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鸝兒,你來到百花坊之后,我也給你講過好幾遍了。”聽到阿麗向完顏翠微打聽事情,杜菲兒勾了勾刻薄的紅唇,嘲諷道,“別胡亂打聽大人物們的事情,萬一惹惱了人家,害了你沒關系,害了咱們百花坊,你擔待得起么?”
說罷,杜菲兒諂媚的望了一眼呂鳳英。
呂鳳英微微點頭。
在他看來,丹師堂這次一改往日風格,將事情弄得如此之大,很是讓人費解了,馬車上的人物必定舉足輕重,估摸著連她見了對方都要禮讓三分的。
呂鳳英將目光落在丹師堂大門上,那一塊被大紅綢緞包裹的匾額上,神色復雜。
“哦,我不問了。”阿麗縮了縮頭,不敢再出聲。
“一副鄉下人的土鱉樣子!”杜菲兒小聲嘲笑了一句,向著另外兩個花魁做了一個鬼臉,惹得另外兩個花魁噗嗤一笑,卻又急忙低下了頭。
完顏翠微瞧了一眼阿麗,看到阿麗眼眶微紅,心中涌起了一絲不忿,阿麗沒做什么,至于讓他們如此奚落么?
完顏翠微握住了阿麗的小手:“姐姐對你好。”
阿麗輕聲說道:“沒關系的……”
奢華的轎子停到了丹師堂門口,孟凡皺了皺眉頭,悄然對神秘馬夫范孤意傳音道:“老范,頭上插著三根玉釵的那丫頭說話很是難聽,讓咱們的小弟出手教訓一二。”
“呃……”范孤意沒想到孟凡居然會找一個女孩子的麻煩,暗嘆這小副宮主剛剛上位,就有點太子爺的作風了,正想著裝作沒聽到,卻又陡然聽到青靈給他傳話了。
“大長老,教訓的時候出手不用太狠,打她個滿嘴流血就行了!”
范孤意聞言,嘴角抽了抽,若不是自家人,真想說他們是一丘之貉了,既然小宮主也下了令,他這個紫陽小宮的大長老沒啥話說的,給身前一個護送馬車的年輕丹師傳了一個音,那丹師聞言,臉色陡然陰厲起來,一甩袍袖,氣勢洶洶的向杜菲兒走了過去。
“嘻嘻,熟人!”杜菲兒看到那年輕丹師向她走來,心中一下子激動起來,她還陪過對方喝過一次酒呢,急忙將如同一汪秋水的美眸,脈脈含情的望向了那位年輕丹師,還不忘挺起讓大多數男人都會心潮澎湃的胸脯,端的是曲線妖嬈,奪人眼球。
“啪!”
那年輕丹師剛一走到杜菲兒身前,二話不說,揚起巴掌就打!
“啪!啪!啪!”
因老丹王和宮主都在旁邊瞧著,那位年輕但是打得也十分賣力,甚至手掌上都彌散出了一絲丹火氣息,在圍觀眾人的目瞪口呆中,那年輕丹師眨眼功夫,便將貌美如花的杜菲兒,打成了一副肉包子臉,嘴里汩汩往外冒血,凄慘的模樣和之前判若兩人!
“為什么……”杜菲兒正要問對方為什么打她。
“啪!”結果對方又是一巴掌招呼了過來,將她的話扇回了肚子里。
“真的是不要多說話呢。”完顏翠微握著阿麗的小手,悄然說了一句,“這不就被挨打了。”
阿麗低著頭抿嘴微笑,卻是對車廂里的人驀然產生了好感。
興許是車廂里的人讓那位丹師出手打人的呢,若不是對方授意,那丹師怎會注意到她們這邊呢。
“自個兒回百花坊!”呂鳳英眼睜睜看著杜菲兒被打得面目全非,心情更為復雜了,沉聲將杜菲兒趕走之后,低喃道,“這事越來越古怪了……”
就連其他圍觀的人,也猜不出里頭有何玄機。
丹師堂怎么就對一個柔軟丫頭動了手?
可讓他想不到的事情還在后面!
兩輛馬車停在丹師堂大門前,穩如泰山。
眾人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凝視著馬車,凝視著大門上被大紅綢緞包裹住的巨大匾額,意識到重要時刻要到來了。
“小副宮主,要不您出面剪個彩頭?”范孤意對車廂里的孟凡傳音道,“我現在和小宮主都不方面出面呀!”
“老范,你不厚道。”孟凡笑了笑,已然猜到了范孤意的一些小心思,但在青丘城出人頭地,也正是他所想要的結果,對他接下來的計劃大有裨益,瞧了一眼青靈,掀起轎簾,從奢華車廂走了下來。
“見過周茭白小副宮主!”
周圍丹師堂的人,又是躬身拜見,態度虔誠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孟凡神色平靜的掃視著周圍的人群,一語不發,倒是在掃過阿麗的時候,向她毫不避諱的擠了擠眉眼,讓阿麗一陣心神恍惚,總覺得自己見過這個英俊的年輕人。
可這讓不由得讓眾人覺得孟凡有些輕浮了。
自有用意的孟凡,不理會人群驚愕的目光,揚手祭出一團狂暴丹火,將那包裹在匾額上的大紅綢緞燒成了飛灰,露出里面四個遒勁大字來:
紫陽小宮!
范孤意看到這幾個字,滿意的點了點頭。
是他親筆寫的呢!
近百丹師,加上原丹師堂一眾維持秩序的護衛,都紛紛深深彎下了腰,向著那塊匾額見禮,從今以后,他們都是紫陽小宮的人,都是……
丹道正統!
有人點燃了煙花爆竹,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
從那些權貴口中紛紛發出賀喜之聲,場面一時熱鬧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煙花炸裂的五彩紙屑,從空中紛紛揚揚飄下,像是落了一場五彩繽紛的大雪,在地上鋪了一層……
至于為何小副宮主出面剪彩,不見范孤意,眾人也沒什么奇怪的。
他們知道范孤意一向都深居簡出,對任何事都興趣寥寥,估計這一次這是這樣。
卻不知道范孤意坐在馬車上,目光閃爍,比孟凡要激動多了。
“周茭白,是周茭白!”
“紫陽小宮的小副宮主居然是周茭白!”
“怎么可能是他!”
在場認識周茭白的人極度震驚,尤其是常家和百花坊的人,嘴巴都震驚得合不攏了,周茭白搖身一變,變成丹師堂易名后紫陽小宮的小副宮主了?
范孤意自然是宮主。
那周茭白豈不是范孤意之下第一人了?
眾人不知怎么描繪自己的心情,常翰書更是躲到了大哥常歲寒身后,渾身顫抖,不停的在心頭嘟囔著:“啥情況這是,丹師堂跟大家開玩笑呢?逗大家玩呢?”
“不對!”可是他又轉念一想,一個無比合理的理由,浮現在了腦海,“周茭白連廢五位丹子,除卻別的不說,手段端的是極為驚人,一直未收徒的范老丹王必定是起了惜才之心,將周茭白收為了自己唯一的傳承弟子……”
“明白了,全然明白了!”
常翰書恍然知道為什么丹師堂沒有找孟凡的麻煩,一定是被范孤意壓下來了。
“常家和此人的恩怨一筆勾銷!”常家家主常歲寒沉聲對只了解到事情一點皮毛的常翰書說道,“讓冠玉即刻帶上厚禮,拜訪周茭白!”