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爻佳一臉茫然的看著沈昊林，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么，過了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
“這可不是胡亂說的。”
“爻佳哥哥，我們怎么可能對長輩的事胡說八道呢？”沈茶嘆了口氣，喝了一口茶，說道，“西京城上了年紀的長輩們都知道，那家人是有多么的不要臉，而且對他們做的事情都是歷歷在目的，現在說起來，都覺得王妃嬸嬸那么和善的人，居然是那樣一個家里出來的，覺得不可思議的。”
“嗯！”沈昊林點點頭，“就是現在回京里，太后娘娘和太妃還會提起來的，只覺得王妃嬸嬸很可惜。”
“沒錯，不過，王妃嬸嬸的娘家鬧騰的越厲害，就越能體現出王叔和王妃嬸嬸的感情特別的好，他們一點都沒受影響。”她看看宋爻佳，“西京城不止代王府鬧騰的不像樣子，你知道的，誠王叔那邊更嚴重一點，誠王叔不堪其擾，新婚不過兩年，就上書請旨要求先帝允許廢妃另立了。”
“這個我聽說過，被廢的王妃是因為娘家的事兒，天天跟王叔吵鬧，一點余地也沒有，才被廢掉的。”宋爻佳嘆了口氣，“我不覺得我母妃是這樣的人。”
“王妃嬸嬸是深明大義的人，但性子軟、耳根子也軟，她又是家里的長女，總覺得自己應該肩負撐起一個家的責任，既然她一飛沖天了，在不傷害王叔和王府利益的情況下，幫扶一下家里。”沈茶看到宋爻佳一臉驚嘆的看著自己，笑了笑，補充道，“這都是太后娘娘和母親說的，她剛剛跟王叔成親的時候，就時常進宮陪太后娘娘說話，有的時候，母親進宮，也會一起聽著，寬慰她。她說，她想要兩全其美，既能滿足娘家人的需要，又能不傷害到王叔。可是......”
“貪心不足蛇吞象，一旦這次滿足了他們的要求，那么下一次就會得寸進尺。或許現在傷害不到王府，但早早晚晚也會傷害到的。”宋爻佳點點頭，“我見過他們幾次，面相看著不像是讀書人，一臉的精明算計。不過，小白子也說過，讀書人才愛斤斤計較。雖然大部分都注重自己的清名，但也有喜歡鉆營的。咱們朝堂上的那些，不是很能說明問題嗎？”
“說的也是。”沈茶點點頭，“可是他們惦記的，又跟讀書人不一樣，當年王妃嬸嬸還在的時候，他們就惦記著側妃的事兒，不止一次的想要送王妃嬸嬸的姐妹進王府，要給王叔做側妃，王妃嬸嬸好像也有這個意思，因為她跟王叔成婚之后的兩三年，一直都沒有孩子，她也惦記著給王叔娶幾個側妃，跟王叔提過幾次，都被王叔敷衍過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這種事兒哪里瞞得過別人的眼睛？皇家子弟的一舉一動都被無數雙眼睛盯著，哪怕是后宮、王府后院，都會被夸張放大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沈茶一臉嫌棄的撇撇嘴，“何況王叔和王妃嬸嬸是新婚，自然是更被關注的。”她壓低聲音，說道，“那個時候，太皇太后還在，她可是比任何人都關注的。”
“呵，她的手一向伸得很長。”
“只不過，他們的想法最終沒能如愿，因為正妃和側妃不能出自同一家，所以，只能放棄了。但他們沒放棄的是，接二連三的帶漂亮的姑娘進府，說是要給王妃嬸嬸送幾個得力的丫頭，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都是惦記著往王叔身邊塞人。但王妃嬸嬸在這個上面拎得清，一個也沒收，還大吵了幾架，王妃第一次沒了孩子，就是因為這個。王妃嬸嬸差點在這一次撒手人員，好不容易救了回來，王叔發了狠，將那群人全都趕了出去，不許他們再次進京，直到有了爻佳哥哥。”
“后面的事兒，我就知道了。”
“不！”沈茶輕輕搖搖頭，“王妃嬸嬸生了爻佳哥哥之后，一直郁郁寡歡，后來也是因為他們鬧騰，才心中郁結，撒手人寰的。本來王叔因為這個對他們就沒好臉子，他們還不會看人臉色，蹬鼻子上臉，在王妃嬸嬸靈堂前不敬，還天天跑到王叔跟前蹦跶，讓他娶王妃嬸嬸的姐妹做繼王妃。王叔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令府中的護衛抓著他們，摁在王府門前狠狠打了一頓，然后派人押解出京送回原籍，并知會他們原籍的官衙，對他們嚴加看守，不許他們再次上京。”她看看宋爻佳，“直到你長大一些了，你外祖和外祖母都故去了，王叔才松了口。可惜，王妃嬸嬸的兄弟姐妹也不是什么善茬，又來王府聒噪。但那個時候......”
“伯父已經陪在父王身邊了，而且......”宋爻佳摸摸鼻子，“伯父位高權重的，手段比我父王可厲害多了，在我差不多十歲左右的時候，他們就不敢上門了，也不知道伯父用了什么法子。”
“我也不知道。”沈茶輕輕搖搖頭，“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問問皇伯父的，他應該很樂意告訴你的。不過......既然他們忌憚皇伯父，為什么這一次又上京了？什么事兒能讓他們克制對皇伯父的恐懼，又跑到京城來的？”
“一個是春日宴，另外一個，是非常重要的事兒，讓他們不得不上京來。”宋爻佳看看沈茶，“我最小的表弟今年終于可以參加會試，提前上京來熟悉熟悉。”
“原來是這樣。”沈茶冷哼了一聲，“終于讓他們找到了借口可以上京來了，不知道這一次又要給京里增添什么新的談資。”
“所以啊，為了不牽扯到我，正好讓我跟著小白子和鷹豹他們一起離開了，畢竟誰知道這幫人又準備打什么主意。雖說這一次可能再次鎩羽而歸，但我還是樂意看著他們繼續灰頭土臉的。”宋爻佳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說道，“我看啊，我的親事還是緩緩再說，這一個兩個的，算盤珠子都要崩到我臉上來了，我還是再看看吧，可不想未來的日子都活在這種算計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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