的談吐，對那個年紀的小女生，向來都是很有吸引力的。只是......”
“太皇太后對他只有崇拜的感情，沒有其他的感情，畢竟......”欒老板嘆了口氣，說道，“他是得道高僧。”
“這一點他應該很清楚，他們兩個沒有任何的未來。”
“是，他自己也說了，越跟太皇太后接觸，他就越來越被這個女孩天馬行空以及大膽的想法所吸引，覺得她以后一定是個可以做大事的人。他們從法師的流程，到佛經的釋義，再到各種名家典籍，他們都聊過，意外的發現，他們在某些事情上或者對某一本典籍的觀點是完全一致或者接近的。當然，他們也有意見相悖的時候，兩個人辯論起來，就有點忘乎所以，雖然誰也說不過誰，但是......”
“他們都很享受這個過程，很沉浸其中，對吧？”
“對，大將軍說的沒錯，他們都很享受這個，兩個人都覺得，終于找到了知己之類的。”欒老板喝了口茶，又繼續說道，“兩個人頻繁接觸，法蓮大師頻頻造訪，太皇太后的家人也看出這兩個人好像有什么不一樣的。聽法蓮大師說，他們找過太皇太后詢問，讓她跟佛門中人保持一定的距離，畢竟法蓮大師這樣有道行的得道高僧是不會因為一個小姑娘蓄發還俗的。”
“雖然是白月光、朱砂痣，雖然是放在了心上，雖然得知太皇太后的死訊，冒著天大的風險跑回大夏，但我相信，法蓮大師只是很欣賞她，和她惺惺相惜，覺得她是這個世上另一個自己，而不是對她產生了愛慕之情，想要把她變成自己的夫人，對吧？”
“......對！”欒老板朝著沈茶豎了個大拇指，說道，“大將軍英明，大將軍這一段話，跟法蓮大師說的是一模一樣，只有幾個字是不同的。”
“他跟你父親說的？”
“是！”欒老板嘆了口氣，“我聽的明明白白的，他說，從來沒有見過跟他這么像的一個人，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他都沒見過能跟他這么合拍的。他說看到年輕又活力，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又非常有野心的太皇太后，就好像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那一股不服輸、不認輸，絕對不向命運的低頭的樣子，簡直就跟年輕時的他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他停頓了一下，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法蓮大師接下來說的話，其實到現在我也不是很明白，只是隱隱約約感覺到，他的父親和母親好像對他并不是很好，感覺他生下來之后，就被拋棄了。”
沈昊林、沈茶和金苗苗彼此又看了看對方，不約而同的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他都說什么了？”
“他說......”欒老板停頓了一下，在自己的記憶力搜尋了一下當初的那個畫面，慢慢的說道，“他說，我出生在一個望族，百年望族，父親母親的感情非常好，兄弟姐妹的感情也不錯，但是，我父親除了他的繼承人之外，對其他孩子的感情很淡漠，因為母親大部分的時間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孩子身上，就會忽略他，他對這一點非常的不滿。”說到這里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聽到這里的時候，我就不是很懂，這個世上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父親？跟孩子爭寵，簡直是聞所未聞。”
“雖然你不理解，確實是有這樣的人，只是不多見罷了。”金苗苗看了看沈昊林、沈茶的表情，又看看薛瑞天也是一臉的驚奇，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欒老板，你跟欒夫人成親這么多年，為什么沒有孩子？是因為你太過于愛你的夫人，不希望有個孩子來打擾你們嗎？”
“也不是。”欒老板輕輕搖搖頭，“其實，是我的原因。你們都知道的，我們家有個會傳下來的病，我僥幸算是不好不壞了，也算是活到這個年紀了，但我兄長，年紀輕輕就沒了。我跟我夫人商量過，我們這樣的人家，就不要孩子了，沒有必要把孩子帶到這個世上受苦，對吧？”
“這倒是。”金苗苗嘆了口氣，“你昨天病倒了，我給你診了脈，你的情況......”她看了看欒老板，有些猶豫的問道，“想聽實話嗎？”
“金大人，您請說，我都這個歲數了，是好還是壞都已經無所謂了。”欒老板想了想，“是不太好了嗎？”
“你這個病，因為比你兄長的輕，所以，可以暫時用藥控制住。但是這個藥不能長時間服用，這一點，你應該是了解過的，對吧？”
“對，我只是在小的時候，十八歲之前用過這個藥。這是一種藥丸，但需要用引子化開，就一個杯底的量，一口下去，非常的苦，那種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每一次吃完了，都要緩好幾個時辰。”欒老板看了看金苗苗，“十八歲之后就沒有再吃，法蓮大師和我父親都告訴我，已經治好了，但這是騙我的？”
“不能算是騙你，這個病就沒有好與不好這一說，看你的命，藥也只是起到一個輔助的作用。”金苗苗嘆了口氣，“它可以幫助你這些年對抗身體的不舒服，你應該會感覺到這些年越來越疲倦，越來越精力不濟，對吧？有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就會這里疼、那里不舒服，但過幾天就會好，是不是這樣的？”
“是！”欒老板老老實實的承認了，“跟這個藥有關系？”
“跟你的藥和你的病都有關系，我之前說了，可以幫忙壓制，但是......”金苗苗輕輕搖搖頭，“并不能維持太久，你明白嗎？”
“沒關系。”欒老板苦笑了一聲，說道，“我也不強求太多，不想要活太久，只要能活著看到他被抓、他倒臺，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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