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里,欒老板的病情有了大大的好轉,雖然整個人還是蔫蔫的,但清醒了不少。
他不顧影二的反對,執意要求見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說是有重要的消息要跟他們說,絕對讓他們滿意。
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商量了一下,又找金苗苗了解了欒老板的情況,確定他現在可以支撐這樣的談話,這才深夜去了牢房。
看到欒老板被抬出來,一臉病容的樣子,幾個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客套的話就不用說了,你現在這個情況也撐不了太久,咱們就速戰速決。”
沈茶輕輕敲了一下手邊的小桌子,朝著影二、影五和梅林招了招手,三個人快速的把一應之物都擺了出來。
欒老板看了看放在自己面前的那些東西,臉色更白了一些。
“如果你不老實,讓我們大半夜的白跑一趟的話,我是不會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放過你的,明白嗎?”
沈茶露出一個自以為很友好的笑容,但是這個笑容在欒老板的眼里,猶如惡魔降臨一般。
“大將軍,小人絕對不會有任何隱瞞的,一定會讓各位滿意的。”
“那就說吧!”
欒老板看了看眾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我雖然不知道法蓮大師到底住在什么地方,但我見過他。”
“你見過他?”沈茶看了看欒老板,“能畫像嗎?”
“這個沒有問題。”欒老板點點頭,“他每年都要到大夏、金、遼一次,每一次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
“每次都是什么時候來?”
“就是五六月,因為那個時候,已經很暖和了。”欒老板想了想,“我見過他那次應該是例外,是冬天來的。”他看了看大家,喘了兩口氣,又繼續說道,“先太皇太后亡故,他收到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但......”他輕輕搖搖頭,“還是晚了。”
“來說說他到底長什么樣子。”
沈茶再次敲了敲桌面,影五早就已經備好了筆墨紙硯,放在了金苗苗的面前。
在他們這群人中,畫肖像最好的就是金苗苗了。
欒老板咳嗽了兩聲,回憶了一下自己印象中法蓮大師的樣子,開始描述。
“我唯一一次見到他,就是太皇太后亡故的那年冬天,他半夜匆匆敲開了我家的門。那個時候,我父親還在世,所以,是由他迎了法蓮大師進來。本來我是不可能見到他的,他也不會讓我見到,但是,年輕的時候,好奇心還是挺重的,想要看看我們家為之賣命的人長什么樣。”
“你就偷偷的去看了?”
“嗯!”雖然高熱已經退了,但欒老板還是感覺到渾身無力,他緩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我父親是在書房的密室見他的,這個密室有兩個門,一個是我父親知道的,另外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原來那家留下來的,偶然間被我發現的,那個門不能進入密室,是封死的,但有一個縫隙可以看到密室里面的情況。”
“你就是從那個縫隙看到了法蓮大師,對吧?”
“是!”欒老板嘆了口氣,說道,“他那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袍子,從頭到腳都是黑的,臉非常的白,就好像是從棺材里爬出來的那種慘白,特別的不正常。他身高有個七尺多一點,跟我父親差不多,人很瘦,脫掉了外面的斗篷,能看得出來是那種皮包骨的瘦。”
“臉型呢?”
“是個鴨蛋形,因為太瘦了,兩頰已經陷進去了,眼睛是細長的丹鳳眼,眉毛很淺,如果不注意看的話,都可能會忽略掉。鼻子很小巧,但鼻梁很高,人中大概有......”欒老板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嘴不大,整體說來,他的五官都非常的精巧,如果沒有那么瘦的話,應該是個很好看的人。”
金苗苗在他的描述下,快速了畫出了法蓮大師的肖像,畫完了之后,自己看了看,舉起來給欒老板看。
“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樣子?”
欒老板看不清楚,影五接過來,把它拿到欒老板的面前,欒老板仔細的看了看,又要了筆,稍微調整了一下,朝著眾人點點頭。
“這樣就差不多了。”
沈昊林、沈茶、薛瑞天看看被欒老板調整的畫像,相互看了看,稍稍松了口氣。
他們之前其實是見過法蓮大師的畫像的,但那還是他沒有離開西京城的時候,他們有些擔心,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他的樣貌會有些變化,可現在看來,那個藥似乎讓人長壽的同時,還能保證無論過去多少年,人的樣貌不會發生太大的改變。
“你繼續說。”沈茶朝著欒老板做了一個繼續的手勢,說道,“你那天聽到了什么?”
“法蓮大師說,先太皇太后是他最重要的伙伴,最重要的人,無論如何,他都要見上她一面。但那個時候,先太皇太后已經入葬,根本沒有這個可能了。而且,因為先太皇太后生前做的那些事情被揭露,根本沒有資格入皇陵,但陛下是仁善的,在西京城郊外找了一個還算是青山綠水的地方埋葬了她。可那個地方,無論我父親如何打探,都打探不出來。”
“悄悄下葬的,沒有人知道。”薛瑞天冷著一張臉,“我們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是,我父親也是這樣說的,他跟法蓮大師說,皇室不喜太皇太后,所以是在大半夜悄悄運出皇宮、運出西京城,怎么運的,怎么埋葬的,是什么人做的,沒有人清楚。”欒老板嘆了口氣,說道,“而且,太皇太后過世之后,西京城就在清理、抓捕太皇太后的余黨,如果這個時候冒然進京,恐怕會有去無回。法蓮大師知道我父親說的沒錯,但還是生了好大的氣,可......”他停頓了一下,喘了兩口氣,緩了緩,又繼續說道,“他的身體好像不太好,折騰了一陣子之后就直接暈倒了,我父親對這個好像見怪不怪,從他兜里摸了一個藥瓶,倒出幾個小粒塞進他的嘴里,也就是一盞茶的工夫,他就醒了。”
“身體不好......”沈茶和沈昊林對望了一眼,“還能折騰出這么多事來,后來呢?”
“后來,我就聽到了改變我這一生的那句話。”欒老板苦笑了一聲,說道,“如果沒有聽到這句話,我是不可能死心塌地的跟著他,無論多苦、多難,都對他不離不棄的。”
“他說什么?”
“他說,太皇太后既然已經不在了,大夏所有的買賣都由欒家負責,欒家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后,都是他在大夏唯一的,最大的合作伙伴,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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